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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被囚禁的第十天,飞云将军高展终于平定了西南之乱回到芙蓉城,和他同行的,还有长川将军陆谢孝。
身为国主,南宫昌吉亲自率领着大臣们前往城门相迎。
随后,南宫昌吉邀请两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进宫,设宴款待,加官进爵,黄金白银等重赏一样都不落。
直到夜幕之后,宴会才结束。
飞云将军高展特意留了下来,等到所有大臣们都离开之后找到南宫昌吉。
“陛下,微臣有事要向陛下请教。”他拱手道。
“舅舅,”南宫昌吉冲着高展笑了笑,“正好朕也有事要跟你商量。”
随后,南宫昌吉便将高展带到了御花园内,两人坐在了一个亭子里,由于蚊虫有些多,宫人们便点了驱逐蚊虫的熏香。
此时恰逢桂花盛开的季节,花园里弥漫着一股扑鼻的桂花香味。
坐定之后,南宫昌吉亲自动手煮茶,并且还上了些拌嘴的糕点。
看着南宫昌吉饶有兴致地煮着茶,高展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微臣。”
“舅舅!”南宫昌吉将高展打断,“别急,先喝茶。自从几年前父皇死后,你我就没见过面了,今晚当好好叙叙。朕还想听一听,舅舅说些上阵杀敌的事。”
“陛下,可。”
“舅舅!”南宫昌吉拍了一下高展再次将其打断,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可在你说之前,朕想先向你倒倒苦水。”
“陛下心里头可是受了哪些苦?”高展皱着眉头疑问。和他印象中比起来,眼前的南宫昌吉成熟沉稳了许多。
这时候,南宫昌吉终于端起茶杯,然后往两个杯子里倒了茶。
将一杯茶放到高展面前之后,南宫昌吉才道:“陛下,高欣表妹今年多大了?”
高展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想了想后才道:“十六。”
“可有定了亲?”
高展摇了摇头,“陛下,臣小女们的婚事,微臣向来做不得主。”
“哦?”南宫昌吉笑了笑,“那今夜朕就让舅舅为表妹的婚事作主,朕有意娶表妹为后,舅舅若是不同意,朕就作罢。”
高展眯缝着双眼,在咀嚼着南宫昌吉的这番话。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可是真心愿意娶欣儿?”一阵后高展问道。
“愿意,为何不愿意?朕终是要娶妻立后。”
高展脸色一沉,面露为难。
“舅舅,别把朕当成国主,就当做是你的外甥。”
高展点了点头,“陛下,你是臣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心性纯良,待人为善,臣相信欣儿嫁给你,你定会对她好。”
“那就成,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朕明日就在朝上说起此事,然后再让国师挑个良辰吉日。”南宫昌吉笑道。
高展作揖,说了一个“喏”,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喝下一口茶后,南宫昌吉道:“舅舅,朕刚才让你这个身为人父的,为自己女儿的婚事做了一回主;那舅舅能否也让朕,身为西蜀百姓的国主,为自己的子民做一回主。”
“陛下,言重了!”高展吓得跪到了地上,“陛下乃一国之君,凡事自然能够亲自作主。”
南宫昌吉起身搀扶着高展坐下,“如此浅显的道理,舅舅能明白,所有的大臣也能明白,可偏偏就是我母亲她不明白。”
高展顿时瞪大了双眼,他这下总算听明白了,南宫昌吉是以皇后之位跟他做交易!
随后,南宫昌吉便将太后垂帘听政,以及想要高展的小女儿册立为后等事告诉了高展。
“舅舅,朕跟你说句心里话,朕之所以这么对待娘娘,并非完全是为了给那赵姓女子报仇,而是为了舅舅、表妹还有高家好,否则将来有朝一日娘娘被定了后宫干政之罪,受牵连的还有表妹、你以及高家。”南宫昌吉语重心长地说道。
高展眼中又是冒出精光,无言以对。
那天夜里,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才离去。听着南宫昌吉对江山社稷、朝堂之事的见解和展望,高展惊喜发现,他对南宫昌吉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而在泰安宫内,得知高展将军凯旋而归,太后娘娘兴奋不已,正等着高展向南宫昌吉求情放了自己。
然而,她等了一整晚,始终都没有等到自己的弟子。
直到第二天中午,泰安宫的宫门终于开了,如她所愿,高展来了。
一看到高展之后,太后娘娘立马飞奔到她的面前。
“将军,可算盼到你了。”太后娘娘含着泪道,一脸的委屈。
“娘娘,让你受苦了。”
太后娘娘当即破涕为笑,然后拉着飞云将军进屋。
“你见过那不孝子了?”
“娘娘,”高展皱了一下眉头,“不可胡说,隔墙有耳。”
太后娘娘笑了笑,“你可有私下和他会面?”
高展缓缓地点了点头,“娘娘,昨晚和他聊了一个晚上,而且他刚才已经昭告天下,要册立欣儿为后了。”
太后娘娘欣喜若狂,一脸得意道:“本宫当初的努力没有白费。”
高展尴尬一笑,然后阴着脸道:“陛下他跟我说,当初就算娘娘不提,他心里也有此打算。”
太后娘娘脸色一阴,“将军,你此话何意?”
高展起身,向太后行了一个大礼。
“娘娘,这日子过得清净,也并非坏事。臣求了几次,陛下才肯让臣来探视娘娘一眼,陛下还答应臣,等他和欣儿成亲之日,会让娘娘出去。”
“什么!”太后怔住了。
见飞云将军离去,她立马追上前,扯着飞云将军的袖子,不让他离去。
“高展,我可是你的姐姐,难不成你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了!”
飞云将军面露为难,然后握着太后的手道:“娘娘,陛下答应过臣,会让你安享晚年。还说如果你若是觉得宫里头闷的话,或是想要出宫清修的话,可以到青城山去。”
“那不孝子是想赶我走嘛!”太后娘娘沙哑着嗓子问道,一脸的绝望。
飞云将军摇了摇头,叹道:“娘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却非要生事,弄得谁都不痛快!”
“我弄得大家不痛快?高展,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我们高家!”
飞云将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娘娘,你是不是也跟陛下说过,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他好。”
太后娘娘哑口无言。
“娘娘,你心里头什么想的,你自己清楚,只是你可把大家都当成傻子了。”
说罢,飞云将军甩开了太后娘娘的手,大步离去。
泰安宫的宫门,再次关上。
两个月后,南宫昌吉迎娶高欣为后,她才被允许踏出泰安宫。
再过不久,她便提出离开皇宫,到峨眉山上清修。
直到最终入土,她都没有再回皇宫,也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儿子南宫昌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