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着柔声道:“那就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不等姬羽回应,她便招出飞剑,一跃而下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之中。
楚昭昭走了,姬羽面上的红色渐渐褪去。
司马城主以为他要闹,顿时戒备起来,没想到他却只是平静的收回目光开口道:“劳烦城主带我去山下等着,我想要姐姐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司马城主点了点头:“好。”
极寒山的风雪,与别处完全不同,别处无论是热还是冷,都可以布下禁制隔绝。
可极寒山的风雪,却直接拍在脸上,而后钻进了骨子里。
即便楚昭昭穿着冰衣,却依旧好似瞬间变成了凡人,冷得瑟瑟发抖,只能运起灵气来抵挡。
更可怕的是,一旦入了山便无法御剑飞行,只能徒步。
楚昭昭甚至怀疑,极寒山压根不是什么寻常山脉,而是一个秘境,而大家看到的,只不过是它的一部分影像罢了。
不能御剑只能徒步,这无形中又增加了灵气的消耗。
风雪太大,五步之外就已经看不清,更别说喊话了,刚刚发出个声就被风雪吹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进山的路只有一条,不至于一进去就迷了路。
但这么大的风雪,她要怎么找人?
可来都来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楚昭昭深深吸了口气,顶着风雪朝山内走去。
果然如司马城主所说的一般,灵气的消耗速度极快,楚昭昭现在是元婴中期的修为,还穿着冰衣,然而才走了半个多时辰,灵气便已经快要耗尽了。
就在楚昭昭准备拿出聚灵石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好像有个东西,挺像个人。
她连忙快走了两步,果不其然瞧见了一个已经被冰雪覆盖的人。
这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身上积了厚厚的雪,胡子眉毛都都被冰雪覆盖住了,压根看不出什么样貌来。
楚昭昭缓缓靠近那人,伸手想去探探他的鼻息,就在她的手刚刚要伸过去的时候,低头垂眸宛若冰雕一般的人,猛然睁开了眼。
楚昭昭顿时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瞬间撤出去半丈。
那人却在抬眸的那一霎,眼睛顿时亮了,嘎哑的道:“楚姑娘?”
楚昭昭放下戒备,狐疑的看着他:“你是……”
冰雕反应过来,站起身清理了下自己,开口道:“在下魔族右长老,与楚姑娘打了几日的牌,不知楚姑娘可还记得?”
楚昭昭连忙点头,在极寒山这样的地方,能够遇见熟人,人生三大喜事之一。
“当人记得,不知右长老怎么会在这儿?”
魔族右长老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已经在这儿守了好几日了。左护法随着萧瑾等人入了极寒山,就失去了联络,而且再也没出来,魔尊两日前也入了极寒山,然后也失去了踪迹和消息。”
楚昭昭闻言皱眉:“魔尊也进去了?”
右长老点了点头:“这极寒山很是诡异,左护法失踪之后,我便将消息告知了魔尊,本以为,依着魔尊的能力,寻人也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没想到,两日过去魔尊依旧毫无消息。”
说完这话,他看着楚昭昭道:“楚姑娘这是要入极寒山?”
楚昭昭点了点头:“有这个打算。”
右长老闻言劝道:“楚姑娘最好还是莫要进去的好,实不相瞒,这两日我也曾一点点试着探寻过,可越深入腹地,风雪越大,下界之躯根本无法抵挡。”
楚昭昭皱了皱眉:“渡劫大圆满都不行么?”
“不行。”右长老摇了摇头:“因为这里的乃是罡风,并非下界所有。”
罡风?
这个词魔尊也曾说过。
他说在九州大陆的上方,刮的也是罡风,即便是他也无妨抵抗。
连魔尊都无法抵抗的罡风,她自然更无法抵挡,那容逸呢?他又是怎么进去的?
楚昭昭皱了眉:“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右护法闻言顿时有些着急:“楚姑娘三思!魔尊大人定会平安出来的,若是魔尊大人出来之时,知晓楚姑娘又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他想要救她,那就成了葫芦娃救爷爷了。
楚昭昭想了想道:“右长老放心,我不会冒然前进的,若是抵挡不住一定会撤回。”
右长老皱了皱,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在下陪楚姑娘一道去吧,若是魔尊出来知晓我未能拦下楚姑娘,在下必然免不了责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昭昭便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结伴而行,右长老主动用魔气隔绝了大部分的风雪。
他毕竟是上界之人,他虽然受下界压制,但修为到底摆在那儿,远不是下界之人可以比拟的。
更重要的是,下界的压制只是不允许他们使出太强的修为,却不包括这种细水长流,一点点抵消风雪与寒冷的。
风雪和寒冷虽然隔绝了大半,但依旧还是冷的慌。
楚昭昭想起梦中的场景,开口道:“魔尊曾说过,他有一个茶壶,茶壶里有了灵识,他很喜爱那个灵识,可茶壶却被原先的天帝打破了?”
右长老看了她一眼:“楚姑娘所说的帝尊,就是如今的萧瑾吧?”
楚昭昭缩了缩脖子:“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右长老笑了笑:“却有茶壶之事,萧瑾打碎茶壶,因着里间的灵识太过脆弱,魔尊赶到的时候,已经感应不到灵识的存在。当时所有人,包括魔尊在内,都以为灵识消散了。结果没想到,几十年前……”
“哦对,依着下界的年月来算,就是一万多年以前,那个灵识被如今的天帝寻到了,也正是如此,魔尊大人这才答应与他合作,因为他的聚灵盏可以修复灵识。”
楚昭昭皱了皱眉:“不是因为魔族……”
知道她要说什么,右长老点头道:“魔族世世代代都被困在魔域,对外界十分向往,而且实不相瞒,魔族确实无法压制暴戾之气,需要通过杀戮宣泄,楚姑娘或许觉得这惨无人道,但站在魔族的角度上,这也只是生存之道。”
楚昭昭没有评价他的话,因为无法评价,立场不同角度不同,利益不同,看待问题就不同。
她没有纠结这些所谓大是大非,只是皱眉问道:“不是说,那灵识十分脆弱么?那你们是如何确定,那个灵识就是茶壶的呢?更重要的是,魔尊不是说,茶壶是萧瑾年少时打破的么?时隔这么久,如今的天帝是如何寻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