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齐延,你怎么来了?

行至岐州时,林破南突然病了,上吐下泻,不宜赶路。

一众迎亲队伍在岐州停下来,等林破南的病症好一点再赶路。

当然,林破南不是真的病了。

她是假装病了,趁机暗中去往翁州。

岐州与禹州接壤,穿过禹州就到了瓮州。

从岐州过去日夜兼程也需要花费两日。

因此行林破南带上了尘不染,便多花了半日。

不是林破南想带上尘不染,实在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林破南不放心他。

四月阴雨绵绵,此前他们一路安然无恙,行至随州时,突逢暴雨。

林破南便下令在随州停下来,等暴雨停了再赶路。

暴雨一连下了两日才渐渐停下来。

在随州的这几日,正好赶上浴兰节。

浴兰节那日,天色一片晴朗,随州丰澜河中有龙舟赛事。

林破南领着尘不染于丰澜河岸边观赛。

因观看赛事的百姓众多,林破南和尘不染被人群挤散了。

尘不染生了张招惹祸端的脸,路遇三名地痞流氓欲对他不轨。

众目睽睽之下,尘不染不方便动手,便一路小跑将三名地痞流氓引入死巷,准备了结他们。

谁知他正要动手,便听到林破南在附近喊着他的名字。

为了不暴露身手,引得林破南怀疑。

他不得不装起柔弱,任由三名地痞流氓对他动手动脚。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林破南赶到时,尘不染的衣服已经被三名地痞流氓撕得七零八碎。

林破南见状,怒不可遏,立即脱掉外袍披在尘不染身上。

而后将三名地痞流氓打得满地找牙,还给了三人的命根子一人一脚,疼得三人满地打滚。

当时林破南瞧着衣服破碎、楚楚可怜的尘不染,既愧疚又心疼。

所以,此行偷偷摸摸去翁州,尘不染没开口,林破南便主动带上了他。

只是苦了飞燕,这一路载着两个人日夜兼程奔驰,差点要了它的马命。

林破南此行必须速来速回,所以她人还在随州时就给林风传了消息,让林风去黑陆洲等她。

崔鑫如今在瓮州城,以防万一,林破南将与林风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黑陆洲附近的一处民宅中。

天色渐黑,林破南和尘不染到达民宅时,林风人还没到。

民宅里住的是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婆。

聋哑婆婆见到林破南,又惊又喜,忙热情的将她引进门。

林破南用手指朝聋哑婆婆比划了几下,聋哑婆婆便领着她和尘不染进了客屋。

又出去抱来一套被褥放在木板床上,并提了一壶水过来。

林破南走到床前坐下来,倒了两杯水,将一杯推到桌子边上,看着尘不染说:“不染,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你了。坐下来喝口水。”

尘不染低垂着眼,缓缓坐下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不知道林破南为何来这处民宅,他从不开口多问,免得引起林破南怀疑。

在林破南身边,他只需安安静静的待着,林破南会照顾好他的一切。

林破南见尘不染一言不发,只以为他累了,便开口道:“我在等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睡不了。等谈完事,明日一早我们就赶回岐州。你若累了,不必陪我在这枯坐着,先到床上去睡。”

尘不染回头看了眼木板床,又看向林破南,柔声问道:“林将军今晚睡地上?”

除了尘不染第一次跟上来,林破南睡了一次地上,后面都没再睡过。

四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天天睡地上,她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

自那以后,每次夜宿,都会要一间有榻的房间。

尘不染睡床上,她睡榻上。

此刻,她知道尘不染在担忧她。

她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道:“又不是没睡过,你不用管我,去睡吧。”

尘不染迟疑了片刻,起身站起来走到床前,脱掉外袍躺下来。

如今他在林破南心中的形象扶风若柳、温顺听话,他要保持这个形象,林破南才会更加怜惜他。

林破南才会认为他人畜无害,说话做事也不会避及他。

所以在林破南坚持的情况下,尘不染绝不会僵持着与她着干。

尘不染躺下后不久,便听到几声敲门声。

他急忙转过身子,背对着门口,假装睡着了。

林破南说了句“进来”,便见林风推开门,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将军!”林风见到坐着的林破南,眼眶没由得微微泛红。

林破南坐着没动,微抬起下巴,看着林风,笑着打趣道:“林风,你终于来了。可叫我好等 。过来坐吧。”她拍了拍身侧的凳子。

林风敛了敛心绪,“将军,齐将军也来了。”

说着他侧过身子,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从他后面走出来。

齐延缓缓将头上的兜帽放下来,露出那张林破南无比熟悉的脸。

“齐延,你怎么来了?”林破南震惊的睁大瞳孔,猛地站起来。

林破南虽与萧令安倾心互许,但齐延是她年少时的梦。如今见到他,她依旧做不到处变不惊。

无人发现,躺在床上的尘不染听到“齐延”二字时,身子猛地一震。

齐延嘴角扯起一抹淡笑,那笑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他缓缓前行,低声道:“林将军,好久不见。”

林破南对齐延的感情,并没有完全释怀。

此刻林破南显得有些局促,她微扯着嘴角,淡淡的回道:”好久不见,齐将军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齐延走到桌子对面,与林破南相对而坐,林风也走过来,站在一旁。

齐延低头看到面前喝了一半的水杯,环视屋里一眼,只见床上躺着一人。

那人面朝墙壁躺着,墨色的头发如丝缎般垂落在床边。

搭在衣架上的是一件天青色男子外袍,床前的地面上放着一双绣着祥云的黑色男靴。

齐延的视线落在床上那人身上,便没有离开。

林破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以为齐延担心有外人在,不方便说话,便认真解释道:“齐将军不用担心,他不是外人。他睡着了,我们小声些便是。”

林破南这话听在齐延耳中,可就意味不同了。

连林风听了,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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