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渔童，才短短几日不见，便有如此进步，你三番两次输于他，真的不冤。”
观战席位中，一位白衫男子对其身旁的一名少女淡淡说道。
“哼！”少女闷闷不乐地哼了声，没有出声反驳，但心里却依旧拗着一股劲。
“只是在虚拟世界中不好完全发挥出实力罢了，若是在现实中，我岂会败给他？”
“你这丫头。”冷眉摇了摇头，“氏族的血脉让我们的资质强于绝大多数人不假，但在这冰羽星上，天赋卓越者向来不曾少，更不要说茫茫星空之中了……”
“这我懂。”雪冉撇了撇嘴说道，“听说接下来还有墨袖的一场比赛，我们去那里吧，对于这位在沙鹭镇宛如皓月一般存在的女子，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她的风姿了！”
脱离约战空间，穿梭于人群中，他也见到部分人或喜悦或沮丧，针对于自己一场约战的赌注中，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厉害啊，渔童，那巴罗萨可是难对付得很，好几人都败于其手，态度还嚣张无比，你能漂亮地赢过他，可算是为不少人出了口恶气。”懒翟跟上来说道，他也因此小赚了一笔。
“侥幸吧。”鱼桓笑着回应，内心却是格外舒畅，这一战，总算没有令自己失望，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参悟玲珑天心塔的机会又多了一次。
“嘿嘿，你可不必那么谦虚。”懒翟道，“之前我帮你找来的那些约战的朋友们，如今可是佩服你得很，还有不少人都托我来问问你，沙泉比赛，是否有结伴同行的打算……”
“这个恐怕不行。”鱼桓无奈道，“我早就有其他的打算了……”
“那也没关系。”懒翟摆了摆手，对此倒无所谓，“对了，下一场还有墨袖的比赛，我得抓紧再去赌一把，闪玲珑武馆派出你们二人应战，绝对是稳操胜券了。”
话落，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墨袖……”
鱼桓沉吟一声，他也有这个打算，毕竟一直以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对墨袖，实在是格外好奇。
墨袖的观战席位，比赛还未开始，便已人山人海，好在蒂洛斯早已预定好席位，让他不至于艰难穿梭于人群。然而刚要落座之时，鱼桓忽然停住了脚步，人群之中随意一瞥，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走了过去。
“你也过来了？”鱼桓笑道，所面对之人，是苗盈盈。
“随便看看。刚刚与巴罗萨那一战，结果还算满意吧？”苗盈盈淡笑着随意问道。
鱼桓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也去看我的约战现场看了？”
“恰巧听说了而已，顺便看看你这一段时间未见，实力如何了。”苗盈盈回应道，“闪玲珑武馆的旁听生，还好保住了声誉……”
“哈哈，还好结果如人所愿，否则我可真是愧对闪玲珑武馆的厚爱了。”鱼桓调侃一句，紧接着又道，“那你觉得呢，和之前相比，我表现如何？”
“可圈可点，算是让人眼前一亮。”苗盈盈想了想说道。
“得到你的一声称赞可不容易。”鱼桓叹了口气，“不过实力尚未完全发挥出来，若有机会，倒是想请你点评点评。”
“那就得看你找什么样的机会了。”苗盈盈微微抿了抿嘴，转身走去，却是朝的另外一个方向。
“唉，怎么？墨袖的比赛，你不继续看么？”鱼桓连忙叫住她。
“不了，今天算是个特殊日子，就不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苗盈盈头也不回地说道。
“什么日子？”鱼桓追问。
“生日。”苗盈盈停了下来，停顿了片刻，口中轻吐出这两个字，随后陡然加快了脚步。
