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赵云如同回到了前世的学生时代。
那种青涩的帮助和相互吸引,是纯真无邪的,是人生中极为宝贵的经历。
他乐见这些互帮互助,甚至喜欢看到他们彼此之间相互吸引。
这是个危机四伏的世道,这些少年男女日后都要跟随自己上战场,也不知能有多少人活下来,此时能够多一分快乐,便尽量让他们多去体验。
希望……在建设那个新世道的过程汇总,他们都能活下来。
赵云和百余名少年一同生活、学习、训练,不觉时间流逝,直到有一天赵诚骑马赶来,告诉他一个信息。
他才不得不和学生们依依惜别,回到临安城。
周咸淳四年(1268年)五月初二清晨。
崇明岛海盗五百人,以张瑄为首领,突然掳掠象山岛。随后攻上陆地,袭扰周边府县。
明州知州商志得到消息,率八百官兵出击,追击海盗至黄岩。
天色渐晚,海盗入海逃匿。
就在明州驻军尽出之后,朱清率领海盗八百人在明州石浦登陆,攻入空虚的明州城。
半夜入城之后,海盗们分兵四掠,杀人放火,城中百姓仓皇出逃。
次日上午,海盗将劫掠的财帛妇人运回海岛。
临走时,还劫掠了明州水师战船和武库。
崇明岛海盗此次劫掠,旗开得胜,抢的盆满钵满。
明州城几乎所有商家和大户都遭了劫难,唯独赵家安然无恙。
海盗对其秋毫无犯,令人疑惑。
赵云随着赵诚赶回临安。
一进入后院,就见赵显祖唉声叹气,赵王氏被侍女搀扶着,声音嘶哑,显然已经哭了很久,眼睛红肿如同桃子似的。
赵王氏出自明州王家。王家被劫,家破人亡。这个娘家基本上算是毁了。
赵云还没有李飞扬的消息。
明州到九州有六百多里海路,却不是每天都有船只来往。
送信人能否顺利到达松山港尚在两说,更遑论让李飞扬看到信后,能立刻有船乘坐,带人赶回。
手头无人可用,赵云也帮不了赵王氏。
他的力量都在九州,而且自己的水军还没有建成,根本不具备挑战海上巨寇的力量。
好在明州赵家没有受到劫掠,不过细想起来,这倒难说是福是祸。
因为,连赵云自己听到这个消息,都怀疑明州赵家是不是和海盗穿一条裤子。“此事,我明日奏请官家剿灭那伙海盗。”赵显祖叹息道。
“另外,我已经派人去明州找一找有无失散的王家人,既然大家事先已经收到那伙强人的书信,王家应该有人避祸外出,我让人先找到他们,帮他们把王家撑起来。”
赵家接到海盗的信,王家也应该收到,想必已经有所对策,不至于全族的人都留在明州。
事到如今,赵显祖也只能劝说赵王氏。安慰对方,听了赵显祖此言,赵王氏终于止住悲戚,有了一丝精神。
主母心情沉痛,赵家上下不敢有丝毫欢愉声色。
即便两周岁的蝶儿嘻嘻哈哈,也被檀儿立刻用布偶或吃食堵住了嘴巴。
这天下午,赵云来到柳北的房间里,见妻子正在翻看医书,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聊起来。
柳北说了一会话,说身子有些懒,就上床躺在软软的薄被之下休息。
赵云见状,也嬉皮笑脸脱掉了袍子和鞋子,掀开纱缦,钻进被窝里,从身后搂着她。
“不要碰我?”柳北的声音细若蚊蝇。
“嗯。”赵云闻着身前淡淡的幽香,口中含糊地应了一声,手臂却依旧从后面箍住妻子。
五月份的衣着本就不多,柳北穿着衣服便于卧床休息,用料轻柔,缝制宽松。
感受到耳根处温热的鼻息,柳北脖子上的肌肤变成了粉红色,娇嗔道:“痒。讨厌死了。”
“哦……知道了……”赵云笑眯眯地望着柳北脖颈后、微微颤动的绒毛,减轻了手中的力道。
柳北伸手将衣服里那只不安分的手挣脱出来,扭身平躺,侧脸看向赵云,噘着嘴道:“不准动我。我不方便。”
“好吧,”赵云叹了口气,也学着对方仰面平躺着。
二人就这样闲聊了起来,聊到了明州的事情,聊到了“隐庄”的事情。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买那些识字的少年?”
“呃。”赵云身子侧了一下,伸手抚摸着柳北圆滚滚的肚子。
“不要骗我,说是为了生意。”柳北没有动,望着帐顶。
“你上的课,很奇怪,不过和你后面的兵法和列队行军,贯通起来,就明白了。”
“你在练兵,对不对?”
“嗯。”自从将妻子带入“隐庄”,赵云就知道对方会问及那些事情。
“蒙军会打过来……我需要带你们离开这里,可是到外地,人生地不熟,很容易成为别人眼中的肥羊,就像明州的王家一样……”
“但是,他们这般年纪,上阵杀敌还显得小了些……嗯……”
柳北身体微微扭动。
“啊。”柳北虚弱地推了一下赵云,“肚子疼。”
听了后面三个字,吓得赵云立刻清醒,连忙从妻子的身边移开,给她把衣服重新穿好。
孕妇兴奋后,会导致宫缩,引发不适。
赵云侧躺在她身边,这回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就说说话吧。”柳北喘了两口气,情绪平复下来。
“好。”赵云那只贱手再次伸出,这次是玩弄妻子的头发。
“……你说他们年纪小。其实打仗并不一定要拿着刀枪互砍互戳……可以远远地打,就像用火铳。我准备让他们都用火铳。”
“哦,这样啊。”柳北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虽然火铳价格不低,但是只要那些孩子没事就好。”
“不过,敌人也用弓箭。所以,我让你教授那些女孩战阵治疗的医术……打仗难免有死伤。”
“你怎么……突然和以前不一样。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赵云拿起床边一张薄被,给柳北盖住,想了想,说道:“在襄阳城墙上,我被一支箭射中。”
感觉身边的身体一颤,赵云侧脸对着对方的唇角亲了一口:“醒来时,那支射中我的箭不见了,呃……”
赵云微微皱眉,似在在一边回忆,一边组织语言:“醒来后,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全变了,头脑中多了很多东西,就是我装进五个大箱子里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