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爆竹声声,有爆竹失控飞出,点燃了妓营,火势蔓延,将热闹的夜晚点燃成一片炽热的地狱。
火烧了一夜,营妓们死伤无数,营妓命贱,她们死了无人讨伐,可妓营被烧,未及时得到抢救,险些波及军营,可是大罪。
将军大怒,当晚在妓营玩乐的士兵都受了鞭刑,鞭二十,罚俸禄半年,凤姐作为妓营管事,同样难辞其咎,被罚鞭十,俸禄半年,险些要去她半条命。
妓营重整,少说半个月,女人们终于有了空闲,从火中逃脱,劫后余生,她们互相抱在一起,或哭或笑。
“我找到了父亲旧部,他答应看顾府上之人……”闻景昭捂着腹部,目光沉沉,他一张口,嘴角有鲜血渗出。
何映春点头,匆忙用衣袖给他拭血,“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快别说了,又流血了。”
但何映春和姆妈身份特殊,此时又是深夜,他们不敢去医馆。
一行人跟着闻景昭七拐八拐地走进一个小巷子,一拐弯儿,进了一家小院,门口装着照明的灯笼,但院内青苔爬满了石阶,不知多少年没住人了。
院中的石砖地面因风吹雨打而不平整,裂痕密布。木门半掩着,房檐之上的青藤垂落,投下斑驳的影子,门上的铜环也生了锈,开门的时候发出微弱的嘎吱声。
墙角堆积的落叶和杂草交织在一起,应该是有人收拾过,院子西侧还有个井,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顾不得细细地观赏这院子,几人进了屋子,一股子潮湿味儿,里面看着还挺大,互相搀扶着进了东厢房。
张朝点燃油灯,有了点儿亮光。
姆妈闻了新鲜空气已经醒了,而闻景昭摇摇晃晃,没等众人反应,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一直捂着腹部,张朝伸手一探,“坏了!像是骨头断了!”
“什么?”如果是内伤,喝灵泉水很快就好了,可骨头断了,她保不准能不能接上了,
“怎么会断了骨头?”火场中明明没被砸到这处啊!
“哎呀呀,已经不错了,若是你胸口碎大石,没准都被砸成了肉泥呢!嗐!我跟你这儿废什么话!我先带他去医馆,再拖下去,恐怕小命难保!”张朝背上闻景昭就要跑,
“等等!”
“滴滴!您已兑换灵药,您的积分为18。”啧,肉疼。
何映春从怀里面掏出灵药,黑色的小药丸塞进了闻景昭的口中,“来,把药吃了!”闻景昭此时还有意识,喉结滚动,将药丸咽了下去。
“啥啊?这是啥药!你知道他什么伤吗?你就瞎治!”张朝锤了两下闻景昭的胸口,见他没吐出来,往身后一抛,“完蛋了!他死了大人得剐了我!”
“到时候!老子就拉你陪葬!”话未说完,闻景昭一只手就置于他喉咙处,做出了一个锁喉的动作,不过他手上没力,没什么威胁性。
“草!”张朝打了个口哨,马蹄声传来,他两个跃步,到了马上。
“小妞!”临走前,张朝冲着何映春喊“人死了就赖你!”
“草!闻景昭!老子在救你!!”
马蹄声渐渐远去,何映春不敢放心,在屋子里面踱步,“没事儿的,肯定没事儿的。”系统出品,一定有保障的,她摸了摸胸口,没反应就没问题。
姆妈拍了拍她的肩,“一定会没事儿!咱们走这么久都过来了!”
现下心里面始终定不下来,两个人找了块布,从井里面打了些水,开始拾掇起来。
还真别说,井里面水还挺甜。
从东厢房擦到西厢房,房前擦到屋后,俩人出了一身的汗。
“这地儿挺大啊!”姆妈坐下歇着,发出感慨。
何映春点点头,干了活,心里面踏实不少,“姆妈,你先休息吧,还没恢复好呢,别急着干活。”
她喝了口灵泉水,又继续干,看得姆妈十分羡慕,“还得是你这小年轻的,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么小小一团,瘦得嘞,跟个小猫崽儿似的。”
“好像是长高了点儿了?”之前要不就是路途奔波,要不就是危机重重,没什么心思,现在歇下来,仔细一看,何映春是比之前高了点儿。
但照着差不多年龄的,还差得远,“快赶上小枝了……”姆妈嘴角含笑,一瞬间又垮了下来,她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姆妈,没事儿,小枝、素荷、张伯他们肯定都惦记着咱们呢,咱们多说说,没准儿晚上就能梦到呢!跟他们说说话。”何映春宽慰道。
姆妈含泪嗯了一声,又开始闷声干活。
东西厢房都是土炕,上面是层很厚的毛毡子,
“咱们烧些热水吧!”屋子虽然潮了点儿,但东西是齐全的,两人又忙忙活活地烧锅,热水,擦着脸上的灰。
“哎!哎!”
何映春迷迷糊糊张开眼,玉灵站在她跟前,“我的书可在你那儿?”
“玉灵?你还活着!太好了!在!在的,在我这里。”何映春从怀中拿出书,“喏,你的书!”
玉灵没有伸手接,她笑了笑,“不,我送给你了,请你务必保存好!”
她身影仿佛一幅脆弱的画卷,渐渐消散了,如同一缕轻柔的雾气,只剩下一抹空白,和一声叹息。
“玉灵!!”何映春惊醒,眼前一片漆黑,她摸着怀里的那本书,意识到这是个梦。
真的是个梦吗?
“你醒了。”闻景昭坐在炕边,何映春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在炕上,烧了小半夜的火,开始热起来了。
“你伤势如何了?”何映春连忙问道。
“已无碍了。”闻景昭肋骨断处绑着木板,伤口已经固定好,大夫说他骨头硬,又年轻,很快就能长好,就是烧伤严重了些,肩上一处,背上一处,早晚得抹药。
张朝端着药走进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记得晚上再抹上药,我得先走了,折腾一晚上,累得要命!”
“多谢!”闻景昭抱拳,张朝摆了摆手,“行了,走了!”他来去匆匆,骑着马走了。
“这人是?”这人看起来挺不着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