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简陋婚礼

韩君悦和石嬷嬷扶着韩莹雪来到唐府正堂,只见正堂中已经挂好红绸,一个大大的喜字帖在正堂墙上。

正逢战时能弄成这样已是不易,布置的虽然简陋,人却不少,除了几个必要的将领还坚守在城墙上以外,其他人此刻都在正堂当中。

卢氏因是小妾,无法代替还在世的嫡妻,所以只能站在下方。

因为物资紧张,红烛也不好多用,好在唐家人手脚快,赶在日落之前布置好一切。

唐皓清和静宁郡主,唐皓凯和韩莹雪,四人都穿着一身喜服,一对一对地站得笔直。

只听唐老将军道:“如今战事紧张,委屈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待驱除胡虏,我唐家必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为你们补办婚礼!”

唐老将军刚刚说完,一声炮声传来,众人侧耳倾听,半晌才听到第二声炮响,想必又有小股部队进行偷袭。

唐皓凯呵呵一笑,“这些蛮人还挺有礼数,知道本少爷大婚,特意放炮庆贺!”

他的话引来全屋一片哄笑,随后负责主持的司仪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己到,婚礼开始!”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本着新妇不跪的习俗,两位新娘只是站定鞠躬,而两位新郎跪倒磕头。

司仪又高喊:“二拜高堂——!”

郡主的父母没有在场,便也跟着拜了韩首诚。

司仪再高喊:“夫妻交拜——!”

两对新人微微错身,面对面对拜。

“礼成——!”在阵阵炮声中,司仪高喊:“送入洞房——!”

因为唐老爷子下令,大家没了闹洞房的流程,待典礼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

洞房内,唐皓凯用秤杆挑了红盖头,看着夕阳余晖下美艳动人的韩莹雪不由心都漏跳了半拍。

“娘子,你今日真美!”少年说着捧起她的脸就亲要吻。

韩莹雪推了推他,轻声提醒:“别急啊,合卺酒还没喝呢!”

“对!对!对!”唐皓凯赶紧扯着韩莹雪来到床边,“都怪娘子太美了,我被迷得什么都忘了。”

“傻样。”韩莹雪微嗔。

两人喝了合卺酒,唐皓凯急不可耐的一把抱起韩莹雪将她放到床上,“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韩莹雪抬手取下头上钗环,对他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哎呦,腿不软了?”

少年的动作微微一顿,咬牙切齿道:“本少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腿还软不软了!”

说完他直接扑了过去,一把将女人压倒床上,吻住了对方那一贯伶牙俐齿的小嘴。

宁州,太守府。

“快点!快点!”太守隋国栋一身百姓的粗布麻衣,慌慌张张催促自己的小妾:“不是告诉你挑些轻便值钱的带着吗?你带这么多怎么下城墙?”

“可是这些都是安儿平时用惯的,不带全,到时候用什么啊?”小妾一把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不高兴地撅嘴。

“到时候你逃不出去脑袋没了,我看你怎么用?”隋国栋气得跳脚。

小妾被他训斥不敢说话,只好将那满满当当的一个大箱子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隋国栋见小妾终于听话,急忙跑到院里对着下人吼道:“大少爷呢?怎么还没收拾好啊!快点啊!我的祖宗啊!”

他家的家仆基本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忠心的帮忙收拾东西。

这时却见隋恪礼一身大越军服顶盔掼甲走进院来。

“恪礼,你这是怎么回事?”隋国栋皱眉道:“不是告诉你收拾东西去了吗?你穿这身半路被人发现就危险了。”

“父亲。”隋恪礼道:“我从未打算过离开宁州。当时您以死相逼不许我出府,如今既然您都要离开了,我便去城墙御敌。”

“胡说八道!”隋国栋吼道:“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唐家是怎么对我们父子的了?这么多年咱们一直受他们压迫,你被人打伤,又被点将台除名,都是他家背后搞的鬼。如今宁州朝不保夕,你又为他们拼的什么命?”

隋恪礼却昂首挺胸,“我为大越守城,为陛下尽忠,与他唐家何干?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本就应该摒弃前嫌,共御外辱。我虽被点将台除名,却时刻不忘自己是一名大越战士,若是他唐家排斥我为将,我便是作为一名普通百姓也要上阵杀敌!”

“胡闹!简直是胡闹!”隋国栋气得不停踱步,“你是我的独子,你如此这般便是不孝!”

隋恪礼双膝跪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父亲,自古忠孝难两全,请恕孩儿不孝了!”

行礼完毕,少年拎起自己的长刀,起身冲出了太守府。

“哎哎!这孩子!”隋国栋急忙在后面追赶,口里不停喊着:“恪礼,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可是他又哪里追得上少年人的脚步,待他跑到府门口,只能望着少年骑马远走的身影。

隋国栋步履蹒跚地回到院中,不理会抱着女儿的小妾,一步步来到家中祠堂,仰视那高挂当中的先祖画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过了好半晌,待仆人询问何时出发时,他摇了摇头,“你们走吧,我已经和守城的李将军说好了,他会送你们顺着城墙离开。”

“那老爷您呢?”老仆人关切问道。

男人的目光落在供桌上那把祖传的长刀上,只觉得胸中一股血气翻涌,想当年他何尝不是怀揣一颗报国的赤子之心入朝报效国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腔热血被朝中污秽所染,变得市侩胆小。

“我不走了!”男人道:“我陪恪礼留下来守城!”

“老爷!”老仆人惊呼出声:“您都好多年没有习武了,这……”

“杀敌未必可行!”男人搓了搓脸,起身走到供桌前持起那把长刀,在手中掂了掂,“至少我能帮恪礼挡挡刀剑!”

月色中,男人横刀在手,闪亮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而隋国栋却觉得顺着刀柄传来阵阵热浪,燃烧起了他那早就冰冷的一腔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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