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反驳,詹姆笑嘻嘻地听贝拉继续往下读去。
【“海格,”邓布利多说,听起来像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来了。这辆摩托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借来的,邓布利多教授,”巨人一边小心翼翼地跨下摩托车,一边说,“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借给我的。我把他带来了,先生。”】
西里斯的面庞上说不出是喜多一些还是惊多一些。詹姆兴奋地吹口哨:“不愧是你!”
邓布利多都被逗得莞尔。莉莉见着,感慨地摇摇头。
西里斯的笑容却只停留一瞬,很快就面露困惑。
莱姆斯见着,要求兑换一张羊皮纸和一只笔,随即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怎么了?]并推给西里斯。
西里斯龙飞凤舞,很快写就:[我肯定会很宝贵我的摩托车,也肯定会很宝贵詹姆的儿子。哈利去姨妈家,我去干什么了?]
西里斯写完,把羊皮纸推还给莱姆斯。
莱姆斯没有回复。同样的问题,他去干什么了?喜剧之下,似乎有很多不能深究的东西。
【“没有遇到麻烦吧?”
“没有,先生。房子几乎全毁了。我们赶在麻瓜们从四面八方汇拢来之前把他抱了出来。当我们飞越布里斯托尔上空的时候,他睡着了……”】
卢修斯没忍住,笑了一声:“婴儿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伏地魔多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就战战兢兢地回复道:“我和纳西莎有预备传承马尔福家族……于是多了解了一些。”
詹姆哭笑不得。话被马尔福说了,他暂时失去了夸孩子的动力。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朝那卷毛毯俯下身去。他们看见毛毯里裹着一个男婴,睡得正香。孩子前额上一绺乌黑的头发下边有一处刀伤,伤口形状很奇怪,像一道闪电。
“这地方就是……”麦格教授低声说。
“是的,”邓布利多说,“他一辈子都要带着这道伤疤了。”】
莱姆斯悄悄换一包纸巾(他读的内容多,能换的东西也多),塞给泪眼朦胧的莉莉。
“抱歉……”莉莉小声说,“哈利现在还不是我的孩子,但这么小的孩子,父母都因为极端主义死了,还要顶着伤疤在麻瓜界里生活……单是可怜他,也会想哭。”
莱姆斯没有回答,他只是又兑换了一包纸巾。
詹姆也想换一些东西安慰莉莉,可惜他没有兑换额度了,只能笨拙地让一袋甜滋滋的柠檬雪糕飞到桌子上。然后说:“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未来……我们可以改变。”
格林德沃目光朝邓布利多看去,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分不清是淡然还是漠然。
贝拉趁着大家都没说话的功夫,立刻往下读去:
【“你不能想想办法吗?邓布利多?”
“即使有办法,我也不会去做。(邓布利多又开始在羊皮纸上写字)伤疤今后可能会有用处。我左边膝盖上就有一个疤,是一幅完整的伦敦地铁图(格林德沃也开始在羊皮纸上写字)。好了,把他给我吧。海格,咱们最好还是把事情办妥。”】
贝拉安静了一瞬。格林德沃和西里斯都没有发表见解的事让她感到很惊奇。但她立刻就接着往下读了。
【邓布利多把哈利托在怀里,朝德思礼家走去。
“我能……我能跟他告别一下吗?先生?”海格问。
他把毛发蓬乱的大头凑到哈利脸上,给了他一个胡子拉碴、痒乎乎的吻。接着海格突然像一只受伤的狗号叫了一声。】
西里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的阿尼玛格斯是一条大狼狗。或许他会和海格有共通之处?
他没有打断贝拉的朗读。
【“嘘!”麦格教授嘘了他一声,“你会把麻瓜们吵醒的!”
“对……对……对不起,”海格抽抽搭搭地说,掏出一块污渍斑斑的大手帕来,把脸埋在手帕里,“我……我实在受……受不了……莉莉和詹姆死了……可怜的小哈利又要住在麻瓜们家里……”】
“莱姆斯——”詹姆捂着脸,抽噎着朝他伸手,“我也要一包纸……”
西里斯哭笑不得地兑换一包纸(他读了一句话,刚好能换),拍到詹姆手上。
莱姆斯慢了一拍,已经换了一包纸扔过去。詹姆满脸是泪,手上拿着一包纸,手忙脚乱地去接零一包。
——慢一拍,被斯内普抢在手上。
詹姆一抹泪,恶狠狠(不抱期望)地去抢:“你拿这个做什么?这是莱姆斯给我的!”
