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应之只将右手收回,左手还紧紧扼住了恒念的右手腕。随即他又将恒念从水中提了出来,先是右掌往恒念左胸口上打了一道;
继而右手抓住了恒念的左臂,左手松开,整个人沿着右臂转了一圈绕到了恒念的身后,左手又在恒念的后背上分别打了一拳和一掌;
再接着他的左手又捏住了恒念的左肩,整个人像条鲤鱼一样跳出了湖面,在空中打了一个空翻,最终用右掌在恒念的脑袋上打了一掌。
随后,他收手,向上一跃,落到了恒念面前十几步的湖面之上。
郭应之原以为自己已经赢了,然而他却看到恒念安然无恙地冲着自己笑了笑。
郭应之眉头一皱,寻思着难不成这恒念跟他师兄一样也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躯?
若真是如此,那他根本就赢不了恒念。
“郭大侠,戳他双眼!”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如此喊道。
听到是叶飞的声音后,沈萧清一惊,然后循声望去,只见叶飞正和武当另外三人站在一起。
看了一眼叶飞后,郭应之又迟疑了一下,然后冲向恒念。
和恒念对掌二十多下后,郭应之用太极拳头、左手擒住了恒念的双臂,然后右手两只手指突向恒念的双眼。
恒念低头,同时紧闭着眼睛,郭应之两只手指还没碰到恒念,并被一股刚劲厚实的气劲给挡了回去。
“打他后颈,打他后颈!”叶飞又喊道。
郭应之随即跳到了恒念身后,对着恒念后颈打去;恒念让自己的身体坠入水中,也把郭应之拖下水。
随后,当两人浮出水面时,一座端坐着的恒念起身,双掌合十笑道:“武当拳法果然精妙,贫僧自愧不如!”
众人哗然,没想到恒念居然向郭应之认输了!
郭应之抱拳,摇着头道:“大师承让,只不过并非是贫道赢了。”
恒念呵呵笑了笑,然后看向叶飞,问道:“少侠是如何看出贫僧的罩门?”
“猜的呀。”叶飞轻描淡写地说道。事实上,在二十多年前,林挽风曾与恒念的师兄恒持交过手,两人大战两天一夜后,他终于才发现了恒持的罩门,便以此为突破口打败了恒持。
也就是那一战没多久后,恒持放弃了一直所修炼的纯阳外功,改修五行内力。
“哦?”恒念皱了一下眉头。若不是知道是叶飞点拨骆玄一开山引流,他还真相信叶飞是误打误撞猜到的。
很显然,叶飞并非是猜的。
恒念仔细地打量着叶飞,却又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争论着叶飞是猜的还是真的看出来了。
最终,这场众人期待许久的比武、最终是以武当郭应之的胜利而告终。
而关于这场比武的非议和争论,则还要在江湖上延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众人散去之后,郭应之找到了叶飞,笑道:“叶兄弟,你实话告诉我,刚才你真是猜出来的嘛?还是真的看出来了?”
“呃,当然是猜的。”
“走!待会跟我师兄弟几个下山喝酒去。”郭应之向叶飞发出邀请。
叶飞没有拒绝,明天春桃就要跟着武当众人走了,应当吃顿饭为她践行。
自从秋桑走后,他的衣食起居都是由春桃来负责。整个沈府里面,也就春桃是真心待他、对他最好。
沈萧清是春桃的主子,两人一起长大,又是他的娘子,所以自然得叫上沈萧清一起。
夜幕落下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山下的一间客栈。
喝了一杯酒后,叶飞问道:“诸位打算什么时候回武当?”
“明日世家大会结束之后就会走。”郭应之道。
“如此急着走呀,我家娘子没邀请诸位到绍兴玩么?还能顺便去看看尊师。”
郭应之发出一声哀叹,道:“当年师父带着小师弟下山之前,就嘱咐过我等,在他死后不要去看他。”
“这是为何?”
“师父说他无能,八字与武当不合,损了武当的气运。说要想武当恢复气运,就得让他彻底和武当断了联系,所以当年他带着师弟坚持下山,说是去寻剑圣前辈,其实是打算客死他乡,远离武当。”王飞炉解释,眼眶通红。
“骆掌门能教出诸位这样的弟子,已是十分了得。只不过我想不通为何他当初没有让你们小师弟当掌门,而是把他的玄一剑给我了。”叶飞说道。
武当四人无不眼冒精光,面面相觑后,殷天启道:“看来叶兄弟已经看出了师父的用意?”
“是剑圣前辈告诉我的,说尊师带着那位小师弟云游四海,是想将毕生所得传授与他。”
“的确如此,”林有道点了点头,“师叔曾自损三年寿命给武当算过一卦,说我武当想要崛起,我们师兄弟五人中只有小师弟才有此气运。至于师父为何要将玄一剑赠予你,一来可能是他觉得师弟年纪尚小,二来想必是瞧你气运好。”
“我运气的确不错,”叶飞笑了笑,然后看向沈萧清,“否则也娶不到这美若天仙的娘子。”
沈萧清赧然,然后瞪了他一眼。
“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同意让我去当掌门呀?”一旁的春桃苦着脸问道。
“这得问你家姑爷了。”郭应之将问题丢给叶飞。
“一个丫鬟,可以跟主子亲如姐妹,嫁妆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多;此外,又得姑爷疼爱,被赠予武当掌门之剑,此等气运还不够好?”叶飞解释。事实上,他当初只是想让春桃带着玄一剑去武当拜师,没想春桃竟成了武当的掌门。
不过有些事情看上去莫名其妙地,但又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比如绍兴这么多富贵人家,春桃偏偏被卖到了沈家;又比如春桃和秋桑天赋差不多,可剑圣前辈偏偏看中的是秋桑;再比如春桃虽轻功了得,却没学过什么高深的心法和招式,如今看来这对她是好事,而非坏事。
只能说,这就是春桃气运好。何为气运?无忧无虑、想法单纯、心平气和,这气自然运得顺,久而久之运气当然好。
叶飞解释让春桃无言以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运气确实不错。
郭应之发出一声叹息,有些遗憾道:“叶兄弟,说句实话,虽然春桃的确不错,可我依然觉得你更适合做我武当的掌门。”
“承蒙诸位厚爱,只不过叶某实在是不便。我家娘子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去了武当定会住不习惯。”叶飞解释。
听他这么说,沈萧清脸色变得阴沉,终于明白叶飞为何要拉自己来了,原来是给他当推脱的借口。
随后,一行人边喝边聊,一直到亥时以后才出了客栈。
“姑爷,小姐明日还要参加比武,你就先跟她回去吧。我和武当的前辈们到处逛逛,买点东西。”春桃说完,便和武当四侠们先行走了。
看了叶飞一眼后,沈萧清便独自往返回虎丘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