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穆幼青笑起来,“江祁,你真的认错人了,五年前他不可能在这的。”穆幼青心里想着,五年前弟弟还在参加高考呢。
穆幼青看江祁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见去,而是眼神锋利的盯着穆幼白,穆幼青心里紧张,她从没在江祁脸上见过这么严肃的神情。
江祁盯着穆幼白,手缓缓移向腰间的弯刀,穆幼青见那动作,全身一紧,连忙伸手护在穆幼白身前,“江祁,你要干什么?你真的认错人了!”
江祁眸光移到穆幼青脸上,他少有的对穆幼青露出认真样:“二嫂与他是什么关系?你如此护着他,莫非......”
只要与他二哥有关,江祁就不会怠慢,他原本以为穆幼青只是沉水县那个家道中落被刘开富追债的小乞丐,而他二哥恰好救了她,利用她引来了花子酌。
但现在似乎没这么简单。
如果他二哥并不知道,她与五年前断月山一仗有关,他就必须替他二哥下手。
“我......我”穆幼青我半天我不出来。
她不可能说“我是他姐姐”,也不可能说“我刚认识他”,她看见江祁眼中的杀意,他的眉眼变得凶狠,穆幼青突然想到,也许是穆幼白的原身与江祁有仇,她正想着如何救弟弟,身后的穆幼白就推开了她。
穆幼白踏着泥浆走进江祁,两人年岁和身高都差不多,只是江祁看上去像一只凶狠的狼崽,穆幼白则一脸疲态,像一只慵懒的猫。
穆幼白在江祁面前站定,江祁没有退后,那只手紧紧握着刀柄,准备随时拔刀。
“咦?”穆幼白一手叉腰,微俯下身,江祁神情戒备,他手正要动,就见穆幼白手指戳着下巴,盯着江祁腰间,思考问说:“黑驴儿怎么在你身上?”
“黑驴儿?”穆幼青看向那把镶着黑宝石的弯刀,以前的确没见江祁用过这刀。
穆幼白俯身的时候,江祁清楚的看到穆幼白耳垂处的小黑痣,江祁瞬时眉间一皱,他倏然拔出弯刀,朝穆幼白劈去。
穆幼青在一旁啊地叫出声,“白白小心!!!”
穆幼青惊慌失措,如果弟弟在这里死了,她该怎么办!
江祁出刀的动作快,位置也准,就朝着穆幼白颈间砍。
穆幼白还没直起身子,就抬手卡住了江祁的手腕,江祁瞪大眼,他根本没看清穆幼白的动作。
“啧啧啧。”穆幼白捏着江祁手腕,将人逼的后退,“别冲动啊。”
江祁右腿蹬到身后树干,他借着穆幼白捏着他的力,身子一横,双腿在树干上踩了几下,整个人从穆幼白头顶翻过。
穆幼白差点被江祁带翻,他松了手,一转身,江祁的弯刀就朝他面上刺过来,穆幼白不慌不忙略一侧身躲过去,就在他为遇到江祁这个大麻烦叹气的时候,听见远处一声尖锐的喊叫:“救命!!”
这声音喊得像女高音似的,尖到足以刺穿耳膜,穆幼白踩在烂泥里,为了躲江祁的刀身体倾斜不稳,又被这一声惊的脚下打滑,他失去重心,一屁股坐进泥水里,左耳的疼痛贯穿大脑,他紧闭左眼,用手拍了几下脑袋。
穆幼青连忙过来扶他。
远处两个蒙面男子驾马疾驰,后面那人身前横着个拼命喊叫的女子。
江祁见此情形,足尖发力,一跃上树,穆幼白睁开眼朝江祁伸手,“喂,你别多管闲事。”
江祁没理会,几下分枝踏叶,就把人追到了,他踩在马屁股上,拉了缰绳,把蒙面男人拽下马,前面同伙见了,忙掉头回来。
穆幼青看着弟弟没有大碍,起身就往江祁那处跑。
“你别......”穆幼白脑袋像装着爆竹般噼啪炸裂,他揉着太阳穴,看着穆幼青回头说:“白白,你快跑,快跑!!”
穆幼白坐在地上,双眸看向泥潭,他盘算这什么,小声说道:“我还有机会吗?”
脑中一个男人轻笑了几声,“有啊,一直有,要用吗?”
