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赵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稳稳地快这些人一步。
‘咔嚓’一声,赵云一刀砍断了一把横刀,可是他没想到对方的阵型中立马冲过来几条长枪,那长枪的枪尖像毒蛇吐信一样,直戳赵云身上的要害部位。
“小郎君小心。”刁万荣一把后拽赵云,转身就拎着半块门板挡在了身前。
“咚咚咚”三声声响,三把枪尖牢牢地扎在了门板上。对面的士兵倒也凶狠,他们见三枪扎空,便赶紧抽枪。可是还没等他们抽手,赵云这边的四个条长枪已经递了过去。
“啊!”的一声,一个敌兵手中的长枪瞬间握不住,‘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身边的队友根本来不及救他,只得慌忙后退。
紧接着空出来的位置就裸露出刚刚那个受伤的士兵,然后赵云就看到四五条长枪疯狂地扎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被钉在了地上。
“点子很正,小心。”一个乱兵惊讶地大喊。
“喂,你们是什么人?”有一个乱兵怯生生地躲在盾牌的后面问。
“唐兵。”张福生冷冷地回答。
“我们也是唐兵。”对面的人说:“看在我们都是当兵的份上,放我们一马?”
“不,你们不是。你们是募来的,是安禄山的私兵。”刁万荣说。
刁万荣对身份的认同很敏感,这些兵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是同类,他也没瞧得起这群后辈过。
“那就放马过来。”对方见这群老家伙油盐不进,索性只能硬拼。
“安西铁军的老兄弟们,这帮杂碎瞧不起咱们啊。”张福生狰狞着说:“你们活命的本事还没忘吧?”
“没忘。”现场一阵大喊。
“那就亮出来给他们瞧瞧。”张福生大声说。
“杀。”刁万荣提起手中的刀子,凶狠地劈了上去。
“你怎么才回来?”柳北扑在赵云的怀里,委屈的像个小孩。
“我错了,是我错了。”赵云搂着柳北的身子,心疼不已。
就差那么一步。真要是晚回来一会儿,赵云想想都害怕。纵然柳北会那么点功夫,可是在这群强盗面前,她依然是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弱女子,而且还是需要赵云保护的小媳妇。
赵云就这样抱着柳北,不停地安慰她,二人相拥而泣,丝毫不理身边不断发出的打斗和惨叫。
好在这帮子老兵们不是盖的,虽然他们老了些,但是在绝对人数优势的压迫下,很快那七八名乱兵就被收拾掉了。
“啊?”柳北感到身边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从赵云的怀里刚转头看向周围,忽然一阵眩晕。
满地的血迹和尸体,一滩血水顺着一个尸体的身下流淌着,一直流到了柳北几乎可以触手可及的地方。柳北从小养尊处优,你让她打人还可以,让她看杀人,她直接晕血。
“没事,这些都是刚刚欺负过你的坏人。”赵云轻轻地说。
“我不敢看。”柳北紧闭双眼,愣是不敢睁开。
“以后凡是欺负你的人,我都杀死他们。”赵云大声说。
赵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想,这顶多算是小情侣之间的一种情话,一般人也不会当真,但是现在就有人当真了。
“小郎君,这还有一个呢。”刁万荣指着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王大人对赵云说。
“好汉饶命,好汉们饶命啊。”那王大人刚刚在被拖行的过程中已经沾满了血迹,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地给赵云磕头求饶。
“好你个王怀义,原来是你啊!”这个时候黎铣他们已经清空了村庄,正好赶到了村头。
“黎大人,快帮帮我。”王怀义见到熟人,立马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我帮你?帮你投降?帮你和你哥哥王怀仁一起献城?”黎铣讥讽问。
“全河北、全清河都投降了,你们这些人坚持又有什么意义?”王怀义诧异地“我...”黎铣被呛得无言以对。
是啊!不光是黎铣,还有现场所有的人。官员们已经投降了,他们坚持抗争到底意义何在呢?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赵云,因为他们都是被赵云召集来的。
“他刚刚是不是也欺负过你?”赵云指着王怀义问柳北。
“嗯。”柳北点点头说。
赵云‘蹭’地一下站起了身,然后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长刀,再一个人默默地走向了王怀义。
众人没动,只是大伙还没猜出赵云到底要干什么,因为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赵云杀人。
‘呼’地一下,只见赵云飞快地举起了长刀,然后在一片惊愕的眼神中对着王怀义的脖颈狠狠地剁了下去。
一道血注冲天而起,一股子腥味沾满了赵云全身。
“其他地方沦陷没沦陷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常山没有沦陷、平原没了沦陷、家庄没有。”赵云大声说到。
常山沦陷了吗?沦陷了。
时间回到七天前,也就是安禄山起兵的当天。
被软禁了两天的柳杲卿一家上下几十口,终于得以返还府邸,归还半自由之身。之所以说是半自由,是因为此刻这种宅院的外面还站满了岗哨,眼前还有一位贼眉鼠眼的小人正在劝说柳杲卿投降安禄山。
“柳太守,只要你点个头,我保证你官运亨通,最少也能做一方节度。”高邈耐着性子劝说着。
“你能保证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吗?”柳杲卿看着满院子憔悴的家人,无奈地问。
“那当然。”高邈心中一喜。
自从两日前秘密派兵抓了柳家全家之后,高邈可以说是费尽了口舌,却始终没能说服这位柳大人。却没想到今日稍稍给了点待遇,对方居然松口了。
“阿爷...”柳季明一把拉住了父亲,想要劝阻。
柳杲卿没有给儿子解释什么,甚至连看都没看儿子一眼,似乎他已经铁了心要苟活了。
“还是柳大人识时务,你怎么想通的?”高邈好奇地问。
“你今日把我全家放出来,是不是安禄山已经起兵了?”柳杲卿平淡地问。
“柳大人果然能耐,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啊。”高邈惊讶地说:“说实话,放你不是我高某人的主意,那是我干爹的恩典。干爹他老人家说了,他的大军在昨日早晨就已经提前向南开拔了,此时怕是都到了饶阳了。”
“行动如此周密,想必是早就谋划好了吧?”柳杲卿冷冷地说。
“那当然。大军从范阳走直线直插洛阳,这是去年就计划好的。”高邈得意地说:“别说是河北的官员,就算是范阳,也没几个人知晓。”
“那各地的官员呢?”柳杲卿问。
“和你差不多,软禁的软禁,杀的杀。总之一句话:不听话的都死了。”高邈“那平原呢?”柳杲卿心里一惊,赶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