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榕尽量用浅显一点的言语,想将这个秘密带来的震撼降到最低。
”来世?”墨云霄缓缓蹙起眉心,黑眸迅即闪过一抹惊讶,“妳指的是灵魂投胎转世?”
“嗯。”慕榕眼也不眨地望着他。
只要他脸上有一丝动静,都逃不过她的审视。
“我...”深吸了口气,她一鼓作气的将心底最大的秘密说出口。
“我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经历一场生死意外,才来到这里。”
墨云霄定定的注视着她。
深邃黑眸风云涌动。
原来如此,一切终于说得通了。
她不同于一般女人,特立独行,不顾世俗眼光,原来背后竟有如此令人难以想像的奇遇。
而她一身的好功夫,还有精通军武战略的本领,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怪不得她会视墨景熙如敝屣,拚了命的逃离四王府,好像从前的爱慕痴缠通通没有发生过。
原来...眼前的榕榕根本没有爱过墨景熙。
墨云霄其实没有想像中惊讶,他早有预感小女人藏着惊天动地的秘密,甚至有过更荒谬的猜测。
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是方才说的意外...
墨云霄眉头蹙得更紧,她究竟都承受过什么?
夜风透过半掩的窗棂缝隙,吹得屋里的烛火明明灭灭,闪烁不定,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男人俊美突出的五官显得冷傲孤清,肃穆的神色胜气逼人。
慕榕一脸惨白,满眼惊慌。
“你觉得我很奇怪,很可怕,是吗?”语气甚至透着绝望。
意识到自己的严肃吓坏了她,墨云霄倏忽散尽一身戾气,心疼地轻抚她冰冷的脸颊,仔细拭去残留的泪痕。
“把一切都告诉我。”低沉嗓音带着温柔的安抚,沈甸甸的落在她心上,“我想知道妳的一切。”
她有些动容,原本缠绕在心里的恐惧一圈一圈散开来。
“你...不怕吗?不觉得我是异类?妖怪?”平时欢快的清脆嗓音,如今却带着哽咽,就像被打湿了羽翼的鸟儿,陷在泥淖里扑腾。
墨云霄轻轻一叹,俯身吻住小女人轻颤的唇瓣。
男人身上熟悉的丝柏松香萦绕,混杂了她沐浴过后的皂荚香气,弥漫着气息交融的旖旎。
良久,墨云霄才放开她,眷恋地轻啄小巧的嘴角,一如往常的宠溺爱怜。
慕榕脑袋晕呼呼地发懵,但心却被男人的举动给捂暖了,终于恢复正常的频率,那些不安和恐慌似乎也被驱散,大地回春。
“可信我了?”墨云霄眸光湛然睿智,坚定一如最初的相识相知。
“妳将是我的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要是妳不信,明早我就八抬大轿娶妳过门。”
墨王府早已准备好随时迎接女主人,也不用费心等到十二月十二了。
慕榕被他脸上的认真给逗笑了。
忐忑的心情全然放下,感动得乱七八糟,脑子一热就扑进他怀里,埋首在他宽厚的肩。
“谢谢你。”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胡乱的谢他。
幸好,她的男人果真够强大,没有被吓倒。
墨云霄一愣,轻抚她纤美的背,印象中小女人也曾经这样冲动的抱他,看来他得好好重新认识认识未来的妻子。
“再跟我道谢,就是生疏见外了。”他语气淡淡,好像方才慕榕口中的天大秘密,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慕榕伏在他怀里点头,闷声道,“喔。”
心知墨云霄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顾及她的心情,先选择安抚她的情绪。
虽然舍不得离开男人温暖的怀抱,慕榕还是盘腿坐好,准备接受灵魂拷问。
“想知道什么,问吧。”她豪气的一抬下巴,潇洒大方,跟先前楚楚可怜的模样判若两人。
纤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脸却如雨后初绽花朵般清新出尘。
墨云霄微微一笑,这才是他一见倾心的女人。
“从头说起,妳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是...经历了什么,才来到这里?”
慕榕理了理思绪,
“在另一个世界,我也叫做慕榕,自小父母双亡,是祖父母抚养长大的。”她浅浅一笑,“所以你的心情,我懂。”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的痛苦,她一直都感同身受。
墨云霄一怔,不由自主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慕榕紧紧回握,继续说下去。
“那一天,我因为意外事故从高空坠落,无意间来到这里,接替了原来的太师之女。一睁开眼睛,就碰上被墨景熙毒打...”
“妳说什么?”墨云霄黑眸怒火直冒,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他敢打妳?”
慕榕莫名的望着他,“这件事你也知道呀,你还给了我伤药,记得不?”
墨云霄硬生生的挤出两个字,“记得。”
但就是不爽。
早知如此,就不是让赤炎把墨景熙扔出去这么简单。
慕榕不禁失笑,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严格而言,他打的是原来的慕榕,我不过挨了两下,但她...却是个可怜人,就这样被墨景熙那禽兽给活活打死了。”
当时要不是墨云霄出手相助,她初来乍到,要在四王府活下去,恐怕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墨云霄默了默,轻叹道,“榕榕,我却庆幸是妳来了。”
若非如此,他又怎能与她相遇?
天道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慕榕也有些感伤,“那时我觉得自己倒楣透了,一来到这里就遇上那些破事儿,还摆脱不了四王妃这个身份,天天想着跟墨景熙同归于尽。”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你好心带我去喝酒解闷,我还轻薄于你,幸好你没把我当成不守妇道的女人...”
墨云霄神色突然有些不自在。
既然榕榕都将这么私密的心事告诉他了,再瞒着她,好像说不过去。
轻咳了一声,他正色道,“其实当晚,什么都没发生。”
“啊?”慕榕呆了,“啥意思?我...我没调戏你?”
“嗯。”墨云霄很诚恳的点头,“妳酒量奇差,又哭又笑,说了些疯话,没多久就醉晕了。”
都醉成那样,还有本事轻薄他的话,那也是放眼天圣国无人能及的丰功伟业。
慕榕突然手很痒。
好想打自己未来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