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周国宴

六月十七这一天,大周皇帝寿宴,举国同庆。

寿宴在宫中举行,寿宴结束后会在宫外的未央河边放烟花,所以此时宫里宫外都热闹得很。

叶璟禾就趁着这个机会明目张胆的溜进了碧倾阁。

阮蔷是碧倾阁的花魁,正在楼下大厅中弹奏,此时楼上隔间里只有叶璟禾与凌琅。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听见叶璟禾问话,凌琅立即行礼道歉:“恕属下无能,十五日那天,尉迟渊一直待在宫中,并未其他地方。”

尉迟渊在忙国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他留在宫中也无可厚非。

“那他府上其他人呢?裴赤和裴盼。”

“同尉迟渊一同留在宫中。”

叶璟禾蹙起眉,眼眸黑沉,凭空生出了一抹躁意来。

四月十五她深夜在街头遇见了尉迟渊。

五月十五他中毒昏迷,但是裴盼给他带来了消息。

这月十五他不但留在宫中,甚至连裴盼和裴赤也一同留在了宫里。

莫非是她猜错了,他根本不是每月十五去见叶祁珩。

也是,如果他没有十五都去,那他又怎么会料到自己五月十五不能去,而派裴盼去呢。

“搜,给我一处处地搜,不要放过帝京任何一处地方。”

“可是......”凌琅欲言又止。

叶璟禾抬头望向他,“怎么了?”

凌琅支支吾吾地问道:“那我、我怎么知道看见的人是不是三皇子殿下呢?”

是啊,凌琅又不认识哥哥,这怎么找啊?

叶璟禾想起第一次在碧倾阁见到凌琅的时候,他都能认出来幼时与自己见过一面,这会子怎么就不记得哥哥的样貌了呢?

叶璟禾问他:“幼时你见过我一面,现在就能将我认出,为何认不得我兄长?”

凌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双侧都有些泛红。

“阁主,额间的胎记要醒目些。”

叶璟禾右手轻轻触摸自己额间的痣,反问他道:“你管这叫胎记?”

凌琅也反问道:“不是胎记,那这是什么?”

叶璟禾没好气地说道:“这是痣!”

凌琅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哪有赤色的痣......痣不都是黑色的吗......”

叶璟禾摆摆手:“行了,不跟你扯这些了,我想想办法。”

若是叶祁珩身上有什么明显的印记就好了,可他长得白白净净地,也没什么显眼的标记。

她自己又不会画画,不然还可以画一幅哥哥的画像给他,让他照着找。

不知道穆旸会不会画画,他见过叶祁珩,要他画一幅叶祁珩的画像给凌琅也不是不可以。

叶璟禾挑眉,问凌琅:“你说,穆旸他会不会画画呢?”

凌琅真的开始认真思考,“大概,或许,应该会吧?”

他说得不太确定,可眼下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叶璟禾抬头看着凌琅,问:“你这有信鸽吗?”

凌琅点头,“有,我去拿来。”

叶璟禾点头,起身从一旁拿来一张宣纸,开始写起信来。

想来想去,叶璟禾就写下了一句话:急需叶祁珩画像。

署名是留的凌琅。

叶璟禾将毛笔在砚台边划了划,然后轻轻放下。

“可不能让他知道我连哥哥的像都画不出来。”

等宣纸上墨迹干透了,叶璟禾又拿起来吹了吹,将宣纸裁成一小块卷了起来。

不一会儿,凌琅捧着一只黑色的信鸽进来了。

“阁主,鸽子来了。”

叶璟禾将信卷好,放入信鸽腿上绑的信筒里。

“好了,去放了吧。”

赤月阁的信鸽品种与普通信鸽不同,而且受过特殊的训练,飞得比一般的信鸽更快更高,不易被人截获。

见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叶璟禾准备起身离开。

凌琅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叶璟禾。

“阁主。”

叶璟禾闻声抬眸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未央河旁今日会有烟花,要一起去看看吗?”

叶璟禾愣住了一会儿,随口拒绝道:“不了。”

陈国的烟花制造最为出名,以往在陈国,每年都能透过冷宫宫墙看见满天的璀璨烟火。

那时叶祁珩跟她说,等有一天出去了,哥哥带你去谷亦山上看。

谷亦山是陈国京城里最高的一座山,在那上面看烟花,又近又美。

她不想同其他人去看,她只想等哥哥回来了,和哥哥一起去。

“我要进一趟皇宫看戏。”

凌琅不解,“看什么戏?”

叶璟禾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看看北漠使者都带来了什么宝物。”

周国如今称霸一方,邻国几个国家几乎都派使者来贺。

周国皇宫今夜歌舞升平。

皇帝坐在首位,长须飘飘,一件黄色的龙袍,庄严又醒目。

左右两侧是皇后和温贵妃,接着便是皇子和公主们。

大周皇帝子嗣并不兴旺,膝下只有七位皇子,三位公主。

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年幼,大皇子又早逝,如今担得上任的只有二皇子尉迟焕,三皇子尉迟渊和四皇子尉迟眠。

各国来使同皇子们坐在一侧,酒过三巡之后,便是各国使者献礼的环节。

陈国使者赫连昭宇最先起身。

“陈国来使赫连昭宇献蓝靛玉花瓶一个,水月观音铜像一座,青白玉如意一柄,黄金万两。祝大周陛下,福寿安康,绵延万年。”

除去黄金外,送来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周国皇帝龙颜大悦,“多谢陈国来使。”

紧接着是北漠来使。

北漠多奇珍异宝,良驹草药,这次送来的也不例外。

“北漠来使赫连元胤献汗血宝马百匹,天山雪莲一株。”

众人皆在期待还有什么其他的贡品时,北漠来使笑了笑:“祝大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仅是在座的宾客尴尬,就连皇帝也有些尴尬。

皇帝尉迟衍中眉心收拢,厉声问道:“朕一月前便派人去北漠求药,为何今日献礼里不见曼珠苋的踪迹啊?”

北漠来使不卑不亢,立刻回禀道:“回大周陛下,陛下有所不知,这曼珠苋生长在东疾山,东疾山历来多猛兽。且越往山上走,还有漫山的瘴气,吸入过多产生幻象不说,还有可能丧命。此次为了陛下所求的曼珠苋,北漠已经派了一支军队上山,可惜一无所获。”

听闻这话,皇帝旁边的温贵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医!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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