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在回到黑暗森林的路上,认识了一名孤独的老者。
“老者对黑猫说,若是他能拥有一颗年轻的心脏,一定珍惜重来的时光。”
“于是黑猫懂了恻隐之心,它将心脏给了老人。
“离开后的黑猫继续旅程,很快,她遇见了一个失明的女子。
“女子对他说,若是她能拥有一双完好的眼睛,一定珍惜眼前的风景。
“于是黑猫将眼睛给了失明女子。先知赠予的礼物只剩下了一朵百合花。
“于是,黑猫拿着唯一的百合花踏上了归途。”
……
小稚跟在被绑住的猪猡八身后,对方身上一颠一颠的肥肉分外惹眼。
很快,他们在猪猡八的带领下来到一处荒废却繁华的城楼区域。
阿白其实有点担忧,他认为猪猡八并不会因为威逼,而如此顺从的带领他们面见地下王国的国王。寒月却看出了他的担忧,小声安慰道,“没事的,阿白哥。即使猫老大后面遭到埋伏,咱们多半影响也不会太大,最多被卖到童工厂。咱们又不是没去过,到时候想方法逃出来就是了。”
阿白哑然失笑,寒月总是过分冷静了,但他从不觉得寒月冷血。这种疏离事件外的平静却让阿白倍感舒心。
他们跟着猪猡八穿过锈铁大门,上面挂着三个掉红漆的大牌子,写着”宝石街”三个大字。
他们走在地下王国拥挤的街道上,来来往往许多面目风尘仆仆的行人。但他们见到著名的红旗帮猪猡八此时竟然五花大绑,游街一般被一群孩子驱使着,便不约而同的纷纷侧目。
“嘿,猪仔!难不成要上宰猪场!”行人中一个胆大的男人喊道,引得周边哄笑一片。
猪猡八的面色更加阴毒了,他暗暗咬牙,记住了那人的长相,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这时,孩子中排名老六的星星这时竟然骑到猪猡八的肩上,大声吆喝道,“卖鲜生猪嘞!两银币一斤喽!”
猪猡八本想发作,可身后的小稚却突然咳嗽一声,他顿时只好揠旗息鼓,忍辱负重。
星星的话引得满堂大笑,行人们此时围成一圈,如同看街边马戏团表演般,兴趣盎然。
“这猪猡八活该啊,仗着和国王殿下有几分关系,无赖的紧。”
“是啊,凭着关系,和一些狗话,爬到了红旗帮的帮主。”
“十几天前,他还从我家猪摊白掳几斤猪里脊!”
“哎呀,终于有英雄收拾他了,还是小英雄。”
………
人群中杂七杂八的控诉着猪猡八的种种恶行,可在人群深处,一个披着玫红色斗篷的人却冷冷的看着现场。
阿白立马上前训斥星星下来,这里毕竟是猪猡八的势力区域,即使现在有猫老大为他们保底,但小心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猪猡八,国王在哪?快带我们去见他。”小稚向前催促道。
猪猡八满脸谄媚,“快了,你瞧,街道尽头是不是有一座华美的剧场,那便是红磨坊了。国王大人经常在那里观看歌剧。就算今天不在,红磨的狐汀小姐也一定知道国王大人在哪。”
于是,他们便跟着猪猡八穿过汹涌的人群中,来到了辉煌奢靡的红磨坊剧场前。
猪猡八来到门前,旁边的守卫看向猪猡八,先生请说出您的专属指令。
“芝麻开门!”
“好的,您请进,后面是您的同行吗?”
猪猡八转动眼珠,但感到全身幽焰枷锁一紧,便乖乖道:“是的。”
这时走在最后的寒月似乎察觉到周围存在一股瘆人的目光,她立马回头看去,只见在人群哄散的深处,一个披着玫红色的人似乎正在注视着他们。
寒月正想要提醒前面的猫老大,可那人却似乎察觉到了寒月,便抬起头,看向寒月。
寒月感知到昏昏迷迷,一瞬间变忘记了刚才发生了。
“寒月,赶快进去了。”
寒月摸了摸额头,实在想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便只好跟着队伍向红磨坊之中走去。
而那披玫红色斗篷的人转眼在人群中消失了。
走入红磨坊,孩子们顿时被眼前奢靡繁华的景象惊呆了。
水晶装饰的大吊灯闪亮出醉人的灯光秀,如红色瀑布般的华美帷幕遮盖着幕后的舞台,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正在奢靡灯光中忘我的舞蹈着。
孩子们抬头向上看去,高大的楼顶上方,各楼层中修建的包厢中五光十色。
猪猡八见到这群孩子惊呆下巴的样子,不禁满脸鄙夷,可一滑眼,便看见满脸冷酷的小稚正冷冷的看着他。
“国王在哪?”
