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东澧风云(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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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任关山并非一头乖乖任人宰割的羊

一取了那谢知韫的心头血,任关山便为阿姊合纵内力试上一试,但不知为何,竟无所用,阿姊还遭之反噬了。

任关山费了好大阵功夫,才将她恢复未渡心头血时之状,她蹙眉思忖,他分明也算是皇室之人,为何无所用,还遭之反噬?她低眸,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谢知韫,眉头蹙地更深,莫非非得要那狗皇帝的“纯阳”心头血?

不过,现如今狗皇帝并不信任予她矣,他扣她官职,将她撤离沧浪卫,她如若只身去取来那狗皇帝的心头血,无疑为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罢了,然即便她身负异能法术,也不可用其去对付狗皇帝,人界有人界法则,如若被上头那些个迂腐神仙知晓了,她必死无葬身之地,她虽于三界之内无人能敌,但于三界之外,她只为蝼蚁,故而,她需一个可为她取狗皇帝心头血,亦不会易被怀疑之人。

而这个人,谢知韫便是最好的人选,因他两国邦交的质子身份与这么多年的废物作为,狗皇帝不会将他当回事儿,让他去取狗皇帝心头血,最为合适不过。

经一阵思虑,任关山觉可行,尔后回神,俯下身,察看他的伤势,然在她伸手去碰至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之际,谢知韫身体颤了下,不自觉缩了缩五指,似在害怕,又似在心悸。

任关山指腹往内按了按,试探伤口之深,谢知韫疼得生理性拧眉,但他意识早已涣散不清了,与晕厥庶几无余,未力气哭,未有力气言语,更没有力气遏止她。

任关山见此之状,讽意十足地骂了句废物,但她未如那年初见一般置之不理,而为救下了他。

她先是用法术助他止住血,随后一把将其抱至桌上,拿上书柜之中的绷带与剪刀,后又折回,任关山一手支撑他身体的平衡,一手为他一层层缠绷带,动作利落干脆。

她离得甚近,近得白布之下的睫毛皆可瞧得一清二楚,谢知韫内里被她每一回的“接近”一点点攻陷。

他苍白的唇缓缓抿起,如在开心喜悦。

方才,师父狠心取他心头血之时,他愤怒痛苦、心如死水,他想,他不要再喜欢师父了,可现下,他又极为窝囊地复而喜欢她,他的心似就这般发贱、极易满足。

不知到底是藏于心底的“爱”在作祟,还是傀儡术控制的行政,他的心向来皆这般告诉他,只要她陪于他身边,他便可为她去上刀山下火海,纵然是死。

任关山抬眼,撞上他的视线,隔着被烛火照得透白的眼布,谢知韫窥见了她的一双阴阳异瞳。

那是他首一回看见师父的眼睛,怪诞诡丽,摄人心魄。

只那一眼,谢知韫便移不开眼了。

任关山扯紧绷带,冷声问道:“好看么?”

谢知韫一疼,回魂似地别过眼,虚声道歉道:“抱、抱歉,师父,我并非有意……”

可他更欲说道,师父的眼睛甚美,但他不可这般。

任关山低头打结,剪掉多余的绷带,随后,啪地一声,她将剪刀丢于桌上,狠狠地扼住他的脖颈。

任关山原本撑他之手也替为撑置桌面,谢知韫的身体顺势倒于桌上,桌央茶杯触及颤动,传出声响,他心口剧烈起伏,呼吸凌乱,只听她一字一句威胁道:“谢知韫,你胆敢将此事乱传,我便杀了你。”

还未待他答道,门外便火急火燎闯入一阁员:“阁主,有进展!属下已经找到其中的一位……”

阁员之声在见了任关山将那谢知韫压置桌上之时戛然而止,因从她之位瞧去,阁主与他实是似在……行鱼水之欢,且,谢知韫还像是被强迫之方……

闻声,任关山转头看去,淡声道:“规矩忘了么?”

阁员吓得立马低头作辑,语速极快地回道:“抱歉阁主,是属下太过急切,忘了规矩,属下甘愿受罚。”

任关山松了手,起身,几步越过去:“出去作告禀,告禀以后自己去刑阁领罚。”

“诺,阁主。”

……

两人出门,将门带上,外头的风比屋内的风大甚多,有些泛凉,二人对立而站,发丝随风飞舞相交,黑影错落。

阁员垂首,事无巨细、一字不差告禀道:“阁主,属下已于丰都城内寻至余下少焉的一阴阳使者,那使者名唤凌城,为安阳鬼灭楼之人,听闻前些个时日,鬼灭楼因天罡战事败落,安阳城破,被鬼族灭口,全楼除她以外,无一人生还。”

任关山质疑道:“那你如何寻至她矣?依理说,鬼灭楼元气大伤,她应养精蓄锐,待日之后好为之报仇雪恨,逃跑也不应往丰都逃,丰都可谓鬼族老巢,来此地便为自投罗网。”

阁员回道:“回阁主,属下也不知,凌使者不肯透露,还是凌使者主动现显,更指名道姓的说要见您。”

言罢,任关山挑了下眉,算是明了她此行目的,道:“我已知晓,她人现下于何地?”

“那使者就在院中等您。”

任关山嗯了声,抬脚便欲往那处赶,而就于此刻,却突然想起房中谢知韫来,她侧目瞥了眼,于阁员吩咐道:“房内那人,这几日留于阴阳阁,找个大夫,为他调理身子。”

语毕,阁员垂首应她。

***

院中并非商讨要事之地,故而,任关山便将凌城引入自己房中,二人于茶水桌两边席地而坐。

任关山从桌央一手拿过一只茶杯,一手提过茶壶,垂首为凌城倒了杯茶水,随后,她伸手递去。

凌城低下头,二手接过:“多谢阁主。”

任关山复而拿过一只茶杯,垂头,为自己倒茶水,边倒茶水边便凌城问道:“凌使者寻鄙人,所为何事?”

她早已知她此行何故,因那实是太过易为忖度,可她偏要明知故问,为得便是欲看上一看、听上一听,这所谓的鬼灭楼之人,可会大方承认此事。

鬼灭楼生于东澧潘国,天罡首府安阳之地,天罡地广,人稀,易守难攻,建安十二年间,便被东澧收服。

那年,东澧盛望名远,孙渊野心予日渐增,于当年自行推翻开国政法,转而革新变法,以收服各小国来加强中央集权。

天罡便为孙渊新兴政权之中的棋子之一,被其收服之后,便沦为东澧潘国,可天罡之主对此并不服,暗中密谋谋反,她半年接其狗皇帝密令便有十五六回,皆为潜入天罡,打探其国内军情,那段时日,她一个沧浪卫统领皆快成了那情报探子。

然那高台位坐久了,狗皇帝愈发多疑、心比天高,不欲留一个祸患在身边,却又因其鬼灭楼与国库之中的天价宝物不肯罢手,他盯上之物,便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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