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活人被尿憋死了

秦经纪给李景隆找了一套码数合适的经纪制服。

李景隆换了衣服,从更衣的小房间出来,还留心打量了一下官牙局内部的布置。

把这个记下来,万一以后朱柏把这里毁了才交给他,他也知道怎么依葫芦画瓢再做一个。

进大门的两边靠墙摆了些桌椅和小桌,让人能坐下来谈。

四面墙上分别挂着的是供货信息和需货信息,都是按照货物种类分门别类排列。

有一块是专门用来租售房的,所以那边挂的是房源和客户信息。

西北角有个小柜台,平时牙长就坐在那里掌控全场。单据笔墨什么的也都放在那里。

门外摆着一排桶子和一个大水缸,是预备着万一走水,可以迅速浇灭。

靠大门的地面墙下,嵌了一排水管子出去,大厅的地板都朝门口倾斜。

万一大厅积水就从哪里排。

他才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有个小圆板子嵌在走廊高处外面地面那一截的侧面上,原来是管子出口挡板。这样一来,里面有水可以流出去。要是外面积水水面比里面高,积水就会压住板子,进不来,不会发生倒灌。

真是聪明。

他连连感叹,然后问秦经纪:“我们从什么学起?”

秦经纪说:“我们先从鉴别茶叶的类别和等级来。不然到时候怎么定价都不知道。”

李景隆说:“好,这个好。怎么鉴别?”

秦经纪笑了笑:“学会泡茶,会品茶,等看到闻到茶叶就知道哪个好,就自然定价了。”

李景隆:哦,喝茶啊。我还以为“小阎王”会安排一个多么劳心劳力的活给我,没想到这么轻松惬意。

牙长上来说:“殿下,李景隆带来的侍卫随从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客商不敢靠近,我们也不好赶。”

朱柏火冒三丈:这帮人真没眼力见儿。大清早的妨碍人做生意,一帮坑爹的货色。

关键他们也没进来,我还不好摆弄他们。

他想了想,吩咐了张玉几句。

张玉就下去了。

那边门口,有卫兵对那些随从拱手说:“各位大人,劳驾把门口让出来,客商们好出入。”

朱柏给官牙局每个人都有分红,要是妨碍做生意,卫兵的分红也受损

所以卫兵才会这么上心。

那些人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有人从后院抬了水出来对着门口泼,然后开始扫地。

树叶水渍四溅。

那帮侍从一边闪一边骂。

“没长眼睛啊。往哪里扫呢?”

“你瞎啊。”

张玉眯眼站定:“你骂谁呢?”

辱骂朝廷命官,直接十板子。

死不了但肯定要脱层皮。

这些人都是李文忠的家奴,身上一无功名,二无官职,若是深究起来,搞不好还是贱籍。

只不过仗着李景隆的身份平日里嚣张跋扈。

今天被惹怒,一下忘了这里是哪儿了。

那些侍从忙行礼:“没没,张大人,小人们哪敢骂您。”

“小人什么也没说。您听岔了。”

张玉用手指了指远处说:“都给本官退到五十步以外去,本官就不追究了。谁敢再靠近,决不轻饶。”

那些侍从哪还敢说话,灰溜溜牵了马,跑到远处树下站着。

这会儿李景隆已经被秦经纪领到大厅旁边的小房间。

桌上摆着一排带盖子的小瓷罐,小铜壶,还有笔墨砚和一叠厚厚的表格。

桌子边摆着一桶水,一筐木炭和一个小炉子。

秦经纪指着茶叶罐上的编号说:“按编号顺序品茶。品完了,填这个表格。等这里全品完了,就叫我。我过来告诉你准不准,然后告诉你各种的大概价位。”

李景隆挥挥手:“你去忙,我慢慢品。”

他拿起那个表格一看,惊叹了一会儿。

真是细致,难怪朱柏他们能做得这么好。

光是这个茶叶的品鉴项目就有十几种。

除了干茶叶的形态气味色泽之外,还有入了水后茶叶的形状和茶汤颜色香气等等。

以及用不同冷热程度的水泡出来的茶在这些项目上的区别。

惊叹完,他立刻就知道这么细致的表格,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太多东西要填。一次还品不出来,只能再来一次。

他喝了一上午才品了五种茶叶。

烧水要半天,烧开了,泡了还要等它凉。

烧不了两壶水就要换炭。

他又没换过,烧得满屋子烟才勉强点着。

因为心急,舌头上还烫起了好几个泡。

嘴里寡淡的,喝了一肚子水,一动就好像个水壶一样“哐啷哐啷”响。

他听见外面时不时有人跟朱柏打招呼:“殿下。”

心里直骂娘:这个“小阎王”肯定是怕我偷懒,所以总在外面走来走去。

他想尿尿,也不敢走开。

怕朱柏就进来见不着他,说他不认真学去跟朱标告状。

眼看到中午,朱柏交代轮值的卫兵:“你们跟平日一样,把大门锁了,再把大厅通往后面的门锁了,守在大门口就行。等下不管大厅里面的人怎么敲门,都不要理睬。”

然后他就开开心心跟张玉他们去自己的饭馆吃饭去了。

李景隆又泡了一壶茶,勉强喝下去。

现在就算是琼浆玉液喝到他嘴里也都难以下咽了。

他实在是想尿尿了。

而且好长时间都没有听见外面的人跟朱柏打招呼。

朱柏应该是走了。

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李景隆放下杯子,起身,走出去,才发现岂止是朱柏没在晃荡了,整个大厅里空无一人。

来之前他也了解了一下,知道官牙局中午要闭门半个时辰,让大家休息吃午饭。

大家肯定是都去吃午饭了。

李景隆去拉门,拉不动。

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就连窗户都关死了。

卧槽……不是吧。

朱柏不会把他忘了吧。

他用力拍门:“开门。我还在里面。”

外面悄无声息。

饿还是其次,关键他尿急。

现在出不去,心里着急,他越发觉得难受,膀胱涨得像要爆开了一样。

他对外面大叫:“有人吗。我内急,要尿尿。”

外面的两个卫兵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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