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她偏要又美又飒第一卷命不如你意,我如你意第一百五十四章上好伙食那人微笑着扫了他们一眼,从天明至天黑,一刻不停,才堪堪完成这看似容易实则艰难无比的七圈,这五个人活着回到了原点,可自内而外散发出的疲惫却是不可忽略的。
“你们可累?”
他笑吟吟地抛出话头。
那一位长老,可不是有事才离开的,而是特意换了他来,否则,依着那长老严苛的性子,最终恐怕一个人都留不下,那便又要重新选拔,着实麻烦。
依着他看,余下的这五人,便极好。
明央淡淡回望他,没有半分畏惧的意思,“累不累的,您心里没点子数么?”
溯北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向她竖了个大拇指。
有弟子递来花名册,五个人的名字被重新写在了新的一页纸上,他的手拂过一个滚烫的名字,忽的一顿,轻轻呢喃了声“阮年”,目光越过人群,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可惜,一无所获。
他的步子停在明央前,疑惑地问:“你叫阮年?”
明央抬眸,字字珠玑:“我唤明央。”
阿茶上前一步,语气有几分生硬。
“阮年是我。”
那人眼眸一顿,看着这一张浑然陌生的脸庞,不禁有几分失望,他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却又无迹可寻。
“今夜回去好生歇息,明日依旧在竹林前集合。”
撂下这句话,他便疾步离开,若是观察仔细,甚至能发觉他的步伐有几分轻浮,予人摇摇欲坠之感。
闻宛白心头有几分不好的预感,这个阮年,若是大有来头,便极有可能会让阿茶暴露。
为今之计,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有不对,则立刻逃脱。毕竟,相比药引,阿茶更为重要。
从此处回到木屋,仍需要走过独木桥,这一次,不再蒙着眼睛,比来时要快上许多,早有马车在附近等候,因为是夜晚,看不清方向,也未再蒙黑布,马车奔腾,五个人,一辆马车恰好能挤上一挤。
一上马车,阿茶便打了个哈欠,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靠着车壁闭了眼睛,方才的事倒不曾在她心底掀起多少浪花来,这关闯的她倦极了,虽说当年她爹训她比这要狠得多,但她也从未感到这样累过……
果然,是人老了。
溯北却是一点也睡不着,他来南鸣山庄,单纯就是想讨口饭吃,可转念一想在哪不是吃饭呢?何必来此处为难自己。
可从第一关走到今日,他深刻地明白,既然进了南鸣山庄,便再难离开,除非想变成死人。
明央坐在溯北对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甚至在他抬头时,给了他一个微笑。
溯北挠了挠杂草般的乱发,也咧嘴轻轻笑了一下。
闻宛白第一次觉得,这半个时辰竟是这样漫长。
当困倦与饥饿一同袭来,除了伤痕累累,还是伤痕累累。
南鸣山庄终于大发慈悲,在他们回到住处时,在院中摆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清香之气飘了老远,阿茶鼻子灵光,跳下马车便直奔院中。
黄焖牛肉、糖醋里脊、粉蒸排骨、火腿鱼头汤、落花流水神仙鸭、油焖春笋、香酥焖肉、丝瓜卤蒸黄鱼……
阿茶数着菜名,还未数完,便勾的几人馋虫都下来了。
溯北一看南鸣山庄的伙食这样丰盛,原本低落的心情立刻荡然无存,他立刻拉了凳子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掂了掂,还挺沉,“啧,酒都给咱备好了。”
语罢,他斟了一盏清酒,学着文雅之人轻轻抿了一口,酒香在唇齿之间肆意横行,他还嫌不够,牛饮一口,再看时,酒便见了底。
明央娉婷袅娜地走到溯北身边坐下,斜勾了勾唇,“哪里有你这么喝酒的。”
溯北有几分不好意思,可文人雅客品酒赏月的事,他偏生做不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自然是更为喜欢豪饮的。
百里无月跟在距离闻宛白不到一尺的地方,轻轻开口:“宫主,今夜月色很美。”
闻宛白依言抬起头,星子明灭,月光皎洁,她回过身,少年的眼睛亮亮的。
“我心里总是不大安稳。”
百里无月眸光一顿。
“也许是近几日劳累过度,生出了错觉。”
闻宛白牵着他的衣角走到圆桌前,随意找了位置坐下,眉目清冷,不染尘埃。
他听见她说。
“但愿如此。”
他还听见她说。
“你与今夜的月光不相上下。”
百里无月生的白,脸一红,便极其容易被察觉,他只好低下头。他方才想对宫主说的话,实则并非是那一句,而是:
宫主便如天上月,流光皎洁,雅致非凡,清冷如画,他这样的人,半分都触不得她。
他与她这样近,又这样远。
阿茶每吃一道菜,便要讲一遍这道菜的制作流程,毫不怜惜自己的口水。
也难为她五十多岁的年华中,有近乎三十年在南鸣山庄度过,那竹屋中无趣,却不缺关于厨艺的书籍,她日日翻阅,久而久之,厨艺自然精进。
南鸣山庄的弟子偶尔来看她,还会带些食材。不过,如今她险险脱身,却不是万无一失的,若是有弟子一时兴起去看她,便不是什么好事了。
所以,她得尽快离开南鸣山庄啊……
闻宛白将阿茶的神色尽纳眼底,她轻轻抚了抚阿茶的手,温温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可偏偏阿茶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闻宛白抬起筷子,夹了一片香酥焖肉到阿茶的米饭上,“好吃便多吃一些。”
从前在水月宫时,这些东西,她可是吃腻了的。却不想,离开了水月宫,竟成了山珍海味、玉盘珍馐。
闻宛白斜斜斟了一盏酒,仰头一饮而尽。
看的一旁的溯北目瞪口呆。
“嚯,温大哥,你是真的刚,从前,还真是我错看了你!”
他唏嘘道。
闻宛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溯北有一双洁白无瑕的手,她甚至看见了他指腹的薄茧,若不是习武之人,便是时常做农活之人。依着溯北的描述,他确而是后者无疑。
但直觉告诉闻宛白,他不是。
一个农夫会有这样一双洁白无瑕的手么?
溯北连忙撤了手,干巴巴地一笑。
闻宛白不欲再深究,她有她的使命,溯北恐怕也有溯北的使命。
她有几分倦,用完晚饭,回了房,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闻宛白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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