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丘自二楼跳下,摔得不轻,可他不敢停,拼了命的往郡守府跑,
明知道是那个九皇子陷害他,他却没法解释。
刚刚真是鬼迷了心窍,他竟想着再补一刀,然后把事情推到马六头上,
谁曾想他杀的就是马六!
眼下,或许只有求姐姐,让姐夫冯鄂保他一命了。
往郡守府跑的路上,何丘不免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非想要去报仇,等明日,后日,
那九皇子离开了,他不就又可以在郡城里逍遥快活了?
他本以为自己计划的很好,就算是失手了,倒霉的也只有马六,
马六那个怂蛋,是万万不敢出卖自己的,
可谁曾想,那个小皇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竟然这么阴险,
还有那个客栈的老板娘,竟然敢通风报信
何丘心中已经想了一万种折磨那贱人的方法。
一念之差,让自己陷入了危机,何丘知晓今天的事情闹的太大了,
姐夫也未必愿意帮自己。
如果冯鄂不保自己怎么办?
何丘这念头一出来,脚下的步伐就慢了下来,
但没有了冯鄂,他狗屁都不是,这下邳郡也没有旁的人能护的住他。
何丘跑到了郡守府门口,请人进去通禀,无论是郡守大人还是他姐姐,任谁可以见他都行。
一边儿等,一边儿频频回头,生怕有人来捉他。
过了一会儿,管事都没出来,里面出来一个小厮,
笑脸相迎,嘴里却说,无论是郡守大人,还是如夫人,都没空。
郡守不耐烦他总来,何丘心里清楚,姐姐把他拒之门外,却是第一回,
何丘哪里知道,是何芙白日听到何丘去帮着冯鄂寻女人,觉得寒了心。
“劳烦,再去请一回我姐姐,让她出来见我也行,就说我遇到生死攸关的事了,她若不管我,就再见不到我了。”
何丘随便从身上翻出一些银两,全都塞给了这小厮,
如今他感觉自己是虎落平阳,连带着对着这样的下人也要笑脸相陪。
小厮头一回得了这么多赏银,也认识何丘,二话不说拿了银子又进去禀报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如何丘想的一样,姐姐还是心疼他,让他入了府。
“你这一日两三回的来,让老爷知道了,又要怪我教不好弟弟了。”
一见面,何芙就出言刺了一句。
何丘“噗通”一声跪倒在姐姐身前:“姐姐,弟弟命不久矣了”
说完就趴在地上,呜呜的哭。
何芙一看,吓坏了,他这弟弟在外面和在她跟前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哪有这样趴地痛哭的时候?
“哎呀,你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啊?”
“我杀了人,不是,我被人冤枉杀了人了,姐姐,你快点想法子救救我吧?”
“杀人了?杀了谁?可有人看见?”
何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知道怎么能让姐姐心疼他,
闻言仰起头,跪在姐姐脚边:“都是那个九皇子,他想报复我,就杀了马六,然后做了个扣儿,引了我进去,说人是我杀的,姐姐,弟弟冤枉啊。”
到了此时,何丘仍不敢说实话,谋杀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怎么又跟那个皇子牵扯上了?”
何芙急的狠拍了他一下:“这可怎么好?”
“姐,你救救我,你把我藏起来吧,别叫官府那些人把我给抓去,等那个皇子走了,有姐夫在,就没人敢定我罪了。”
何丘之前在路上也想明白了,死了个马六并没什么,
可若是查来查去,查到他图谋给皇子下药谋害,那罪可比杀马六要大,
眼下只盼着冯鄂留他在郡守府,躲过这一劫。
“这”何芙闻言有些为难,她只是一个妾,有什么资格留了何丘住在府中?
“姐,要不你去求求姐夫”
何丘眼巴巴的哀求着,何芙犹豫不决。
因为自己时常给弟弟求情,谋好处,冯鄂已经对她有些厌烦了,这样大的事,万一冯鄂不管,她以后岂不是没脸?
若是她失了宠,在这后宅里又能过得几天?
但眼前这个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何芙又不忍心
“果然在这里,来人,把谋杀同僚的凶犯何丘拿下!”
一声威严的怒喝,惊起何家兄妹抬头,
只见冯鄂穿着官服,带着士兵冲进了小院,还不等何芙拦一下,
就把何丘给五花大绑起来。
“老爷,老爷您不能啊,我弟弟是冤枉的。”
何芙急了,哭求着扑到冯鄂身上,却被冯鄂扯着头发给甩了出去。
冯鄂是个先天武者,他也并未留手,这一甩直接将何芙甩出几米远,撞到了围墙上,
何丘亲眼看着姐姐吐血摔落,眼看是不活了,这才彻底惊醒过来,
恐惧,悔恨一时冲上心头,大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冯鄂见何丘不挣扎了,冷笑一声:“真当你是我冯鄂的小舅子了?你姐姐这样的贱妾,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姐弟真是贪心不足,还指望我为这个贱人,得罪一个皇子吗?”
“我姐她,我姐她替你生了个小公子”
混账十几年,何丘第一回替姐姐说了句话,
可冯鄂却丝毫不为所动:“一个贱妾生的庶子而已,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何丘愕然,这一刻他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安安静静的被人绑成了猪猡,
在抬出小院时,他奋力扭头,看到她姐何芙还凄惨的躺在墙边,院内大屋里,似乎传来了孩童的哭声,
是那个曾被他当做了摇钱树,当做了依仗,却从未真心疼爱过的小外甥。
如今姐姐跟自己都要死了,只怕这还未懂事的小外甥在这样的大宅院里也活不多久了
何丘直接被冯鄂送到了府衙,将他抬到了大堂之上,
然后冯鄂领着一众佐官,一并给上座的萧慎行磕头行礼。
这是萧慎行第一次见下邳郡的最高领导,冯鄂。
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堂上堂下静悄悄一片,直到跪地的冯鄂忍不住流下一丝细汗,湿了眼角,
导致眼角抽搐了一下,萧慎行才收回目光。
“冯郡守,久仰大名了,快快请起,郡丞和郡尉大人,也都起来吧。”
冯鄂闻言,带领两个属官起身,这其中,除了郡丞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不会武,
冯鄂跟管理郡丞军队的郡尉,都是武者。
但这三人的头顶,气运颜色却分了三种,完全不同。
郡丞不会武功,气运也是赤色,不过比起东方婵却要淡了不少,
那个郡尉的颜色,倒是比东方婵要深一点点,
最奇怪的是郡守冯鄂,他竟然头顶一片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