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个名人的无形影响力,要比一个毛头小子诅咒发誓都管用的多。
“啥叫明法院?”有人挠着头皮问。
“明法就是专门学律法的,通俗点说就是专门帮人打官司的,我能把黑得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赵云解释。
“哦!原来你是专门帮富人欺负咱们穷人的坏种,我早看出你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还假装赊刀郎骗我们,呸!”刁十六对着赵云的脸上啐了一口说。
“其实,我们法律人偶尔也是会替穷人打官司的。”赵云摸了一把脸上的吐沫说:“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们是为钱打官司。”
“我听你说话,咋觉得这么不靠谱呢?”刁十六说。
“那麻烦你告诉我,你老娘和你加起来,值不值你要的价钱?”习老大走到赵云的面前,用那把豁了口的破菜刀拍着赵云的脸颊问。
“值,值把你们这场官司臝回来的价钱。”赵云眼珠子朝下慢慢瞟,一直瞟到闪亮的刀口。
“我觉得也值。”刁老大收回了刀子说。
“老大,不能信他啊?”刁十六提醒说。
“信他?信他明儿就要重新过年。老十六,你把这个女人找个稳妥的地方先藏起来,要是这小子把咱们的事情办砸了,你就剁了她。”习老大说。
“好嘞!”刁十六转身,拽走了赵刘氏。
崔氏家主崔圆今年五十多了,可他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过的一点也不幸福,他总说自己是个苦命人。
这天早上,崔圆按照平常的习惯,一个人独自坐在家中的花厅里吃着早餐。崔圆吃饭的时候有个规矩,那就是一定得有人伺候。
伺候崔圆吃饭的丫鬟一共有五个,五位年芳十七八岁的貌美丫鬟正在忙着给崔圆布菜、喂食。
只见其中一位丫鬟拿起一双亮闪闪的银筷,从一个精致的白瓷盘中夹起一块炙烤得焦黄软烂的肥羊肉,放在一个盛着调料的玉碟中蘸了一下,然后再轻手轻脚地放入崔圆面前的小金碗中。
崔圆不动神色,只是微微把头朝后仰起,这时另一位丫鬟便赶紧端起一把玉壶,朝着自己的嘴里轻轻吸了一口酒,然后凑到崔圆的上方,红唇慢开,一缕晶莹剔透的液体便顺着她的樱桃小嘴中流出,直接滴入崔圆的口中。
‘咣当’一下,正当崔圆沉浸在美人喂酒的快乐中时,花厅的门却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急慌慌地闯了进来。
“阿爷,好消息,好消息……”男子欢喜地喊。
巧合的是,崔圆被这男子的喊声惊得一颤,而他头上的美女也是吓得张大了嘴巴,一大坨混合着酒水的吐沫直直地砸在了崔圆的脸上,湿乎乎黏巴巴的,极为尴尬。
“混蛋…”崔圆气急败坏,抄起身边的拐杖就打。
“阿爷别打,阿爷别打。”崔佑甫一看崔圆动起了拐杖,转身就跑。
崔圆呢,拎起拐杖就撵,一点行动不便的痕迹都没有,腿脚倒是比儿子跑起来还灵便。
“管家,老爷不是一直杵着拐杖吗?怎么这会跑这么快?”一个丫鬟小声地问管家。
“他那平时都是装的,老爷身体好着呢。”管家说:“老爷身体如何,你们几个不是最清楚吗?”
“流氓。”丫鬟白了管家一眼,然后轻咬了一下嘴唇,还朝管家的某个部位扫视了一眼。
就只这一眼,管家便浑身感到一哆嗦,差点没站稳。而花厅里,崔圆很快便逮住了儿子,他用拐杖重重地打了两下,便又重新坐回了桌子边。
“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你阿爷我吃饭。”崔圆淡淡地说。
“阿爷,刚才衙门里传来消息说,赵刘氏被刁家庄的人绑架了。”崔佑甫高兴地说。
“一群穷鬼绑架一个老娘们有啥稀奇的。”崔圆没太在意。
“不止是赵刘氏,有人看到赵刘氏那个傻儿子也进了习家庄,再也没出来。”崔佑甫又说。
“好、好、好,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崔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紧接着,他一激动,直接一把拽过一个丫鬟,顺势一搂就搂进了怀里。崔佑甫见怪不怪地看着崔圆,还咽了一口口水。
“我正愁怎么收拾刁家庄那帮子穷鬼呢,他们自己倒是闹出事来了。”崔圆眯缝着眼睛,得意地说:“只要那帮子人闹出事,官府的人再把他们一抓,整个刁家庄的田,就全是咱家的了。”
“刁家庄那些田亩,不一直都是咱们家的吗?”崔佑甫不解地问。
“糊涂。永业田和口分田那能一样吗?咱们拿的这些现在还没变成永业田,不把那些穷鬼整死,他们名下的口分田如何能归到咱们名下?”崔圆说。
“从当今圣人登基以来,整整四十三年有余,咱们清河就从没分过一次田亩,都是阿爷您故意干的?”崔佑甫问。
“嘿嘿,要不说你阿爷和我阿爷聪明呢。咱们清河崔氏之所以如此兴旺发达,还不是因为我这颗脑袋转得比那些穷鬼快。
只要杨相答应帮我们从中运作一二,让这些地契都变成了永业田,那整个清河的田亩至少有一半儿就是咱们的了。”崔圆得意的脸上掩饰不住他的骄狂。
“好是好,就是那杨国忠抽水抽得有点多,整整要走了咱一半田,儿子觉得不划算。”崔佑甫说。
“那杨国忠是贪心了些,可他要是不贪心,这些田我们永远也拿不到田契。万一那天朝廷说要分田,全都成了那群穷鬼们的了。”崔圆说。
“阿爷,你让我把那八十亩田里的禾苗全铲了,就是故意想挑起习家庄的人和赵刘氏那蠢妇闹起来吧?”崔佑甫问。
“你以为我舍得把那八十亩田白白还给她?要不是碍于我们崔氏也有子弟在皓月学院读书,他羨门子的面子我也不给。”崔圆说。
“最好刁家庄的人把她母子都剁了,那他们家那一百亩田也全归了我崔氏了。”崔佑甫说。
“最好是杀了,要不然等她那个疯儿子长大,又要多分一百亩田。”崔圆感慨说:“崔氏虽然人口不少,可我崔圆这辈子却只生了一个儿子。不提分田还好,一提分田我就来气,你说说看,我有七房小老婆却只生了你这一个儿子,那死掉的刁老实只一个婆娘,却生了十六个儿子,真是没天理了。”
“是十三个,十六个夭折了三个。”崔佑甫补充说。
“这件事真让我生气,我就不信我生不出第二个儿子来。”崔圆扫了一眼身边的五个丫鬟说。
“阿爷,这样的事还是让儿子来吧,您毕竟快六十了……”崔佑甫转着眼珠子说。
“六十咋地?就算六十了,我也一样还是喜欢十六的。”崔圆一边说,一边淫笑着看他身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