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鬼你推我搡,商量不定。
钟为恶黑着脸。
曲不赏老脸泛红。
郑不罚自从见了叶希就抬不起头。
只有曲不赏爱钱胜过爱一切,不知羞的提出要三鬼的全部身家,三鬼同意后,她一马当先的站在了最前面。
曲不赏拍了拍自己的钱袋,想象着钱袋鼓到爆炸的样子,动作好爽的开始脱衣服。
其余三鬼就扭捏多了,但最终都只留一个贴身的白色短裤,赤条条的站在水里。
叶希目光这才落在四鬼身上,她疑惑的歪了歪头。
脱完后四鬼零散站开,依旧曲不赏在最前头,四鬼手上各拿着自己的衣服,一点也不整齐的跳动呼喊。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啦啦队,夸张搞怪的跳舞欢迎领导。
叶希本来没那么容易被逗笑,但想到这是薛厄给她准备的,不知怎么,像是被骚了痒痒肉似得,抖着肩膀抿唇浅笑。
四鬼又蹦又跳,又翻又滚,几乎使劲了浑身解数,极为滑稽可笑。
跳的最热烈时,三鬼忽地钻进曲不赏的魂体内,曲不赏双掌一拍,扣起双手用一对食指指向叶希。
“叶希!!!”曲不赏咬牙吼道。
四周雾气霎时散去,天空上睁开一只无比巨大的眼睛,望见叶希后,一道比人还粗的雷瞳孔中射出。
叶希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轰然而至的天雷将她笼罩。
眨眼间空气中只剩焦炭味的黑灰,簌簌不断的落到水面,水下隐隐有电流兹拉兹拉的闪。
荣继玉已经吓呆了,要不是他站得远,也没踏进水里,差点被电死。
他见其余三鬼从曲不赏的魂体钻出来,各自变出衣服,才猛地回神。
“你们刚才……”
郑不罚没好气道:“杀人,不然干嘛值得这么丢人。”
钟为恶望着水面上漂浮的黑灰,若有所思。
曲不赏笑着找其余三鬼收自己的报酬。
“快快快,说好的全部家当啊,一个铜板也不许私藏。”
他最先跑到郑不罚面前,郑不罚鼓起脸,很是不情愿。
“我也脱衣服丢人了,怎么就得全给你,至少给我留点吧。”
“你们都站在我身后可不一样,我那叫什么来着,薛厄说是‘嘶位’,主要去吸引叶希的注意力,出力最大,郑不罚,你刚才躲在后面,现在反悔可晚了。”
曲不赏得了郑不罚的全部身家,一张瘦脸笑得都快开了,正要继续走到程有心面前,忽听旁边传来一道婉转清扬的女声。
“我也用给吗?刚才的舞很好看,我很喜欢。”
不知何时开始,叶希笑盈盈的站在荣继玉的斜后方。
钟为恶早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倒没多诧异,其余三鬼都被吓了一跳。
曲不赏呐呐地说:“不、不用。”
荣继玉则是又惊又喜,转过头呆呆的喊了声‘仙女’。
叶希看向荣继玉,温柔的伸手摸了摸他的白发。
她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轻声道:“我要走了。”
随后她又朝四鬼挥挥手,真正的化作飞灰从这里消失。
一个人短暂的到来然后离开,竟然像是带走了这个世界最明媚的阳光,让人不禁怅然若失。
四鬼面面相窥,忽地意识到薛厄非让他们用这么古怪的方式杀人,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根本不会杀死叶希。
四鬼刚在容继玉面前那么丢人,暂时没了和他说话的心情,准备先回石柱上的高台。
荣继玉连忙拦住四鬼。
“完事后还有报酬,薛厄让我告诉你们是前往薛启兴所在世界的方法……”
话音未落,荣继玉只觉眼前乍然一黑,一道压迫的身影逼到他面前。
钟为恶攥住荣继玉的肩膀,俯身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你们答应的太痛快了。”荣继玉老实回答,“我没来得及说。”
钟为恶张张嘴,一时间竟因荣继玉太过真诚而说不出话来。
此时意外突生。
四鬼分丶身化作石柱撑起结界,对结界内自然了如指掌。
由于刚才注意力都在叶希身上,这会他们才注意到大弯口乡的百姓竟然都靠拢过来。
视线中除了通往外界的水雾,其余三个方向陆陆续续冒出人,身影窜动,望不见尽头。
四鬼不安的猜测,难道是百姓们知晓荣继玉进来,都过来想要知道能不能出去?
由于荣继玉说了能让四鬼回薛启兴所在世界的方法,四鬼对于百姓是走是留也没那么多困扰。
没人的结界会毫无生气,让四鬼无法久待,但他们已经有了要去的地方,当然不怕了。
四鬼也不再躲着了,将荣继玉往出一推,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等着看这些百姓们想干什么。
百姓们却并不是来找荣继玉的,而是靠近后呼啦啦的向四鬼跪下。
“多谢上仙们救下大弯口乡数十万口子的性命,恳请上仙们保佑大弯口乡世世代代。”
郑不罚挠了挠头,“什么意思?”
程有心笑呵呵的不说话,曲不赏激动的捏捏钱袋。
只有钟为恶脸色发黑,恶声恶气道:“这些人赖上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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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水漫水褪,悠悠千载转瞬而过,山河数度沦入战火,新旧更替,终于迎来了生机蓬勃的新时代。
旧时的弯口县如今已更名为曲口市,由于其得天独厚的千里水泊,以及独有的历史痕迹,已成为举国闻名的旅游大市。
叫做小赵,小孙,小钱,小李的二女二男是临市大学的学生,这个冬季趁着周末,结伴过来旅游。
小赵是弯口市人,这次被朋友推举着做了向导。
她是个性格腼腆的女孩,为了不让好朋友们失望,提前查了好多攻略,可到了第一站荣公祠,准备好的解说词磕磕巴巴说了没几句,注意到有陌生游客也凑过来听,便说不下去了。
小孙和小赵住在同宿舍,床又头挨着头,比起小钱和小李两个男生,她俩姐妹关系更好。
小孙主动开口给小赵解围,“既然咱们在荣公祠,你们想不想听我讲讲非常知名的荣公断案?。”
“好啊好啊。”小钱和小李捧场的帮忙顺势改变话题。
小孙说:“荣公祠纪念的是汤朝名士容得方,荣公辞世时才三十左右,并且正在汤朝末年朝廷混乱的时候,可怜荣公生不逢时,明明一心为民,一生都只做了一个被当时人所看不起的县衙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