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唔唔……咕咕……】
玉佩被茶水淹没,杨思思的说话声也变成奇怪的杂音,很快彻底传不出来。
薛厄挑了挑眉,揶揄道:“荣继玉,你觉得巧不巧,杨思的玉佩里竟然有个叫杨思思的女人诶~”
荣继玉早在玉佩中的杨思思自报姓名时便明白了上一世祸害他们荣家的并不是那位善良的杨思姑娘。
而是这个玉佩中的杨思思占据了杨思身体去干的。
他不禁生出一丝希望。
既然薛厄能改变杨思思占据杨思身体这件事,那么倒计时结束那天,薛厄是不是也能……
可很快荣继玉又自己否决了自己。
不可能的,那件事人力无法改变,古往今来都没有一个人能相处个好办法解决。
既然怎么做都是罪人,那还是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薛厄等了会,除了察觉到脑海中出现些许难以捕捉的情绪波动,始终听不到荣继玉说话。
他磨了磨牙,忿然地掀开茶壶盖,将剩余茶水都哗啦啦倒进了笔洗里。
“淹死你个闷葫芦。”
————————
玉佩中的杨思思明显是被世界意识抓过来吸取气运的倒霉蛋。
无论她占据杨思的身体后做坏事还是做好事,最终都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自身气运转移给这个世界的土著,具体下场如何,全看她选中的那个接受气运的人靠不靠谱。
不过根据荣继玉所说杨思思在荣家做的事,恐怕付出真信选的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人,最终结局不难预料。
由于玉佩的力量,导致薛厄被拉了过来,蝴蝶翅膀闪动荣继玉有了前世记忆,而杨思思也阴差阳错由于玉佩流落在外,失去了占据杨思身体的机会。
薛厄这时又不想离开了。
他本来都放弃探寻倒计时尽头是什么了,可玉佩的出现又补齐了他的部分疑惑,导致如今只剩倒计时一事不明了。
偏偏荣继玉欠欠的留下倒计时,却宁死也要当缩头乌龟,不肯多吐露。
薛厄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忽地灵光一闪。
无论他问谁,都没人能回答那倒计时尽头的六月十一究竟有什么特殊,那么他又何必执着继续问人。
薛厄望向满屋子的书。
由于荣继玉的身子骨没办法读书,被填满了的书房全是摆设,隐私也没什么个人爱好。
上至天文,下至地里,读书人必看的四书五经,被称为杂书的古今奇谈,几乎哪类都随便塞进来一点点。
薛厄还在墙角的书架底下看到了一堆眼熟的话本子,想来定是翠红藏在这的。
他何不在这些书中找答案?
之前他没有找书,是因为他这具破锣身子没办法费脑的查书,但现在有这么个玉佩送上门,不用怪浪费的。
薛厄视线转到笔洗中飘荡的几片茶叶,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正好那几个吃白饭的,该牵出来溜溜了。
————————
闹鬼的传言在小院内不胫而走。
最初是一个巡夜的更夫注意到近来整夜点灯的书房窗纸上又影子晃动,还发出微弱的声响。
虽然更夫被嘱咐过不许进入书房,但经过观察,他已经知道书房根本没人,怕这是进了小偷,悄声靠近后猛地推门进去。
书房内空无一人,只桌上地上凌乱摆放着许多书,不知是不是开门的风吹进来,书桌上的书哗啦啦的翻页,正是更夫在外面曾听到的声音。
更夫疑惑地想,难道是书房透风,吹动书页映到窗纸上,才让他误以为有人。
更夫巡视了一圈,见确实无人,退出去将门关好,生怕被人发现他违背命令进书房的事。
随后几日,更夫巡逻时再见书房窗纸上隐隐绰绰的影子,皆不为所动。
可又是一晚,更夫照例巡逻过来,看着书房窗纸上晃动的影子忽地想到,若书房内的书翻动是因为有风,那定是头透风的地方。
日久月深难免不会让里面的书受潮严重,他要是能找到屋墙破损处禀明主子,指不定还能得到奖赏。
想到那白丶花丶花的银子,更夫精神起来,巡逻一圈后悄悄回到书房,打算好好找找。
透风的地方没有找到,更夫反倒听见了书房有说话声传出来。
“唉,不过是从一个监牢换到另一个没比监牢好多少的地方,还不如之前咱们哥几个一起打麻将的日子好呢。”
“程老,你说什么监牢?咱们什么时候蹲监牢了?”
“咳咳,不罚,专心看书。”
“哼,我最不耐烦看书了,你说得对,这的确比监牢没好多少。”
“你快闭嘴吧!”
“曲不赏,你凶什么凶?”
“不罚,你怎么不能和为恶老弟学学,他就从不像你这般话多。”
“让我学他?学他那满肚子坏水啊。”
“咳咳。”
“诶诶诶,你别揪我啊,钟为恶,我可不怕你啊。”
更夫听声音判断书房内都是男子,有老有少,翻来覆去好似共四人,但却辨不出是宅中的何人。
难道真进贼了?
更夫下意识想到,连忙俯身过了窗子绕到门处,手握护身长棍,猛地推门进去。
书房内依旧空无一人,只桌上的书被随着与更夫一同涌进来的风吹得哗啦啦翻动个不停。
这一刻,凉气从更夫的脚底板直窜到他的脑瓜顶。
这是撞见鬼了啊!
更夫回房后便开始说胡话,翻来覆去的求鬼爷爷饶命,别将他带走。
闹鬼的传言很快传到了翠红翠绿耳中。
翠红当即想到她曾看过话本子里的人鬼情,当着薛厄的面就兴奋地和翠绿约定晚上去抓鬼。
翠绿无奈地将翠红推开,转而略带认真地问薛厄。
“少爷觉得书房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薛厄正在看一本从书房里找出来的杂记,里面记录野史的精彩程度不输话本子。
他随口道:“长书虫了吧,晚上你可以和翠红过看看。”
“书虫是什么?”翠红疑惑地问。
“是一种专吃书里字的虫。”薛厄煞有介事的解释,放下书用手比划,“大约我手指头这么长,白白胖胖的,在书里爬啊爬,被书虫吃过的书就一个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