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依旧翘着腿，一脸麻木。
林致远松了口气，叶婉也放下心来，虽然觉得刚才那一幕像是做梦。
她站得久了，腿酸，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再忍气吞声，于是自顾自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林老太太恶狠狠地瞥她一眼，却没吭声。
等到林希微回到餐厅。
林言才歪着脑袋，不说话，就用那种狠厉的挑衅的眼光看着她，仔细看，嘴角还噙着一抹冷笑。
看上去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林希微知道她在等什么，对众人小声说：“是真的，真的。”
她虽然看不出画的真假，但是闫奎是真的，堂堂国立美术馆馆长不可能说假话。
“那就好，”林言放下翘着的腿，这才有几分正经的样子，淡淡道：“给我妈道歉吧。”
她的视线在林老太太、林希微、林致青夫妇身上来回扫一遍，一个都没放过。
空气仿佛凝滞了。
林希微恢复了理智，还想挣扎，“这件事有必要计较吗？”
林言知道她要耍赖，并不和她掰扯，满不惊喜地道：“你不愿意啊，那就老太太吧。”
林希微气得胸口疼，剧烈地呼吸着。
林老太太哼一声扭过头，眼角余光狠狠剜一眼林致远。
恨这个儿子这时候竟然像个哑巴。
哪有婆婆给儿媳道歉的道理！
反倒是董丽欣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误会而已，何必闹得那么僵。是吧，大嫂？”
不等叶婉开口，林言厉声斥道，“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妈大度？！”
董丽欣当即咬紧了牙，不吭声了，用怨恨的目光瞪着林言。
林希微好半天才说：“如果我们坚持不道歉呢。”
“那这幅画也就没必要出现在这里。”说罢，林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打火机，银色机身雕刻一朵银色简约玫瑰图案，浓重的金属质感显出不菲价格。
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燃一簇小火苗，照出林言双眼中一片灼灼冷光。
邪恶，阴冷，狂妄，还有那么一点点玩世不恭。
都汇聚在那张稚嫩的面庞上，像书中走出来的清纯绝艳的小恶魔。
随即林言嘴边带着冷笑，把火苗移到桌角下，正对着那幅画一角。
林希微的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
“别！”
“你干什么？”
“林言，你疯了！”
……
几个人同时喊出声，眼神恨不得在林言身上戳出洞来。
这个臭丫头，一定是恶魔转世。
“这幅画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大不了让乔染再画一副呗。”恶魔满不在乎地说，把火苗凑近一些。
“慢着，”林希微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稳了，从嗓子眼里憋出这一句话，然后转向叶婉，努力咬了咬唇，复杂的眼神投向叶婉眼底。
叶婉天性软弱，只要持续地给她精神施压，她自己就会放弃。
然而这次叶婉竟然丝毫没有主动和解的意思，林希微不吭声她也不吭声。
林言在旁边，头歪着，嘴角噙着冷笑。
僵持了半天，林希微只能说：“我，我替妈向你道歉，这幅画……既然你补了回来，我们也就不计较了。”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林言眉梢一扬，声音带着狠厉。
“你还要我怎么样？”林希微也怒了，她都多少年没有跟人道过谦了，这次简直是把脸都丢尽了。
叶婉伸手制止住林言，林言凉薄地看她一眼，如果她再像以前一样，原谅这个宽恕那个，自己真的有些失望了。
没想到叶婉缓缓开口，“想留下这幅画其实很简单，我也不需要你们谁向我道歉，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她顿了顿，不容反驳地说：“查找出这次是谁在背后陷害我。”
林希微还没吭声，董丽欣忍不住笑了，“大嫂你开玩笑吧，这次事件难道不是你不小心把画撕烂了，怎么还有人在背后陷害你？平常没事要少看点电视剧……”
林言把头歪向另一边，嘴角微微一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董丽欣看到林言的反应，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林言在哪里，就是哪里的王。
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王者漫不经心的嘲讽。
叶婉不搭理董丽欣，看着林希微说：“就这一个要求，答应不答应随便你。”
林希微眉头重重地蹙着，叶婉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