鱼桓一愣，脑袋里先是有些混乱，继而猛地回头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观战席位，想到即将出场的墨袖，一咬牙，却是急忙追着苗盈盈的步伐而去。
墨袖的比赛，必然会保留有观战视频，之后再看也不迟。
“你跟过来干嘛？”听到背后临近的脚步声，苗盈盈依旧没有看已与自己并肩而行的鱼桓。
“你都说了今天是你生日，见你似乎一个人的样子，我岂有不跟过来的道理。”鱼桓以调侃的语气说道。
苗盈盈没有回答，步伐重归于平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生日这一天，总该过得与平常不一样才是。”
“没什么打算，四处走走，看看，反正是在虚拟世界之中，今天也无需看店。”苗盈盈漫不经心说道。
“说来惭愧，来沙鹭镇这么久，对这里还真没有好好了解过，也不知哪里是游玩的好去处，所以也没啥可推荐的，反正我陪你便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鱼桓挠了挠头说道，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
两人就这样一语不发地走着，从街头小巷，走到镇外郊野，虚拟世界内的场景，有与现实相似之处，也有截然相反之地，苗盈盈最终站在了一片于现实中不存在的水域岸边。
“你从小，生活在水边是吧？打渔为生的日子，貌似也别有一番趣味，茫茫水面，辽阔天空，想想也是悠然惬意……”
“想要上船体验一下么？”
一艘渔船泊在了水岸，船内，鱼桓拿起了浆，微笑着凝望向岸边的苗盈盈。
“渔童，渔童……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你这名字的含义，不过此刻，渔童却是变成了船夫……”
苗盈盈蹲在船尾，背后，鱼桓摇着桨徐徐驶向更广阔的水面。
见苗盈盈要么默默眺望远方，要么安静拨动泛起的水花，鱼桓不忍去打破这份静谧的美好，直到苗盈盈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遐思。
“你玩过那款虚拟游戏，《衍灵岁月》么？”
“《衍灵岁月》？就是那款以冰羽星的历史为主体背景的游戏么？听说过，单是，没有亲自尝试过。”鱼桓想了想说道，似乎蒂洛斯对此了解地要多一些。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玩一玩……”苗盈盈轻声说道。
虽不知苗盈盈到底做的什么打算，但鱼桓还是点头同意了，当即，随身的智能光脑显化而出，从中传出苗盈盈发来的一道邀请。
鱼桓毫不犹豫选择了接受。
只见苗盈盈抬手于虚空之中轻轻一点，顿时周围光影闪烁，景色变幻，苗盈盈也摇身换了一副装束。
与上次蚁穴冒险时相似的装扮，黑魔套装衬托出窈窕动人的身姿。
“轻离，轻离……”
鱼桓默念着苗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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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游戏里的名字，感觉似乎有别样的意蕴暗含其中。
“轻易地离开，轻声地离去……”反复咀嚼着各种意味，鱼桓发出了一声轻叹，“那我，就叫离舟好了，渔船伴着爷爷永远离去，而我，亦如爷爷期望中的那样，乘着小船，驶向更辽阔的大海……”
当这两个字跳动在苗盈盈眼中时，她同样也沉默了一瞬，也许同样是读懂了鱼桓内心的思绪。
“这里是什么地方？”鱼桓环顾四周，他们虽依旧乘坐小船漂流于水面，但周围的景象却和之前大不相同，蔚蓝的水色，洁白的浪花，视野尽头零零落落似岛屿一般的黑点，似乎在告诉他，此时身处于一方海域。
“雷帆海域，雨蟒氏族最南端的位置，乃是一处中立海域，不属于六大氏族统治范围……”
苗盈盈站立在船头，海风吹拂，黑发飘扬，余晖的曦光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身段，却是看得鱼桓微微有些失神。