“呃——让我瞅一瞅哈。”顿时小稚牵着猪猡八,猪猡八穿行着焦急观望着。
猪猡八纵身走入欢快的舞池,小稚在后方,身旁汹涌着舞蹈已至疯狂的男女,你推我搡。小稚瞬间发现不对劲,立马松开纤绳,猪猡八见到计谋得逞,正要窜入舞群时,小稚眼中幽芒一闪,猪猡八身上的幽焰束带更紧了。
“哎哟,猫殿下,您饶了我吧。”
“少废话,赶快把国王带出来。”
而这时,整个剧场的音乐声更盛大了,从那红色瀑布般的帷幕中,鱼贯而出各类美女。
穿着盛大蓬裙的红色舞女,肥胖丰满的鲜艳嬷嬷,还有倨傲优雅的黑天鹅……一个穿着马戏团驯兽师服装的男子出现。
“亲爱的先生和女士,今夜我们又相聚在了红磨坊。”
顿时,舞台上俊男美女瞬间涌入舞池,他们踢踏起康康舞,飞摆的裙摆展露着属于这里的风流与颓靡。
孩子们此时已经涌入舞蹈的浪群,阿白此时却推搡的挤到小稚身前。
“猫老大……”
小稚冷冷的看着前面的猪猡八,只见此时猪猡八艰难的爬到舞池中央的明珠桅杆,拿着一壶鱼嘴酒,深吸一口气,腮帮子涨满,高声大喊道,“嘿!狗男女们!”
满场顿时一静。
“狗男女”们抬头看清桅杆上攀爬的肥物,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猪猡八,你呆在上面干什么?”
“少管,”猪猡八此时竟有些醉了,“我问你们,狗男女们,国王那骚浪蹄子今天来了吗!”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猪猡八不想活了吧?”人群小声嘀咕着。
可这时,舞台深处传来动听的声音——
“国王殿下今天没来。”
只见红瀑布的大帷幕轰的被拉开,无数聚光灯聚集在舞台的半空上。
一个披着玫红色斗篷的人正坐在半空悬挂的单杠上。
这时,舞池中万众瞩目,见到此人,满场沸腾。
“啊——是狐汀小姐!”
顿时,披着玫红色斗篷的狐汀小姐如履平地的站在单杠,她猛地脱去斗篷,无数灯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穿着鱼鳞亮片缀满的吊带裙,红色的长发热情似火,而前短后长的裙摆上流挂着美丽的流苏。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我们闪亮的宝石——狐汀小姐,下面的剧目是《梦断花都》”
顿时,舞台的背景变换颜色,出现一片夕阳中爱神天使正在搭弓射箭,而无数路灯的剪影出现,一股奢靡与浪漫的气氛滚滚而来。
这时,灯光照在单杠上的狐汀小姐身上,她优雅的站在上面,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顶海狸帽,她缓缓戴在头上,扶正,下压,抬头,一双媚眼。
“今夜你要与谁共度良宵?今夜你会与谁共度良宵?”
动人的歌声传遍整个红磨坊,舞池中的红男绿女顿时如痴如醉,高声附唱着。
“今夜你要与谁共度良宵?今夜你会与谁共度良宵?”
小稚和孩子们被眼前疯狂的景象惊呆了,只有寒月此时看着单杠上舞蹈的狐汀小姐,一股寒意却爬上心头。
而这时远处的狐汀小姐突然不见了,一眨眼,竟发现她竟然舞蹈在寒月身边。
“你为何不歌唱呢,小宝贝?”
寒月全身僵直。
而小稚看见此状,正准备化成黑豹,可狐汀却一抬头,向他们眨了个媚眼。
“今夜何不与我共度良宵。”
这声音飘在在场所有生灵的耳朵中,包括小稚和阿白他们,他们感觉眼前好像天旋地转,一种极乐的享受流经四骸。
他们统统加入了狂欢的舞群中。
只有寒月不敢呼吸,此时她牵着幼小的香栀,惊恐的看着眼前疯狂的人群。
……
绫遥驾着战马向前极速奔行,稳稳抓在绫遥的腰间,花蝴蝶便安静的呆在她的肩膀上。
“恶魔街17号,史密斯夫妇,朱鸟羽毛。”
很快,绫遥便骑到了恶魔街17号。
面前是一幢白色木板搭建的二楼住宅,旁边美丽的草地沐浴在阳光中,晾晒的床单和衣服传来薰衣草的清香。
看来这是一户安静美好的夫妇。
绫遥按响门铃,下一刻房门便被打开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露出头,半隐着身子向绫遥打着招呼。
“嗨,亲爱的,有何贵干?”