斯内普静默片刻,眼眶里的水色一闪而过。他蜡黄色的面庞没有更多肉眼可见的动容,“我也需要。”
他无视詹姆,目光投注向坐他斜对面的莱姆斯。他感到自己燃烧情绪的胸腔里有许多情绪一闪而过,悲伤,憎恶,恐惧,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其他东西……或许还有羡慕?他分不出来。
“借你。”莱姆斯没有多说什么,很平淡地表示着。
“……谢谢。”斯内普默默抽出一张纸,捂住脸。纸巾很快被水濡湿。
他的情感太多,悲伤占据主基调,在无声燃烧,似乎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烧枯才肯罢休。
该说可笑还是可悲?莉莉明确和他说过绝交,他和莉莉也确然不是一条路。
但他还是想哭。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贝拉冷酷无情地接着往下读。
【“是啊,是啊,是令人难过,可你得把握住自己,不然我们会被发现的。”麦格教授小声说,轻轻拍了一下海格的臂膀。
这时邓布利多正跨过花园低矮的院墙,朝大门走去。他轻轻把哈利放到大门口的台阶上,从斗篷里掏出一封信,塞到哈利的毛毯里,然后回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他们三人站在那里对小小的毯子注视了足有一分钟。海格的肩膀在抖动,麦格教授拼命眨眼,邓布利多一向闪光的眼睛也暗淡无光了。
“好了,”邓布利多终于说,“到此结束了。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咱们还是去参加庆祝会吧。”】
格林德沃和伏地魔齐齐冷哼一声,两人循声对视一眼,又都嫌弃地扭头。
【“是啊,”海格咕哝说,“我得去把车还给小天狼星。晚安,麦格教授。晚安,邓布利多教授。”
海格用外衣衣袖揩了揩流泪的眼睛,跨上摩托,踩着了发动机,随着一声吼叫,摩托车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希望很快和您见面,麦格教授。”邓布利多朝麦格教授点头说。她擤了擤鼻子作为回答。】无广告网am~w~w.
詹姆擤了擤鼻子,眼泪汪汪地看向莉莉。莉莉却已经收拾好自己,平静地看向她的正对面。——她的正对面是斯内普。
詹姆又擤了擤鼻子,情绪上头,他又想哭了,为着他可怜的孩子,为着他可怜的爱情。 m..coma
西里斯已经放弃安慰他。
【邓布利多转身来到街上。他在街角上掏出银制熄灯器,咔哒弹了一下,只见十二个火球又回到各自的路灯上(“还是觉得很酷。”西里斯叹息),女贞路顿时映照出一片橙黄,他看见一只花斑猫正悄悄从街那头的拐角溜掉了。他恰好可以看见四号台阶上放着的那个用毯子裹着的小包。
“祝你好运,哈利。”他喃喃地说道,接着跺脚跟一转身,只听斗篷飕的一声,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微风拂动着女贞路两旁整洁的树篱,街道在漆黑的天空下寂静无声,一尘不染,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发生骇人听闻的事情。哈利·波特在毯子包里翻了个身,但他并没有醒。他的一只小手正好放在那封信旁边。他还继续沉睡,一点不知道他很特殊,不知道他名气很大,不知道再过几小时,等德思礼太太开大门放奶瓶时,他会被她的尖叫声吵醒;更不会知道,在未来的几个星期,他表哥达力会对他连捅带戳,连掐带拧……他也不可能知道,就在此刻,全国人都在秘密聚会。人们高举酒杯悄声说:“祝福大难不死的孩子——哈利·波特!”】
“第一章念完了。”贝拉宣布道。
“等等,最后一段话说什么?”莉莉瞪大眼睛。
贝拉念了一大串,脑子有些缺氧,没能及时反应,近乎机械地回答:“连捅带戳,连掐带拧……”
“很好。”莉莉双眸沉沉,“我记住了。”
多拉适时出现在高台上:“恭喜你们,进入休息时间。请你们走入各自的房间进行休息。休息的时候你们可以想一想,让谁加入这场读书会。明天早上读书前进行讨论,现在,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