“向着前方划去吧，在前方那座岛屿之上，仰望夜空，你将会发现月亮不一样的一幅面孔……”苗盈盈回过头来说道，与鱼桓的目光相碰，瞬间将其心绪拉回现实。
“雷帆海域？那岂不就在我曾经所居住地方，面朝大海的那视野尽头？”鱼桓注意到了什么，他自幼生活的地方，位于桓水江入海口附近，距离蜿蜒的海岸线十数公里的区域海面，便是他曾经所去过的最远地方，那里尚还属于雨蟒氏族的领海区域，却不知此时所处的雷帆海域相隔那个生他养他的沙滩有着多么遥远漫长的距离。
鱼桓一边划着船桨一边朝后望去，苍茫的海平线一眼望不到头，起伏的海浪仿佛是要将他的思念一同带向北方。此时此景，亦如彼时彼刻，自己面朝大海，眺望远方，瞭望着此时所处的位置。
一头是家的方向，一头是梦的方向。
鱼桓渐渐有些湿了眼眶，从背后而来的风，轻柔，寒凉，却又让人感到异样的安宁，幼时无拘无束的自己，在爷爷尚还健康之时，一切都还那样的祥和美好。
“当初，我也是从视野的尽头与人乘舟而来，迄今为止的大半生，差不多都是在船上，或者海岛上度过，近十载光景，兜兜转转，起起伏伏，鸣风群岛，雷帆海域，青鳐海城，差不多都逛了一遍，最终却还是掉头而返，回到了陆地……”
苗盈盈目光略有些迷离地喃喃说着，在见到鱼桓那惊奇的目光后，轻轻摇头，伸手指向了更遥远的偏北侧。
“苏风行省，那里，已是风鱼氏族的领地……”
“竟相隔了如此之远，与沙鹭镇，与江渚行省……”鱼桓长叹说道，忽而又猛地一愣，回忆起了最开始遇见墨龙刀时，看到的有关墨龙前辈的事迹描述。
其中有这么一段话：“……还曾一人乘舟，大海漂流，在数不尽的海岛港湾留下足迹……”
或许当时墨龙前辈便是与苗盈盈相随吧，只不过那时的她，年纪还很小很小……
“原来，你也是自小离家，颠沛流离……”鱼桓苦笑，两人间的经历，虽有三两年的时间差距，但也是如此之相像，在这期间，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令苗盈盈最终一人留在了沙鹭镇。
夜色渐临，余晖暗淡，苗盈盈所指向的那座岛屿已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咱们现在，是处于游戏的场景中，你记得么？”苗盈盈忽然说道。
鱼桓看向她，仿佛清晰地看到了在那银黑色的半张面罩之下，苗盈盈那眨眼即逝的莞尔一笑，那一对美目之中闪烁的明亮光彩，似乎成了鱼桓眼中此刻的唯一颜色。
以至于他连骤然间异常翻腾涌动的海面，身下摇摇几欲倾覆的小船都没有注意到。
苗盈盈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浮上了半空，海面之下，正有一头巨兽蠢蠢欲动，下一刻便破水而出，狰狞的触手呼啸而出，遮蔽了头顶的这一片天空。
这是一头龟甲巨魔乌贼，一种可怕难缠的怪兽，是航海之人的噩耗梦魇之一，不过鱼桓很快便冷静下来，因为，这是在游戏中啊。
然而他刚欲放下船桨有所动作，苗盈盈清冷的声音便传来。
“安心划你的船呐，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我要你划到岸边……”
苗盈盈的目光在鱼桓身上停留了片刻，鱼桓感受到了那眼神之中蕴含的信任与温和。
“在那之前，这家伙就已经被你解决了吧……”
鱼桓一笑，将船桨重新紧紧攥在手中。
……
动荡的海面重归宁静，苗盈盈飘然落在船头，依旧气息平和，目光幽雅。鱼桓用力地划出最后一下，将船桨松开，冲着苗盈盈道：“上岸了……”
随后，便踩着松软的沙砾，在没
过脚踝的海水中一步步走上了岸。
“这里的景色，还真是不错。”
鱼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夜色已至，明月高悬，四周静谧祥和，唯有海浪拍打沙岸的簌簌声，林间光影幢幢，虫鸣阵阵。
“要带你去的地方，位于岛屿腹地，山谷之中。刚刚一路上，是我在为你护航，所以接下来，由你来开路……”
