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的时候,本满打满算,得到的一定是丈夫热切的眼神。
谁知道,他坐在车里,拢着眉宇,“你能不能快一点?”
阮曼青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兀自安慰,到底是老夫老妻了,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还在奢求什么?
让他像二十几岁的时候看自己一样的炽热么?
车在宽阔的道路上急速驶去,后座——
阮曼青禁不住问,“对方是什么人,多大年纪?”
言晟难掩烦躁,声音拔高,“你又不懂!问这么多做什么?”
末了,他又不放心的反复叮嘱,“等会你只用站在我旁边配合我,别说话。”
言晟对这次志在必得。
害怕妻子若是说多了,相反弄巧成拙。
卓先生是目前国内最炽手可热的年轻企业家,正因为年少有成,因而愈发阴晴不定,就连他,和卓先生的秘书接洽好几次,也摸不清他的喜好。
他们言家,从来不用这么卑微的,奈何这次竞争对手一个个都太强,再加上他处在争家产的关键时期,所以,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搏一搏!
这次,他真的是事无巨细,事事躬亲,前期做了很多准备了,有知情人透露,他是很有可能拿到这次金海市的代理权和经营权。
接下来,就等这次晚宴见到卓先生,然后一锤定音了。
阮曼青听罢,黯然垂眸,有种浑身力气却没法使的郁愤感。
但这次事关紧要,她只能听丈夫的。
…………
宴会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其实比起某些高级休闲会所,这酒店真的算是质朴了。
听说这位卓先生更喜低调。
随着言晟敷衍的介绍,令阮曼青无比愕然的是,她真的在现场看到了很多大人物。
京师那边响当当的几大家族,就连zhen界要员,都不乏其中。
这让她愈发对背后那人好奇。
但……可惜的是,这些年她潜心当家庭主妇,家里的家务都有佣人做。
她没事就去挥霍一下金钱,喝喝下午茶,做做美容,所以对商界的事,并不太了解,现在就算临时要查,也是无从下手。
正因为如此,言晟才觉得他和他的妻子差距越来越大了,希望她在这种场合不要说话,只要乖乖当一个花瓶,配合他演戏。
他递了一块蛋糕到阮曼青手里,眼神温和,动作轻慢,脸上也不再有不耐烦的情绪,和进入会场之前判若两人。
阮曼青愣愣看着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他们恋爱的时候。
拿起勺子,正要吃蛋糕。
“慢着……”言晟脸上仍旧挂着久违的笑意,拿起那块小蛋糕上的樱桃,递到她嘴边。
一旁有人经过,笑吟吟的,“言先生和言太太感情真好啊,二十年如一日。”
就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把阮曼青从美梦中抽离了。
她浑噩的眼神恢复清明,嘲讽一笑。
原来……这不过是在作戏。
“是吗?我们早已习惯了。”言晟面对大家艳羡的眼神,微笑示意,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
在商界,形象是极为重要的,直观反应一个人的人品。
妻子,儿子,那都是他的脸面。
这时,眼见着一人,言晟加快步伐,急速走过去,都忘了告知阮曼青一声。
阮曼青后知后觉,只得放下没吃一口的蛋糕,如牵线木偶一般,跟着他往前走。
“陆少!”
身穿一身白色西装,温润如玉似王子的,正是陆家少爷陆潇。
听闻,他跟这位卓先生,是校友,也是好友!
难得见到他一次,这次可算是撞见了,说不定可以在这件事里牵线搭桥。
陆潇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了言晟眼底的目的性,笑得玩味又疏离,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看起来玩世不恭得很,“言先生,找我有事?”
“陆少,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聊聊?”
陆潇:“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现在找我的人好多,每个人都要借一步聊聊,我怕自己忙不过来。”
陆潇这人,说话很有艺术,既完美拒绝了,又很难让人生怨。
言晟忙点头称是,“那……您可知道卓先生在哪儿?不知道是否能引荐一下。”
陆潇摊了摊手,笑容懒倦,“我学长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哪知道?我要是能知道,这次推出新项目的就不是学长,而是我了……”
大家都跟着笑了,言晟赔着笑,可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
陆少这是跟他在玩太极,把他当傻子哄呢?
陆潇趁人不注意,悄悄上了二楼,一个极为隐蔽的包间,这里的视角,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的大厅。
房间里,男人眉目疏冷浅淡,英俊得人神共愤,修长过分的手指拿着一只精细的高脚杯,潋滟的红酒在酒杯里轻轻晃荡。
他轻抿一口,喉结轻滚,薄唇染上了一抹晶莹,性感得无以复加。
陆潇一走进来,邀功似的看着男人,“学长,我刚才帅吧?”
可看着男人的样子,他就觉得好打脸。
跟学长这大长腿交叠,随意释放的魅力一比,他刚才那算个锤子啊?
卓锦初递给他一杯红酒,不置可否。
陆潇也落座,盯着落地窗外的觥筹交错,他很是好奇,“其实言家这个分公司,我看过他们的概况,做这个项目,也算是有基础的了,比起其他公司,要稍稍得心应手些,你为什么连见都不肯见他?”
卓锦初轻捏了下酒杯,凉凉道,“因为他不配。”
“什么什么?”陆潇疑窦丛生,总觉得自己好似错过了什么。
掐指一算,能让学长动怒,那就只有他那个妹妹了。
陆潇也算是消息网四通八达,手指在手机上拨弄,稍微一查。
“卧槽,那个阮曼青居然说这种话!”
卓锦初凉凉瞥他一眼,似是警告,“事情已经过去了。”
诋毁小团子的话,他不想听到第二遍。
陆潇忙收了声,可气得够呛,好歹也是他暗恋的女孩子。
他好后悔啊,刚才就那么四两拨千斤的,没发挥好,现在恨不得冲下去再干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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