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对的这些都是尹天枢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的,他惊奇地看着少女毯子下依旧玲珑有致的身子,想想自己和她的孩子现在就在那里成长,他很想上前摸一摸,却还是没敢动手。
“天枢,我今天见你是有件事和你说。”韩莹雪深吸一口气,“冷澈已经认我为主了,你可知道?”
尹天枢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木然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是韩家嫡女,但哥哥也是我割舍不掉的人,你可知道?”少女接着说:“还有唐皓凯,守城时若不是他一直支持着我,我根本挺不下来。”
这时的少年开始明白过来,他愣愣看着少女,看着她鲜红的唇瓣说着他听得懂又听不懂的话。
“我已经答应他们,若你接受便加入,若是你接受不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了。”韩莹雪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将尹天枢劈在当场。
“韩莹雪,你什么意思?”少年浑身僵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反正都是注定无名无分,那么又何必在乎身边有几个人呢?”韩莹雪神色平静自若地看着尹天枢。
本来被攥在掌心的手被缓缓放开,即便是在五月的太阳底下,他的眼神依旧冷得韩莹雪打了一个哆嗦。
尹天枢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怀有自己孩子的少女,突然觉得心里十分委屈。qupi.org 龙虾小说网
她在说什么?她把她自己当成了什么?把他的感情当成了什么?又把他们当成了什么?
“韩莹雪!你当我们是什么人,是你的恩客吗?”少年冷冷道:“就算你被贬奴籍,我们从来未曾轻视过你半分,你为什么非得这么作贱自己?你把自己说的这么下贱是为了报复我吗?”
“我并未作贱自己,相反,我觉得自己很好。”韩莹雪淡然说道:“你的老师一定教过你,有些好东西既然无法独占,就该学会分享。”
“我凭什么要跟他们分享?”一句话直接惹恼少年,他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们对着天地拜过堂,我们写过婚书,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分享?”
韩莹雪看着暴跳如雷的少年,平静到近乎冷血,“因为你能力有限,因为你一个人护不住我。”
一句话像是刀子一般直插尹天枢的心脏,他摇着头,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
躺在那里的少女,她曾经在自己面前调皮玩闹,曾经在自己怀下温柔撒娇,曾经在赛场上意气风发,可此时,她却毫不留情地用最锋利的刀子捅在自己流血的伤口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少年双拳紧攥,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韩莹雪,你真的爱过我吗?”
韩莹雪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少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哈哈哈!”少年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他随手一抹,“好,很好,我祝你,不,是祝你们幸福。”
说完,少年一把掀翻了院中的桌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在他身后,韩莹雪将身上的毯子拉起,盖住自己的脸。少女的手指紧紧抓着毯子一角,微微颤抖,一道极轻极轻的声音被闷在了毯子里,“爱着……”
云杉和芸豆急忙出来收拾碎了一地的碗盘,韩蔚霖皱眉蹲在韩莹雪身旁,疼惜地抚上少女那攥得发白的手指。
“雪儿,别伤心,他会想明白的。”韩蔚霖柔声劝道:“给他一点时间。”
韩莹雪却摇了摇头,“我不想他明白!最好,永远也不要明白!”
所以,她是故意逼走他的!韩蔚霖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打心眼里接受他们,她只是想逼走他们,她只是想一个人承担一切。
“傻丫头!”韩蔚霖伸手将少女抱在怀里,柔声道:“二桃杀三士的招数在我这用不灵的。”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愿意抛弃尊严,抛弃底线,抛弃原则,甚至抛弃生命。
那天发生的事情,没人说,自然也没人问。
日子还在继续,韩莹雪却发现自己眼前开始时不时模糊不清,起初只是偶尔一瞬,而后发作的次数开始增加,发作的时间也在逐渐拉长。
这天一清早她便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正在犹豫要不要派人去请韩蔚霖的时候,只听院中芸豆一声惊呼,随后便是一阵吵杂。
她走出房门一看,只见韩首诚面色铁青地站在院中,小小的院落已经挤满身穿统一制服的韩府侍卫。
“果然!果然!”韩首诚气得指着韩莹雪骂道:“当初我怜你幼儿孤苦,将你抱回韩家,这么多年将你当成嫡亲女儿抚养,好吃好喝,从未求你为韩家光耀门楣。本以为你只是平时胡闹些,却不想你竟然做出如此恬不知耻之事,我,我今天就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说着,他不等韩莹雪回话,扬起马鞭就要对着韩莹雪狠狠抽下去。
云杉和芸豆吓得脸色惨白,不管不顾地一个人扑上去将韩莹雪挡住,一个人双手抱住了韩首诚的手腕。
“老爷!小姐是有身子的人,经不得您打啊!求求老爷您放过她吧!”云杉死死抓着韩首诚的手臂,苦苦哀求。
没想到韩首诚听到这话更是气得浑身哆嗦,一脚将云杉踢到在地,指着韩莹雪骂道:“居然还敢未婚育子,我今天,我今天就将你和你肚子里这个孽种打死算了!”
说着,手里的马鞭便不由分说地往韩莹雪身上抽。芸豆牢牢将她护在怀里,一旁地上的云杉也连滚带爬地去帮忙护着。
“老爷!老爷!”卢姨娘和韩君悦从门外的马车上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卢氏紧紧抱着韩首诚的胳膊,求道:“她怀着孩子,老爷你这样是要打死人的!”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她未婚生子,若是让外人知道了,韩家的脸面要不要了?她以后怎么做人?”韩首诚越说越气,扬起鞭子又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