苗盈盈说道，黑魔套装一阵变幻，被其收了回去，露出完整的面貌，身穿着普普通通的少女服饰。
她递给了鱼桓一把刀。
鱼桓深深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这座海岛不知是否为无人之地，但一路行进而来，却也发现了野兽出没的痕迹。鱼桓并无畏惧，他在前，苗盈盈在后，追随着明月倾泻而下的柔光，向着更深处迈步。
“游戏的世界……”
鱼桓轻吐出一口气，一刀将骤然于阴影中飞扑而出的一头似虎豹的猛兽撕裂。
“虚拟世界中的又一重虚拟空间么，虽为虚拟，但却也依托于真实的生活吧。”
甩去刀刃上的血渍，鱼桓如此想到，他觉得，苗盈盈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来到这里，应该是有着另外的目的，与她有关，亦或是与墨龙前辈有关。
一路走来，鱼桓并未多言一句，虽回头次数寥寥，但他始终都能感觉到背后的那一对目光，那包含于目光中的情感，是思索，是追忆，又或许，还有其他什么。
“好狡猾的怪物！”
鱼桓朝四周辐散开去的精神念力陡然汇聚于一点，他猛然转身，朝背后的某一阴影处看去，途中，与苗盈盈的目光交汇，脑海中瞬间印入了那一张清冷中带有几分柔弱的倩影娇颜。
“不要看我，看那些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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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盈盈直视着鱼桓双眼，淡漠地说道。
鱼桓转头，便见到那一株株自阴影中现形的花儿，似活了一般，齐刷刷面朝向自己，紧接着地下便钻出一条条怪蛇扑面而来。
近距离地接触才发现，这并非普通的蛇兽，而是由一根根藤条交错缠绕构成，毒目獠牙清晰显化，看上去极为逼真。
鱼桓挥刀砍去，却好似劈上了一块铁木，异常坚韧，与此同时，他的随身光脑里传来这样一道讯息：“藤蛇魔花，木系魔怪，元素魔灵变种，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
简短的解释，让鱼桓了解了大概，那一条条扭曲的枯藤怪蛇，本质上是四周那一朵朵魔花的根系演变而来。
“既然如此……”
鱼桓有了应对的眉目，当即身形一个飘忽，化作一抹幻影，陡然临近一朵藤蛇魔花跟前，登楼之力蓄势而起，瞬间将魔花拦腰斩断。
“第一朵！”
鱼桓收刀退回，朝旁一瞥，则见到剩余的藤条怪蛇一部分向自己笼罩而来，另一部分则朝着苗盈盈蜿蜒而去。
他当即抽身飞退，震退跟前的藤条怪蛇，以极快的速度，在威胁逼近苗盈盈之时，将其挡在了身前。
“刚刚可真是危险！”交战之中，鱼桓低喝一声道。
“游戏之中，死伤无妨。你大可不必惊慌，藤蛇魔花虽棘手难缠，但也不可能一击置你于死地……”
“危险并非说的我，而是指的你。”鱼桓摇摇头，“方才，我见你丝毫没有反击之意，甚至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说好了接下来交由你来解决，我不便出手。”苗盈盈冷冷回应。
“正因你交给我来解决，所以我需护你周全。”沉默了一瞬，鱼桓说道。
苗盈盈的目光有了刹那间的闪烁，转而却又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是个累赘？”
鱼桓顿时愣住了，一把抓住呼啸而来的藤木怪蛇脑袋，连手掌被刺穿都没去在意，短暂的迟疑后，他反而露出了笑容，看着苗盈盈的双眼，认真说道：“你故意耍小脾气的样子，我可从未见过……”
话落，抓着藤木怪蛇脑袋的手猛然发力，连带着藤蛇魔花本体一同拽了出来，于纷飞的泥土之中将其瞬间撕碎。
苗盈盈的脚步轻移起来，避开了藤木怪蛇攻击的轨迹。而在鱼桓认真对待之下，周围的几株藤蛇魔花被逐一清理干净。
然而还未等他放松下来，周围的光倏而黯淡了几分，抬头看去，只见在一棵大树树冠之上，一颗硕大的怪蛇脑袋缓缓探出，将天上的月，都遮蔽了起来。