穆幼白抬起头,看着穆幼青扶着那马上的女子,将人放下来,穆幼白咬紧牙齿,随后站起身走了。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穆幼青扶着被绑的女子,将人拉到树后面。
这女子头发散乱,衣裙破烂,她脸上都是泥,像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她泪眼婆娑,嘴唇干裂,喉咙叫了一路,声音沙哑,“姑娘,我叫方媚,是贺国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妹们,救救她们。”
“你的姐妹们?在哪里?”穆幼青四处望,也没见到其他人。
那女子忽地晕倒,整个靠在穆幼青怀里,穆幼青靠着树干,紧紧抱着人。
江祁和两个黑衣人打的刀光剑影,其中一个黑衣人看江祁难缠,就寻找逃跑的女子,看见树后漏出的衣裙,朝这跑来。
江祁不与那人纠缠,从黑衣人头顶越过,挡在穆幼青身前。
“喂,路见不平之事,我劝你们少做,”黑衣人执剑对着江祁,“你知道我们抓的是什么人吗!耽误了上头的事,我活不了,你们也活不了。”
“你如果还不走,的确马上就活不了了。”江祁手指灵活的转着弯刀。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知道江祁难缠,怕多耽误一会儿,引来官兵,毕竟官兵已经追了他们一会儿了。
两人默契地回头,跳上马就跑。
江祁转过身没有看穆幼青,在地上望了一圈,发现穆幼白跑了。
他将弯刀放回刀鞘里,接过穆幼青怀里的人。
“这人交给我,二嫂你先回去吧。”江祁还不知道事情真相,穆幼青就还是顾己肆的棋子,起码那婚宴还得办下去。
江祁背着人转身就走,一句话也没多说,穆幼青待在原地,看着江祁的背影,那句“二嫂这颗棋子......”一直萦绕耳边。
或许弟弟说的对,顾己肆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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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宅子看着不错啊,你买的?”刘开富就坐在刚才花子酌坐过的地方,他掌中握着一把自己带来的瓜子,这瓜子是刘珏府上的,他吃着比沉水县的香。
他知道眼前的顾己肆根本不是齐王,一个没用的瞎子,他倒也不怕。
“银子拿到了吧。”
顾己肆在刘开富进府的时候,就吩咐人给了银票,替穆幼青把欠的债还干净了。
“拿到了拿到了。”刘开富收了钱,心情也好,他见桌上放着茶杯,以为是给自己的,但里面又没茶水,就要伸手自己倒,“听说你要和落羊第一美人成亲啊?”
顾己肆伸手拦了,他拿过刚才花子酌喝过的杯子,放在一旁,说道:“她何止是落羊第一美人。”
刘开富看着被抢了的杯子,嘁出声。
他继续捡着手中的瓜子嗑,瓜子皮就扔在地上,他凑近顾己肆,“哎,我同你做个买卖。”刘开富像是回忆着什么,猥琐的笑出声,“那小乞丐在你手下吧?我用一百五十两买了。”
刘开富想起将穆幼青关在柴房里时,她那充满恨意的双眼,他心痒,宁死不屈的女人就是比顺从的有意思。
他想象着笑出声,“咱好事成双,你成亲娶美人,也让我沾沾喜气,让我将那小乞丐纳了——”
呯——
玉器碎裂声吓了刘开富一跳,他身子一颤,震惊地看向顾己肆。
顾己肆收回纤长的手指,方才被他抢过来的杯子,在身后碎了一地。“想和我做买卖,你还不够格。”
刘开富眯起眼,他将双膝分开,握着瓜子的拳头抵在膝头,“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齐王了?哼,就算你有齐王罩着,那又怎么样,这天下可是皇上的,齐王得不到皇上喜爱,那就是个废物,被发配的皇子,那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
顾己肆曲指揉了揉太阳穴,这风吹的他头疼,他起身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回身时声色淡漠的说了句:“齐王?齐王二字你也配喊吗?”
他刘开富在顾己肆眼里,不过是市井混混,仗着有刘珏做靠山,便横行一方,他根本不想与刘开富这样的杂碎交谈,但他有件事必须要搞清楚。
刘开富摸不清顾己肆的路数,忙转着眼珠猜想,这顾己肆如此嚣张,难道他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你雇人在齐王府伤人的那次,”顾己肆朝刘开富走着,他在刘开富嗑瓜子的声音中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