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
大雪已停,太阳还未升起,霎时间天色反而更暗了,朔风也愈发强劲。
柳长青是被敲门声给叫醒,比他计划去送迦叶早了两个时辰。
“谁呀?一大早就来敲门。”柳长青在迷糊之中下了床。
开了门后,只见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北玄宫的掌门柳常鹤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四名师兄弟。
柳常鹤面上带着愠色,神色严峻,而身后的四名弟子则神色急促。
“父亲,你一大早来带着人来找我,莫非是我犯了什么错?”柳长青。
柳常鹤狠狠地瞪了柳长青一眼,阴着脸道:“你还知道你犯了错!”
柳长青一愣,茫然道:“父亲,难不成我真的犯了错了?”
柳常鹤怒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了一句:“将他绑起来!”
他身后四名弟子走上来,围住柳长青围,便要将要绑起来。
“父亲,我究竟犯了何错!”柳长青急道,一边在奋力抗拒。
见他是掌门之子,四名师兄弟不敢硬来,于是花了好长的功夫,都未能将他绑起来。
“长青!”柳常鹤勃然大怒,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籍。
认出是自己送给迦叶的那本秘笈后,柳长青立马便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双目圆瞪道:“父亲,你们没拿他怎么样吧?”
“他全都招了!”柳常鹤眯着眼道,“为父问你,你可知他的身份?”
柳长青点头,“他是双龙教的护龙左使。”
柳常鹤再次瞪大了双眼,气呼呼地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何还要传授他心法和刀法,还把秘笈送给他?”
迟疑了一阵后,柳长青道:“父亲,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柳常鹤盛怒不已,眼神中如若含着火,“他可是西域魔教中人,你与他做朋友,还传授他武功,此事若是传出去,你让为父和整个北玄宫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父亲!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更与整个北玄宫无关!”柳长青道。
“与我无关!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你柳长青是我柳常鹤的儿子!”此刻柳常鹤已是面红耳赤,身子颤抖得厉害。
柳长青没有再说话,但一脸的不服气。
“父亲,你打算如何处置我?”柳长青问道,然后又补充,“还有我那朋友!”
“还说他是你朋友,长青,你可真是冥顽不灵!”柳常鹤失望不已道,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把他给我关起来!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可以见他!”
“父亲,你想如何处置我,我没有任何意见,可你要放了迦叶!”柳长青冲着柳常鹤远去的背影说道,同时在拼命地试图摆脱几位师兄弟的束缚。
然而,四位师兄弟们,紧紧地摁着他,不让他有任何的动弹,然后将他押到地牢里去。
在前往地牢的途中,谷见峰出现了。
见谷见峰面带愧色,柳长青想到了昨晚回来后,自己曾和谷见峰见过面,并且被谷见峰看到了迦叶送给自己的那把弯刀。他当即便猜到,是谷见峰向他父亲告的密。
”谷见峰,是你!”他咬牙怒目道,眼中充满了憎恨。
“师弟,我。”谷见峰欲言又止。
“没话可说了!”柳长青冷哼道,“谷见峰,亏我以前一直敬你为师兄,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是个小人。”
“师弟,其实。”谷见峰又是欲言又止,然后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柳长青被押到地牢里关着。
到了地牢,柳长青一直在担心着迦叶,然后尝试着通过每日两餐送饭的师兄弟打探消息。
然而,柳常鹤已经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与柳长青有交流。
直到八天以后,也就是下任掌门选拔的前两天,柳常鹤突然将他给放了。给他打开牢门的,是平日里与他私交不错的师弟马南山。
“师兄,太好了,师父终于肯放你出来了。”马南山道。
“为何突然放了我?”柳长青疑问,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谷师兄一直向师父求情,师父才肯放了你,让你参加两天后的选拔。”
听了马南山的话,柳长青不屑一笑,嘀咕了一句“伪君子”,然后手揽着马南山的肩膀问道:“师弟,你可知父亲如何处置我那朋友了?”
马南山眼睛闪烁,苦笑道:“师兄,此事我并不清楚,你还是亲自去问师父吧。”
柳长青眉头深锁,师弟马南山的反应让他感到不安。
于是,才出了地牢,他便找到了父亲柳常鹤,问道:“父亲,我那朋友呢?”
“他是魔教中人!不是你的朋友!”柳常鹤一脸正色道,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或许在你眼中,他是魔教中人;可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朋友知己!”柳长青目光如炬道,语气十分坚定。
柳常鹤失望地摇了摇头,“只怪我一直以来对你太过纵容,才导致你今日如此无法无天!”
“父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把心法和刀法教给了他,导致我派武学外传,而且还是传给了魔教中人。”
“父亲,我传授给他的心法不过是些简单心法,并非我们北玄宫的独门心法;刀法更是我自创的刀法,何来外传一说。”柳长青辩解。
“你所谓自创的刀法,还不是在我派刀法上的取舍精进;何况,你是我柳常鹤的儿子,北玄宫的弟子,你所创的刀法,必然属于北玄宫!”
听了父亲的这番话,柳长青心里觉得荒谬至极。
“迦叶有句话说的没错,真正好的武学,就不该存在门派之见,就如学问一般。父亲心胸实在狭隘,我北玄宫难有赶上武当僧人院之日!”
“可笑!”柳常鹤气得金刚怒目,“难不成僧人院和武当两大门派就没有保留?”
“成见如山,无论孩儿怎么说,都无法说服父亲。同理,父亲也劝不了孩儿。若是父亲仍是觉得孩儿泄露了门派心法和刀法,那么孩儿只好离开北玄宫,从此不再是北玄宫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