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么会没呢。”
杨思不安的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口中不可置信的喃喃个不停。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闭嘴!!!”
陈叔被杨思骤然提高嗓音的呼喊吓了一跳,藏在身后的手轻轻打开门栓,溜了出去。
他从外面锁上门时还能听到里面癫狂的喊叫,想着要不要将杨思的情况说给其他人听。
但毕竟是老乡,陈叔觉得杨思可怜,并且陈叔刚才也为了杨思对着其他人说谎了,此时坦白定会遭到埋怨,以后难以在这立足。
陈叔只能在心里盼着杨思赶紧走出悲痛,别成天发疯的自言自语,拖累到他
其实杨思并没有自言自语,而是对着已经侵占到她身体里却没能力抢过身体控制权的杨思思说话。
“你闭嘴!不许咒四爷!荣家人定然都平平安安!”
【还四爷~,叫的怪亲密的,你要是真心想和四爷相会,就不应该活着啊,你的四爷现在就在黄泉路上等你呢。
“哼,我不上你的当,你控制不了身体,就想骗的我主动放弃,继玉少爷说了,你没有气运根本不足为虑,我不用怕你。”
【把气运还给我~!】
杨思思阴恻恻地喊,她本不知气运为何物,曾经所寄身的玉佩被薛厄戴着的时候,便懵懂觉出魂体日渐虚弱。
水上的漂流的三日,杨思思只顾着默数三天日子快到,睡睡醒醒还高兴时间能过得更快,可三日一到,她终于侵入了杨思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虚弱的根本没法办法压制住杨思的灵魂掌控身体。
而杨思好像早已察觉到她的存在,主动说自己受了她的气运。
杨思思这才明白,气运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杨思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眼见没办法强行占有杨思的身体,就成天说各种难听话,想逼得杨思主动让出身体。
杨思的脑海里始终响着杨思思的声音,并且想不听还不行,令她心力交瘁。
不过近几个月的经历让得杨思成长了许多,她目前还不至于因承受不了而崩溃。
只是继续下去……
杨思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忽略脑海内杨思思的叫嚣,推门出去。
“陈叔,我想回大弯口乡。”
陈叔神色复杂地望着杨思,嘴唇微动,最终点点头。
“我送你去。”
“不用了,陈叔,麻烦您帮我找架能搭的车,我自己过去就好。”
陈叔给杨思安排了吃食,说定次给她找车。
杨思狼吞虎咽的吃完,又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陈叔带回来那个曾邀请杨思去他家住的青年。
“杨姑娘,我是赵勇,你叫我勇哥就行。”
赵勇换了身新衣服,明显仔细打扮了,笑起来呲着发红的牙花子,可以想象他用毛刷刷牙时有多用力。
杨思抿唇轻笑,淳朴老实的赵勇让她觉得熟悉亲切,正是她从小长大的小碗口乡的人给她的感觉。
因此她听赵勇愿意送她去下弯口乡时,她并未反对。
有了赵勇的护送,两日后杨思终于回到离大弯口乡最近的下弯口乡。
若不是雨季的路难走,途中被大雨堵了一晚,也许还能够更快些。
此时距离堤坝倒口,已经过去六日。
弯口县几个乡的居民,仍没有从大弯口乡被洪水淹没的恐慌中走出来。
杨思到了下弯口乡才知,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堤坝决口在深夜,哗哗雨声搅得许多人都睡不安宁,下弯口乡的百姓自发凑成队伍,跑到堤坝守着,临时往上搭水泥袋子,希望能阻隔住越来越高的水位。
沿着堤坝建了许多高脚楼,有人跑上去观察对面的动向,要是堤坝哪出被洪水冲塌了,也能及时发现。
只见河水翻滚,水势越来越霸道,马上就要淹了出来。
可日出将近,雨越来越大,河水却又诡异的平息下来。
百姓们都觉得不对劲,分出人沿着河岸走,直至天蒙蒙亮了,能看清更远的地方,才发现异常。
大弯口乡没了。
原本河边靠大弯口乡那面的堤坝全都被冲散了,河水有了出路,蔓延开去,大片大片的河水,再也看不见人家。
往年堤坝也不是没有决口过,但何曾淹的这般彻底。
百姓们有的跑到驿丞叫当差的赶紧禀报县太爷,有的自发按照往年的规格号召,打算组织下水救人。
闹闹吵吵小半日,下水救人的百姓准备好了,刚要出发,去找驿丞的人跑回来,带来了更不好的消息。
县太爷找不见了。
这位县太爷年前刚到任,百姓们对他都不熟悉,本来组织救人这种事应该县太爷领头,一时间都变得骑虎难下。
没有县太爷露面,还怎么救人,救来的人吃什么,喝什么,又住哪里。
后续都要县太爷做主,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出个把子力气还行,再多可什么都没有。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说了句。
“我看这堤坝就是县太爷毁的。”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附和。
“像,新来的县太爷不老实,成天往堤坝旁边溜。”
“年初你们有听说大弯口乡招工的事吗?给很高的工钱,我二舅家的儿子想去,打听发现是县太爷家的小工在招,还以为信得过,去了现在都没见回来,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我知道,年初丢了好多人。”
“这县太爷就不像好人,好好的不再坊街的衙门呆着,总往大弯口乡跑。”
“一定就是他,早没事晚没事,怎么他刚上任不到一年,咱这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越来越多的人说出新到任这位县太爷可以的地方,百姓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兔死狐悲,弯口县几个乡平时多有来访,沾亲带故的更是不少。
说着说着便有人发现河上竟然有一艘船。
待船近了,众人都看清,那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咒骂着的县太爷。
知县身着湿透的黑色长衫,在船上飘了一晚,他到堤坝以为看到了希望,连连摆手。
待船近了,坝上有人扔绳子过来,知县帮到穿上,终于到了堤坝边。
知县正要爬上去,却见百姓们堵在上面,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是不是你毁了大弯口乡的堤坝?”
知县眼神游弋,暴露了他的心虚。
有百姓更愤怒的喊。
“是不是来年水更大了,你还要毁了我们下弯口乡的堤坝!”
“伤天害理的狗官!”
“打死他!打死他!”
“大弯口乡的人都是他害死的!”
“不是我,我还没动手……”
知县再想辩解已经晚了。
疯狂的情绪随着呼喊声迅速在百姓之间蔓延,有人动了第一下手,就有人动第二下。
一拳拳一脚脚打得知县上不了岸,有人躲过小船的浆胡乱拍打,有的打到船沿,有的打到了知县身上。
船翻了,满身是血的知县掉到水里,没一会也挣扎的淹死了。
但百姓们愤怒的情绪仍未得到平息,又对着尸体和谁打了好一会,又往县衙冲去。
县衙内的衙役是本地人,听到知县已被打死都吓破了胆,连忙打感情牌对激动的百姓们求饶。
无论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