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正犹豫着,此时,门外有人急冲冲来报。
“大人,大人。”此衙役一边跑一边喊着。
“大喊大叫什么!本官正愁着呢!”县官怒目看向了来人。
“大人,好多百姓都围住了姚府要讨要说法呢!”来人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什么!”县官听了一下子急了,“这还了得!”
“去!让这些百姓散了!就说本官自有定夺!”县官对着领头的衙役说到。
“是,大人!”衙役听了马上作揖行礼,说完便带着手下几人离开了县衙去往城东的姚府。
当几名衙役来到姚府前,姚府门外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数以百计的百姓。
有一批百姓坐在姚府大门外的地上,还有一批嘴里不停地喊着“姚记毒大米!”
“害人真不浅!”
“姚记毒大米!”
“害人真不浅!”
......
还有一批人正拿着烂番茄,烂菜叶还有臭鸡蛋砸着姚府的大门。
衙役们到了之后便高声喊道“住手!”
原本正喊着,砸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见来人是衙役便不再作声。
“关于姚记卖出有毒大米的事情,大人自有定夺,你们全都撤了!回去等消息!”领头的衙役不容置疑地说到。
好多人本不想撤离,但是看到领头衙役的凶狠的目光便乖乖地起身离开。
领头的衙役站在姚府门前,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才回去复命。
若没有毒大米事件,梅雪儿和寒生早就要来姚府寻问画像的事情的,但此时除了那画像之事,更要紧的是先要告诉他有人或许要陷害他们姚记。
见衙役都离开了,他们才上前走到姚府门前。
梅雪儿抬头看着姚府大门上铺首衔环,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上了一步台阶,轻轻扣起了门。
可是,扣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雪儿,会不会刚才那么一闹,他们都不敢开门了?哎,胆子比我还小!”寒生嘟着小嘴说着。
来今日来得不巧。我们明日再来吧!”梅雪儿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牵着寒生的手往回走着。
梅雪儿和寒生一路走去,路上见到很多印有“宋记”的粮袋正在搬运,他们正一家一家地去送米。
街上都充斥着感激之声。
“哎呀,没想到宋记竟然如此心善呐!”
“竟然给我们送米来了。”
“我们正愁这姚记的大米有毒不能吃,我们这可怎么办呢!”
“这一大袋米可是我们一家一个月的口粮啊!”
“现在姚记都没有出面赔偿,真是亏他们还是我们这地方的大财主呢!”
此时,梅雪儿看到宋记的人对一位妇人说到“大姐,你这姚记大米既然不能吃了,不如我帮你处理销毁了吧!看着也心烦呐!”
说着那位妇人连忙点头道“还是您想得周到!确实放在家里也是烦心呐!您拿去帮忙处理就太好不过了!”
梅雪儿和寒生看着这些多人都收到了宋记的大米,都是感激涕零。
“这姚记真的是这样的吗?”梅雪儿心里生了这样的疑问。
事关自己的身世,如果姚记是如此无良奸商,那么如果自己真是与他们有关,自己要该如何接受呢?
梅雪儿和寒生一边走一边看着这街上发生的一切。
从城东的姚府走到他们所住的沽口客栈,要走上一个时辰之久。
“雪儿,我要尿尿!”寒生此时双腿夹住,已然是走不动道了。
“寒生,这里可没有茅厕,你去小巷里解决吧。”梅雪儿说着,四处扫了一眼,随后带着寒生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中。
“你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报酬。拿好了!”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过梅雪儿倒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在寒生身上。
“哇,给这么多呢!嘿嘿,下次有这好事还找我啊!一定帮您办得妥妥的!”一个听起来特别谄媚的声音传了过来。
“记住,把嘴给我闭紧咯!否则...你懂的。”那中年男人做了一个手势给对方,示意如果泄露就会被杀。
梅雪儿还是忍不住向巷子深处的转角处轻轻走了过去,探出了脑袋看了一眼。
那给钱的中年男人不就是在宋记粮铺看到的那个跟掌柜的附耳说话的人吗?她清晰地记得那人的下巴处有一颗大黑痣,大黑痣上还有一根长长的毛。
而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身强力壮,看样貌应该未到而立之年,但他拿钱袋子的手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这条刀疤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梅雪儿仔细回想起来,发现他们刚到沽口街的时候,跑到沽口码头,那天夜里偷偷跑出来,寒生拉着她跑,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匆匆忙忙地,梅雪儿才转过身打算起身,就看到那人伸手从地上抓了什么东西就走了,所以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看到那人的手上有着一条长长的疤。
“雪儿,我好啦!我们走吧!”此时,寒生的叫喊声让雪儿惊吓了一跳。
同时也惊动了正在巷中的两个男人。
“抓住她!”那大痣男喊道。
“寒生快跑!去报官!”梅雪儿急中生智也喊道。
寒生听了雪儿的话拔腿就往外跑。
梅雪儿也朝着巷口跑着,但是她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男人呢?