蛇脑袋上，一朵色彩斑斓，轮廓艳美的花儿随风招展，这赫然也是一头藤蛇魔花，一头藤木巨蛇！
“这还是交给我来吧。”苗盈盈上前一步，忍不住说道。
然而鱼桓却一个蹦跶，直接跳上了树梢。
“说好的交由我解决嘛，除非我倒下了……”鱼桓头也不回地笑道，他倒也并非是逞莽夫之勇，更不是故意要在苗盈盈面前显摆什么，而是他忽然有些懂了苗盈盈的意思，猜测到了苗盈盈心中所想，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他仍需要这么去做。
况且刚刚出手并未彻底尽兴，登楼之势，尚未临近顶峰。
登楼百尺步步升！
苗盈盈退了回去，安静地仰头看着，看着接下来这一战中，鱼桓愈战愈勇，气势越来越汹涌澎湃，动作越来越酣畅淋漓，身法愈来愈行云流水。
一招一式中所包含的刀法韵味，让苗盈盈那平淡的面庞上最终有了变幻与波动。
“危楼月，登天阁，步步升楼！”
明月的映照之下，鱼桓仿佛又多了一层明悟，手中刀芒一震，反射出皎月森冷之光，那是一种九天之月，俯瞰苍生的冷漠目光，属于真正的危楼一式的意蕴之一！
鱼桓高高地跃起于月盘之中，双手持刀高过头顶，刀与身的弧度，刹那间融合成了一道冰冷的月芒，劈在了面前藤木巨蛇的獠牙巨口之中。
蔽月的阴影终究散去，月光重新笼罩地表，鱼桓落回地面，手里握住了一朵花，藤木巨蛇头顶上的那朵花儿。
他递向苗盈盈，很自然地说道：“算是生日礼物吧。”
苗盈盈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同时又抛给了鱼桓一个玉瓶。
“愈伤药，算是谢礼了……”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平静安然，苗盈盈领着鱼桓，循着远处渐渐清晰的落水声，最终来到了一座山的顶上。
眼前是清澈的流水，脚下是高悬的瀑布，空中是祥和的月。
“就是这里了。”
苗盈盈几步小跳到一块位于水流中央耸立的山岩上，坐了下来。
鱼桓跟过，坐在了她的一旁。
“赏赏月就回去吧，谢谢你陪我来这里。”苗盈盈轻声说道，她抬头望着明月，目中多了几分伤感。
“不用谢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鱼桓说着，心里叹了口气，同样仰望着天上的月。
时间悄然逝去，在两人感觉来，却又好似不曾流走。
鱼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液芬芳，扭头看去，不知何时，苗盈盈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酒葫芦一个人独酌之中。
“赏月，有酒，的确更有滋味……”
鱼桓轻轻长吸了一口气，下一刻苗盈盈，便将一个酒坛放在了他的身边。
两人依旧无言。
直至醉眼朦胧，酒意微醺，就连鱼桓眼中的月，都渐渐变得梦幻起来。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一旁，传来苗盈盈微弱的喃喃声。
“天涯共此时……”
鱼桓断断续续地回应一句，意识似有似无。
酒饮半坛，殊不知葫芦之中已然酒尽。
鱼桓也不知自己到底看着那月过了多久，等到意识渐渐清醒，才猛然想起些什么。
转眼去看，身边那人却已不见踪影。
酒坛内，那朵花儿安静依靠。
顿觉怅然若失，心绪难宁。
再度朝天际看去，明月半隐，云层之中若即若离。
等到天边一线熹微显露，鱼桓这才猛然惊觉，昨夜已去，黎明将近。
低头看向自己渐渐虚幻的身躯，鱼桓不由长叹一声，这虽为游戏中的世界，所看之处皆为虚幻，但又有多少人，想要在这份虚幻之中，追求丢失的自我，找寻遗落的真实。
心随昨夜，目向黎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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