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主任只能赶忙劝,“闫院长,你先调整一下,心平气和我们再谈。”
“没办法心平气和。我不管对方是什么大人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必须跟我道歉!”
闫树德呼哧呼哧喘气,看来血压是真的升高了不少。
卓锦初神情淡定,自从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暂时没做任何解释,静静的看着对方演,看着对方窜上跳下的。
犯过错的人分两种,一种知错就改,部分还属于有救,还有一种冥顽不灵,那就没什么必要给机会了。
闫树德继续作,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这篇论文为他获得了太多的荣耀,他早把抄袭的事抛之脑后了,还认为是他自己写的。
因为在他看来,当初就抄了那么一点点,所以是借鉴,根本不算抄袭。
更何况,他当时很小心的扒了一个小众网站的论文,就那旮沓里的,确认没有上过知网,也确定是天衣无缝的。
所以他认为卓锦初是在信口胡诌,没事找事。
曾主任见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免有些惶然,而后看卓锦初一眼,当真不会是卓先生搞错了么?
身在闫院长这个位置,身为院长,又是论文抄袭这种丑事,这事情可大可小啊。
可卓锦初一直坦坦荡荡、不偏不倚的应对着所有人的视线。
几个博士生站在那里,有一两个像是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
卓锦初等老人家闹腾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拿出证据,是他打印出的论文原稿。
闫树德看到原稿的那一瞬间,面色灰了一下,健忘症恢复了,他突然就想起了,他确实抄了一点,当时觉得这几句很妙,稍加改动,就加了上去,越看越妙,事后又有几分懊恼,再锦上添花也不行啊,毕竟这是别人论文的内容,可是他删了之后,就发现这就跟龙擦去了眼睛一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了,总觉得查了点神韵,他挠了挠头,鬼使神差的,又把这些内容加了上去,然后他又去进行了测试,发现压根测不出来。
闫树德顿时心知肚明,这论文在一个小众的网站,压根就没上知网,所以若是没有人刻意去查,是不会发现的。
再查了一下作者,发现并不是经济学教授,甚至连经济学学生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个做小营生的闲来无事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写下来了,可能是因为来源于实践,所以写得特别贴切,竟比很多纸上谈兵的教授还要写得好得多。
所以闫树德也就不再顾虑这件事了,而后把这篇论文发了上去。
但是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这篇论文会成绩斐然,甚至上了课本,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传阅,竟也无人吱声,他便觉得不会有人发现了,毕竟当时可是经过很多经济学大拿的法眼,那些大拿火眼晶晶都没能看出来。
闫树德彻底安枕无忧了,这些年,赞誉太多,他早已把这论文当成了自己的东西,用得理所应当,得心应手。
可他似乎忘了,偷的就是偷的。
卓锦初等他闹腾完,不仅把原稿拿出来了,原稿的网站也放了出来,原稿时间也截了出来,比他发表论文的时间早,这几乎是板上钉钉一般的证据。
闫树德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他突然很懊恼,而后又用充满憎恨的眼神看着卓锦初。
这男人是故意的吗?他早拿出来证据不就完了?何必要等自己狡辩了这么多,才拿出来证据?他这是在狠狠的羞辱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闫树德便更急更气了。
然而这会儿曾主任也不劝了,完全懵逼加震撼中。14
虽说学术上确实是该公正严明,他也会找校方好好肃清这件事,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到让卓先生进经管院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挖出一件这么大的丑闻,这丑闻一定会对清北有不小的影响的。
事情既然已经爆出来了,那些博士生也胆子大了,纷纷跟曾主任说起很多事。
原来有些论文基本上是他们写的,但闫树德居然不要脸到要他们做二作,自己做一作,他们实在是被欺压已久。
之前他们不敢说,但现在有卓大佬在,有卓大佬撑腰,他们也纷纷把苦水一股脑倒了出来。
曾主任听得都头疼死了,这是雪上加霜了,可是还是只能规规矩矩的记下来。
卓锦初则是在一旁继续听戏看戏,没事,他今天下午有时间。
…………
卓锦初回来就将这些事同小团子说了,以前他不喜欢同人说任何事,学校里的事,工作的事也好。
他以为是他的性格,使他不喜欢分享。
现在才发现,并不是他不喜分享,只是因为没遇到那个他想要分享的人。
小团子差点笑抽了。
大佬挖的坑,你不跳,也得跳。
大哥从来没给她讲过笑话,但是这却是她听过最好笑的事。
实乃咎由自取的典范啊。
跟他说了,让他带的博士生们暂时离开,他偏不听,他以为是大哥要向他请教问题,想让大哥丢脸,结果呢……
太过自负,自以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团子躺在沙发上,笑得跟只小松鼠似的,咯咯咯的,突然,一颗红红的晶莹剔透宛若宝石的小颗粒递到了她嘴边。
小团子视线一凝,石榴诶?
她向来对水果是来者不拒的,就像是小时候对牛奶有种执着,拼命想要长高一样,等后来,她进入十岁以后,就开始很注重吃水果了。
水果吃得多,皮肤才能喝饱水,水当当的啊。
她这么好的皮肤,也不是一日形成的。
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转,小团子极快的速度去抓递到嘴边的石榴。
“嗯?”但大哥的速度明显比她快多了。
等她收回手,剥好的石榴又递到了她嘴边,而后她淘气的又去抓,但又扑个空。
两人玩得乐此不疲,但小团子知道,在大哥眼里,她的动作肯定跟慢动作似的。
有一种人生来反应速度就是很快,是她永远也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