那个大痣男和那个替他办事的刀疤男很快就围住了梅雪儿。
此时,刀疤男手中已经亮出了一把刀。
梅雪儿此时已经无处可逃。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大痣男问道。
“我没听到什么!”梅雪儿惊恐地一边摇着头一边后退。
“没听到什么,你跑什么?”大痣男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只是有些害怕...”梅雪儿的声音有些发抖。
此时,刀疤男举着刀走近了梅雪儿说“您就不要跟她废话了!直接杀了她!刚才还有个小子呢!要是那个小子跑出去乱说话可不好!”
大痣男听了刀疤男的话,斜眼看着梅雪儿“哼,先解决了你!再把那小子给宰了!”
“求求你,那个孩子才三岁,他什么都不懂,何况,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梅雪儿站在墙角哀求道。
“别听她废话了!这衙门的说不定就要到了!我们先了结了她离开这里再说!”刀疤男说着举起了刀,瞪大了双眼,朝着梅雪儿刺了过去。
“啊~”梅雪儿惊叫着昏了过去。
“少夫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惊恐地尖叫着。
一把刀刺入了她的腹部,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少夫人!你为何那么傻要为老奴挡刀啊!”那个中年男人懊悔不已地哭喊着。
等到梅雪儿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张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她努力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由模糊的色团变得清晰起来,那张床上雕刻着牡丹花和百雀鸟,她用力伸展了一下手,感觉有些力气了便撑起身子。
“雪儿!”梅寒生见梅雪儿正努力撑起身子,赶紧走了跑到了床边上。
此时,门外守候的老妈子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
“这位姑娘醒了?”老妈子见梅雪儿已经坐了起来,便又赶紧转身,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跑“这就去通知少爷。”
“寒生,这是哪里?”梅雪儿靠在床栏上问道。
“这是姚府。”寒生有些得意地说道。
“姚府?”梅雪儿惊讶地又看了一下四周,“就是姚记粮铺的那个姚府?”她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梅寒生没有说话,只是奋力地点着头。
梅雪儿又努力地支撑起了身子,“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是姚公子救了你!”梅寒生回答道。
“他怎么会救了我?不是叫你去报官吗?”梅雪儿惊讶地问道。
“我根本就没跑到衙门,不过还好我没到衙门就回来了,否则你就危险了!”梅寒生瞪大了眼睛说到。
“怎么说?”梅雪儿紧接着问道。
“你叫我跑去报官,于是我就拼命地往前跑,谁知差点撞上了前面驶来的马车。还好车夫及时喊停了那马儿。没想到那马车正是姚公子的马车。姚公子从马车中出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认出了我,问我怎么会一个人跑在街上,怎么不见姥姥和雪儿你,我来不及跟他说姥姥在牢里面的事情,也来不及说其他的,上了他的马车就赶到了那个小巷,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人举着刀要刺你。姚公子一个箭步上去,扫了一个飞腿就把那人给踢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可惜被另外一个人给跑了。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赶紧把你给抱起来放在了马车上救了回来。”梅寒生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过程,他说的时候,特别模仿了一下姚秋实如何一个箭步,又是如何一个飞腿扫掉了那个持刀的坏人。说的是绘声绘色的。
梅雪儿听了寒生的叙述明白了经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掀开了被子,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她明明看见那个刀疤男朝着她的腹部刺来,也依稀记得好像有一个中年男子朝着他喊“少夫人”,她也模糊地记得鲜血从她的腹部流出的。
看来,这些都不是真的,她没有被刺伤,那么她脑海当中出现的被刺伤的画面?就是她曾经的遭遇吗?
她的腹部的确有一条伤疤的,所以她看到的那些都是她的记忆吗?
此时,一些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马上,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他跨过门槛走了进来,那一瞬间,屋外的阳光折射在他的背上,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来。
因为刚醒过来,门外那刺眼的光芒照地她微眯起了眼睛,渐渐地她从只看清了那人身形挺拔,再到金光散去看清来人的面貌,才发现这人就是马车的主人,也就是寒生口里说的姚公子。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