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摔在了地上,燕别序的反应快些,给她做了人/肉垫子,薛遥知甩开燕别序的手,从他身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燕别序倒在地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再度开裂,泛着密密麻麻的疼,他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思及方才出格的举动,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他是怎么了?
耳畔的声音在他闭眼之时愈演愈烈,那心魔用最温和带笑的声音嘲讽辱骂着他,说他竟如此粗鲁不晓风月,知了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燕别序深呼吸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从储物袋中拿了件衣裳披上。他看着大开的房门,细密的雨丝飘进了屋里,带来一阵寒意。
燕别序刚走到门口,就见薛遥知又去而复返的冲了回来,险些撞到他身上,他下意识的想扶住她,但薛遥知反应很快,扶着门框从他旁边挤了进去。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还在下雨,她怕她还没跑到山下就被冻死了,这屋子虽然破,但好歹能避雨,又有火,她还不能离开。
薛遥知站在火盆后面,看向燕别序,他的衣衫凌乱,耳根发红,唇色也极是殷红,但他的神情已经冷静了下来,眼中的情/欲也重新被冰雪覆盖。
“你出去。”薛遥知防备着他,如果他再往前一步,她就会把火盆踹向他,然后跳窗跑掉。jiqu.org 楼兰小说网
燕别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已经整理好了衣衫,方才跑出去被淋湿了大半,黑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冷得在发抖,眼中全是对他的戒备。
燕别序动了动唇,“抱歉”二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他还是顶着薛遥知防备的目光,走出屋子,关上门,站在了屋檐下。
薛遥知看他出去了,她稍稍松了口气,在火盆边坐下,见火势稍缓,她随手捡起地上躺椅的碎片丢进盆里,骤然明亮的火光点亮了她苍白的面容。
她往前挪了两步,确保整个身子都在火光的照耀下,没多久冰凉的身子就重新暖烘烘的了。
薛遥知打了个呵欠,强忍着倦意,思考着等天亮了她该怎么办。燕别序已经疯了,她被他扣在身边,指不定他哪天又会像今天一样发疯,她得想办法离开,然后去找容朝。
她想着,又透过那扇破木门的缝隙去看燕别序,他还是站在屋檐下,低垂着眸子望着地面,似乎是在发呆。这冬夜里的雨下的细小且密集,不多时便将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打湿,风雨中,他乌发如墨,更显脸色苍白如纸。
薛遥知撇撇嘴,装什么柔弱可怜呢,他可是仙君,连避雨的法术都不会吗?她收回目光,抱着膝盖开始打瞌睡。
在她收回目光的瞬间,燕别序心有所感,偏过头透过门缝,朝着她望了过来。他见她抱着膝盖坐在火盆旁,双腿曲着,裙摆一截长一截短的,隐约可见凝脂一般的小腿。
燕别序倏的收回目光,他从储物袋里找了一件温暖厚实的白色披风,控制着披风搭在了她的肩头,将她全身都包裹住。
薛遥知被惊醒,她抬眸去看燕别序,只看见他冷硬的背影。她又低头去看身上暖和的披风,实在是没必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她扯了扯披风,重新抱着膝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冰冷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第二天是阴天,不过薛遥知还是敏锐的在天光破晓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她脸庞苍白,唇色也是苍白的,眼下有一层浓重的乌青,显然是没有睡好。
昨晚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往外看去,看见的一直都是燕别序的背影,她又闭上眼接着睡,她不知道,在她蜷缩着睡觉时,燕别序曾无数次的回望她,始终等不来和她的目光交汇。
眼前的火盆不知何时已经熄了,不过她倒是并不觉得冷,她等腿不麻了站起来后,便见着这屋子四周都有结界,隔开了风雨,虽然这时外面已经没有再下雨了。
薛遥知将身上被体温温得暖烘烘的披风叠好放到一边,恰巧便见旁边还放着一套崭新厚实的白色长裙,和一双白色的靴子。
燕别序前段时间给她买了不少衣物,有的放在桃花村的屋子里,此刻应该已经埋在了废墟中,还有些则是放在他的储物袋里。身上的这套衣裙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那套白色的衣裙,躲到墙角,飞快的换上。
这套白色的衣裙裁剪得很是别致,厚实的兔绒簇拥着衣襟与裙摆,很是暖和,散开的裙摆如莲花绽放,与腰际那条银白色的莲花纹腰带交相辉映。
薛遥知换好了衣裙与鞋子,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将其束成干脆利落的高马尾后,推门走了出去。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地面湿漉漉的,就连空气中都还带着雨后的湿冷,不过这里有结界,她倒是没有觉得太冷。
薛遥知刚想要走到屋檐下,忽然便被眼前的结界挡住了去路,她抬起左手砸了一下这结界,冰冷的灵力冻得她一个激灵,心知她是被燕别序关在这了。
“燕别序?燕别序?霁华仙君?”薛遥知喊了几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间,无人回应。
薛遥知气得踹了一脚面前的结界:“你关我好歹给我弄点吃的啊!”
薛遥知转身回了房间,捡了昨天吃剩下的几颗野果子吃。天气冷,这果子也像是结了冰一样,冻得她的牙齿疼,不过现在也没法挑剔,她忍着怒火把剩下的几颗野果子吃掉了。
她再站起身时,惊愕的发现燕别序回来了,他还是站在屋檐下,背影冷硬,却有些佝偻,身上带着寒凉的水汽,发尾微湿,似是刚沐浴完。
薛遥知忍着怒气走过去,刚要好声好气的开口,就见燕别序虽未回头,但声音却传了过来:“休息好了么?那便出发吧。”
“好。”薛遥知张口就应。
燕别序已经做好了就当没听见她抗拒的话,却不想她这次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他愣了下,转过头去看着她。
离她越近,那心魔的存在感便越发强烈,昨夜天晓得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推开门的想法,直到早上,那心魔一直在蛊惑着他推门而入,去做一些他平常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
燕别序终于克制不住,狼狈逃离,山里湿冷的空气与冰冷的溪水带来的无尽寒气,他才终于将那心魔压制。
可此时只是看着她,似乎耳畔又有了那蛊惑的声音,燕别序往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了一些。他问:“怎么又愿意了?”
“我不想再被你打晕,而且谁知道你……”薛遥知不假思索的说道,她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