沈以寞跟着颜欣,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几乎要把曾经走过的路掘地三尺。
只可惜,却连U盘的影子都没看到。
“姐夫,我不行了,你自己找吧。”
颜欣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一动。
沈以寞闷声点头,又一寸一寸搜索了好几遍。
只是U盘轻巧又个头小,随手一抛便不知去向,哪是那么容易能找着的?
“姐夫,要不算了吧。”
“反正那小贱人死了,那玩意儿被雨一淋就坏了。”
当务之急,还得再查查那小贱人有没有备份!
只是这话,颜欣不愿当着他的面说。
沈以寞颓丧地坐在她旁边,“你说,咱们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荒郊野岭,跟地老鼠似的翻土拱林。
又是死过不少人的......
微风吹过,四周是一片簌簌的声响,以及不知名鸟儿的怪叫,听着还有些瘆人。
颜欣害怕地四处张望,不由自主钻进沈以寞怀中,“姐夫,不会真有鬼吧?”
沈以寞想起曾枝枝临死前的诅咒,颓丧道:“要是有鬼就好了。”
他好想再见见颜令惜啊!
她要是活着多好啊!
自己也不会如丧家之犬般,一无所有了。
“我也好想姐姐啊!姐姐要是能活过来就好了。”
颜欣紧紧抓着沈以寞的衣摆。
她真后悔啊!qupi.org 龙虾小说网
姐姐死后,令爱破产了,她的工作也没了。
她和姐夫都变成了人见人憎的过街老鼠。
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不该对他动心了。
打小,她就仰望姐姐姐夫的神仙爱情。
刚刚得知姐夫出轨时,她气坏了,恨不能拿大砍刀将他剁成肉泥。
待见到姐夫找的那些女子,都与姐姐年轻时二分相像时。
她动心了。
要说最像姐姐,肯定得是她呀!
于是,她想方设法勾引他,想将他拴住,不让他再在外面偷吃。
她不会让姐姐察觉他们之间的不伦的。
这样姐姐就不会伤心了。
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想法变了呢?
是从姐夫明目张胆表示对姐姐的厌恶起?还是姐夫将照顾得无微不至时起?
......
颜欣攥紧拳头,不能再想了!
对比太鲜明,只会让她更加无法忍受现在的落差。
“姐夫,咱们快走吧。”
万一有人来了,他们又会陷入另一桩麻烦!
她拉着沈以寞起身。
沈以寞却像魔怔了似的,直直盯着树上的大鸟。
“惜惜,你在怪我,对吧?”
“可我没想让你死啊,我只是让张三跟踪你......”
那只五彩斑斓的大鸟,似是听懂了他的话般,伸长脖子冲他哑鸣一声,而后扇了扇翅膀,绿幽幽的眼珠子仇恨地瞪着两人。
颜欣瞬间毛骨悚然,“姐夫,快走。”
她死命地拉沈以寞。
谁知他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惜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回来吧,我很想你,也很需要你......”
漂亮的鸟儿拍着翅膀,张着尖利的鸟喙冲两人飞过来。
颜欣尖叫一声,想逃跑。
却被沈以寞绊倒,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医院。
身体的剧痛将颜令惜唤醒。
她头痛欲裂,抬手向后脑勺摸去。
绵纱的质感令她骤然清醒。
多久没摸到实物了?
她倏地睁眼,明亮的吸顶灯令她亮得她睁不开眼。
“枝枝,你醒了?”
“曾枝枝同学,你说的证据在哪?”
异口同声的问话,令颜令惜的头更痛了。
曾枝枝还活着?
真好!
下一秒,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竟然是霂霂和章锦卓!
霂霂怎么会认识曾枝枝呢?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他们竟然是对着她叫曾枝枝!
她重生了!
重生在曾枝枝身上了!
那曾枝枝呢?
她的灵魂呢?
颜令惜慌忙起身,挣扎了几下却爬不起来。
霂霂和章锦卓几乎同时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从三楼摔下楼,伤到了后脑勺,能活都是奇迹了,别急着动,会头晕的。”
章锦卓用眼神示意霂霂先别多问。
霂霂果真听话地没有多说。
颜令惜却凌乱了。
原来,苍天有眼啊!
竟然给她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却是用曾枝枝的性命换来的...
她也终于想起来,霂霂怎么会认识曾枝枝了!
曾枝枝竟然就是霂霂的白月光女神!
他给她写过好几封情书,却被拒绝了;他不死心,又被颜令惜搅黄了!
“幸好,幸好!”
颜令惜为曾枝枝悲伤的同时,也总算找到了些安慰。
幸好曾枝枝跟儿子没什么关系,不然......
有了如此“惊喜”打底。
曾枝枝是章锦卓明面上的女朋友,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我头好晕,曾枝枝的后事你们办好......”
章锦卓与霂霂面面相觑。
两人默契地扶着她躺下,一齐走出了病房。
“曾枝枝同学是摔傻了?还是被野鬼附身了?”
霂霂脸色铁青。
生在新Z国,长在红旗下,唯物主义告诉他,不能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可他又情愿,鬼神之说真的存在。
让坏人伏法,让母亲能投个好胎:下辈子平安喜乐,和顺圆满。
唯一不好的是,无论哪种情况,曾枝枝手上的证据,恐怕都拿不到了!
章锦卓想了想道:“应该是暂时脑子有些混乱吧。”
虽然他很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这事儿虽是科学,却也玄妙,越少人知道越好。
霂霂黯然道:“那我先去回了。”
“曾枝枝同学的事情就拜托您了,若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透过门缝看向病房。
曾枝枝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与状态。
章锦卓拍拍他的肩膀,“那两人如今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你又绝了他们的所有希望,当心些!”
霂霂的声音寂寥又空旷,还带着几分了无生趣的呆滞。
颜令惜死死咬住嘴唇。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冲出去扑进儿子怀中,告诉他,“妈妈回来了。”
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曾枝枝身体里待多久?
她想把身体还给她。
她害怕再次与儿子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