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本来应该回到大帐,静等结果。
可是我看见老刘和林霰挨揍,我我好开心啊!
我连着抽了三根烟,王屠夫她们才打累了,像是拖死狗一样把老刘和林霰拖回了君寄雪的大帐:“云裳,给他们治伤,治好了再打!”
林照咬着牙道:“林霰就算了。他死不了,先救老刘。”
老刘惨啊!嘴都被打肿了,看样子消肿还得等上一会儿,我看向了君寄雪道:“兄弟,谢谢了!”
我说着话,从身上抽出匕首,捧在手里,递给了君寄雪。
君寄雪接过我的黑铁匕首,郑重别在腰间,把自己的匕首递了过来。
君寄雪的匕首,那叫气派,黄金刀鞘,象牙刀柄,刀鞘上光是各色宝石就镶了五颗,还不算刀柄上那一圈真钻。
这要是拿去卖了,绝对够我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住上个一年半载的。
不过,我得绷着,我-干咳了一声,接过匕首别在了腰间,还特意往距离叶阳稍远的地方放了放,免得被冷狗偷走了。
我刚把匕首收好,就觉得背后一凉!
坏了!那群妹子在打我匕首的主意啊!
女人啊!就跟西方传说里的龙一样,对珠宝和美人有着疯狂的执着啊!
丢人啊!
她们就不能不盯着我的匕首看吗?
这是换刀知道吗?
朋友之间互换兵器,就代表着一个承诺。
如果对方有难,自己哪怕是星夜驰援,奔赴千里,也得站在对方身边与之同生共死。
互换兵器的未必就是兄弟,却代表着江湖人之间的约定!
我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掉了脸上的尴尬:“我说君兄弟,你这次帮我,逃不过文臣一系的眼睛。那帮孙子专干玩儿人的事。要是他们找你麻烦,你赶紧通知我,我找祖师爷帮忙。”
“哈哈”君寄雪笑道:“我有不听他们调遣的底气,他们也有不能动我的理由。我和文臣一系之间,只能算是合作,而不能成为上下属的关系。”
君寄雪停顿了一下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要你的刀法秘籍——过去。”
我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过去,是我师父独创的刀法,也代表着他的一段过往。
他曾经跟我说过:将来有一天,有人能看懂“过去”的话,你就可以把这套刀法传给他,你不适合使用过去。
君寄雪看我不说话,才淡淡道:“如果为难,就当我没说过!”
“那倒不是!”我反问道:“你能看得懂过去?”
君寄雪沉声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这就是君寄雪。”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君寄雪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惆怅,无尽的思念,但也有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凄凉。
我很难想象,出刀如君临天下的人,会有如此凄然的感触。
我反问道:“君兄弟修炼的不是霸道么?”
君寄雪说道:“剑,是君子之器。刀,为霸者之兵。”
“只有断去了儿女情长,才能将刀用到至霸至狂的境界。”
“刀,有时也代表着割舍。”
“你也用刀,不会不了解刀中深意吧?”
我抽出双刀摆在了桌上:“我有一位师父叫刀魂。”
“他跟我说过,世人历来崇尚剑道,嫌弃用刀。”
“是因为剑更符合儒家之道。”
“剑者,古之圣品,至尊至贵,人神咸崇。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可立身立国,可行仁仗义。”
“刀呢?最多就四个字‘势猛如虎’。”
“刀,在那些士大夫的眼中,只是下等军士使用的兵器,缺少变化,也不显风流,用刀者,空有蛮力,粗莽卑下。所以,剑可封神,刀不入流。”
“我说的对吧?”
我见君寄雪点头才继续说道:“但是,也有句话:举刀枪驱豺狼。护我山河,守我家园者,尽是持刀,举枪,不畏生死的‘莽夫’哇!”
我站起身来指向了帐外:“你看看这茫茫雪原,曾经埋葬了多少忠魂铁骨?当年,那些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人,举着生铁打造的大刀,杀向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敌寇。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一腔热血,将要染遍这大好山河么?”
“不是,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不举刀杀敌,敌寇的铁蹄就要践踏自己的家园。”
“为了这片生于斯,葬于斯的土地,他们必须握紧刀柄,以血肉之躯铸我长城啊!”
“他们刀法只有那么一招半式,甚至不能称之为刀法。但是,那是天下至强,至霸的刀法。”
“因为,刀,代表着他们心中的守护。刀是舍生忘死,那才是刀法的极致。”
我轻轻拿起双刀:“这就是刀魂的用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