“您好,史密斯太太,我是绫遥,您并不认识我,但现在我能和您说一些事情吗?”
“现在吗?”史密斯太太有些犹豫和不知所措,“可以稍等一下吗?”
“我带来了您需要的朱鸟羽毛,只求能和您交流一下。”
史密斯太太看见朱鸟羽毛,顿时喜笑颜开,“真是时候,天助我也啊!”
这时,绫遥身后传来一阵马车车轮轧过鹅卵石街道的声音。
金发女人立即被这声音吸引望去,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小宝贝,你的羽毛我先收下了,稍后我们再谈。”她亲昵的在绫遥脸上亲了两下。
绫遥有些错愕,但还是焦急道:“时间很急,史密斯女士就只需要一会儿。”
史密斯太太注意力此刻全部被那辆马车吸引而去,竟然没有顾上回应绫遥。
绫遥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氛,“太太,太太。”
“啊,好,”史密斯回过神,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钱包开始翻找,最后一无所获,她抬起头,面露尴尬,“我现在没有钱,可以下次还给你吗?”
“啊,我不是乞丐,不是和您要钱的。太太,我想和您商量一些事情,就是关于最近凯特复活的事……”绫遥斩钉截铁。
那辆马车这时停在史密斯太太门前不远处,从车上走下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的金发男子,短发干练,眉目锋利。
他拿着一瓶红酒,抱着一束玫瑰花,付完马夫车钱,便向史密斯家走去。
史密斯太太脸上闪过一丝无法掩藏的兴奋,“好的,我知道了,你先过来。”转瞬,史密斯太太抓起绫遥的肩膀,将她拽入屋内。
太太捂住绫遥的嘴巴,眼睛注视着绫遥。
绫遥想要反抗,却听见太太那充满魅惑与温柔的声音,“乖,呆在衣柜里,等会儿我就能给你付钱。”说完,便向绫遥抛了一个媚眼。
绫遥瞬间沦陷,然后迷迷糊糊的按着史密斯太太的指示藏入衣柜。
可在逼仄的衣柜内,绫遥立马清醒。
天哪,怎么有种捉奸的感觉。
而花蝴蝶和也在衣柜中,挤在绫遥身边,小声道:“听说他们平均每五天炸一次家。”
“啊!?”
而这时大门的门孔传来松动的声音。
史密斯太太穿着黑色蕾丝裙,抵在门旁的墙边。随着房门被推开,史密斯太太立即向门边走去。
透过衣柜的柜门缝隙,绫遥看见从门口走出一名黑色西装的男子,抱着玫瑰花,拿着红酒,敞开双手,任史密斯太太投入他的怀抱。
这么刺激吗?绫遥立即捂住自己的眼睛。
“今天我带了你喜欢的苏拉尔葡萄酒。”
“看起来色泽一般。”
“还有你喜欢的玫瑰花。”
“看起来有些蔫了。”
“嗯?这么挑剔吗?我的夫人,你今天准备了什么?”
“准备了一条漂亮的蕾丝裙。”
“看着不错,我可不像你这么挑剔。”
“我的先生,你可不能这么随便,挑剔才能得到最好的。”
“你误会了,我的包容很大,但只限于你。”
绫遥听着他们调情的对话,立马羞得满脸通红。
服了,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是要虐狗吗?
这时,屋内的史密斯夫妇眉目含情的来到桌子旁,金黄的烛光,白色的桌巾,上面摆放着两盘煎牛肉,旁边各有一只高脚杯。
“看来你今天预料到我会带红酒了。”
“烛光晚餐太没有新意,我们应该试试烛光早餐。”
他们坐在桌子旁,四目相对。
“夫人,”红酒正在缓慢的流入杯中,“今天你想玩什么游戏?”
“看见红酒,就像看见了鲜血,”史密斯太太眼中闪出醉人的神采,“子弹,上膛,握紧,然后瞄准。你知道我生前在新泽西杀了多少恶人吗?”
“多少?”
“数不清,但当子弹撞碎他们的头颅时,你猜那一刻我在想些什么?”
“什么?”史密斯先生含笑着每句配合。
“我在想,如果我射出的子弹,能撞碎我的头,我会是什么感觉呢?”
两人留下长久的静默。
“所以,你今天想玩射击游戏,任务便是打碎你的头?”
“你能办到吗,史密斯先生?毕竟我也是很难搞定的。”
“不妨一试。”史密斯浅笑着,吹灭了蜡烛。
整个屋子变得一片昏暗。
两人立马从桌旁站起,然后向着不同方向跑去。
史密斯太太藏在黑暗的楼梯口,拿出裙下腿上绑着的手枪,上面涂绘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她侧头看向身后,手枪随之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