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抓他了?
老爷子想象丰富,吓得赶紧进了屋。
不行,就算朝廷来抓他,他也要让自己那个尚书儿子保他。他不保,自己就拉他一块儿下水。
那个荡妇的儿子,休想脱离了自己,一个人做着大官逍遥快活。
此时在江家调查的官员传来了消息,一切核实,江家在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贪污了多少军饷。
这个消息一传回来,朝臣震惊了。
赵云在朝堂上大怒,拍桌子怒吼,“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右丞相带头上前,“这等滔天罪行,绝不能姑息,臣觉得应该,株三族!”
赵云完全认同,“对,株三族!”
几百个朝臣没有异议。
柳遇卿也深感痛快,跪下附和。
江录本来被押到了监牢,本来还念及他是江家的嫡子,不敢太过分,只是派人去审讯,并未用刑。
后来江家被罪行核实后,几个人也不畏手畏脚了,这等大罪,估计离株族也没跑了。
晚上便好生赏了江录一顿鞭子。
直打的他求爷爷告奶奶。
后来早朝后,君臣共怒,诛杀三族的旨意一下来,人人都没忘,还有个监狱里的江家次子。
赵云让人把他提出来,先在京城斩首。
江家人大部分在故土斩首,至于这个千里迢迢前来参加会试的江录,自然就享受到了在天子脚下死去的荣幸了。
江录被毒打一顿后,在牢里老实待着。
穿盔戴甲的军士猛的推开门,“江录出来!”
他眼神迷离,这又是要做什么?
难道又是把他毒打一顿。
不行,他实在受不住了,太疼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录完全抛弃了自己富家公子的身份,跪在地上。
“官人饶了我吧,别打我了。”
军士冷哼一声,“不打你了,随我们走。”
不用挨打了?!
江录内心兴奋,把他带出去吧。
他被架着出去监牢。
囚车在外面,浑身是伤的江录被推搡进去,
江录蒙了,这是……
军士冷笑,“江公子,你家里人已经要被杀了,不过他们但是没有你幸运,能死在京城,天子脚下啊,投胎也投个好地方。”
什么?!
江录的脸吓得惨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忍不住发颤。
这是要杀了他?
他家里人也要被杀?
这这这,这是出了什么事?
他摇着军士问,“官人,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我家里人也要被杀死,我我连审讯都没被审出什么……”
军士懒得搭理他。
“你都要上黄泉路了,哪来的这么多事?”
几个人出发去刑场。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来围观的百姓很多,议论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监斩官一声令下,“行刑!”
江录被死死押在刑台上。
大刀呼的一声,带上风声,再砍下来。
血液喷涌而出。
台下一片叫好声。
柳遇卿也在刑场下,默默注视着。
从江录被押上去,到大刀举起,再到江录人头落地。
他眼睛不眨一下看着。
江录死了,他内心一片畅快。
距离会试还有两日,如今颇有势力的江家,营私舞弊的消息也怕是早传了出去,到没到人尽皆知的程度还不好说,只是在上流阶层只怕也传了个沸沸扬扬。
他们应该也会都收收心。
柳遇卿呼出一口气,这的确是一可喜可贺的事。
他回了尚书府。
张季在后面跟着,自从上一次张季去找他问,他对老爷子态度冷淡的原因,他如实作答后,张季对老爷子消息的传送也少了许多。
柳遇卿这一次主动问,“老爷子怎么样了?”
张季以为出了幻觉,大人在问?
“老爷子?”
“嗯。”柳遇卿点点头。
张季说,“情况较之前算是好多了,能下地了,饭量也恢复到了平常的水平,估计没什么问题了。”
回了尚书府,柳遇卿首先去了老爷子的院子。
老爷子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观察着那一簇花朵,看的出神。
柳遇卿走到跟前,他都没有察觉。
“我有事对你说。”柳遇卿开口。
“什么?”
老爷子转过头,深情一愣。
显然,柳遇卿的到来让他错不及防。
柳遇卿说,“江录死了。”
“死了?江录?”老爷子满脸震惊。
前两天他还气势汹汹的恐吓自己,怎么自己这睡了两天,醒来就告诉自己,他死了?
“怎么一回事?”
柳遇卿,“他家里人犯了大罪,诛三族,他当然也难逃一劫。”
果真死了?!
老爷子内心欢喜。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没有人整天拿着他那几件不可告人的事来威胁他?
这就意味着,自己就可以无所畏惧了?
柳遇卿猜透了他的心思,于是说,“没错,你的有些攥在江录手里的把柄,也不会有人说出来了,从今日起你也不必为了一些营私舞弊,触犯唐律的事拿着我不放了,你是我父亲,你在这里安生过日子,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丢了你。”
老爷子一怔,显然,他没想到柳遇卿会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柳遇卿见他不搭话,忍不住又问,“你听清楚了没有?”
老爷子哪里还敢说不,连忙点头,“清楚了清楚了,从今日起,我一定安分守己,绝对不出去给你惹事。”
柳遇卿接着放狠话,“你若是真出去惹了什么祸,那我也是要遭殃的,贬官,罚俸禄是常有的事,那你也好过不了,你自己好生掂量。”
老爷子点头哈腰,“是是。”
柳遇卿不再看他一眼,开门出去。
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抹去老爷子是他父亲这个实打实的事实,如今他黄土埋了半截,自己不对他履行赡养的义务,也是万万不能的。
毕竟,他身为礼部尚书,一向注重于规范国民的礼仪以及品性,孝道自然也是首当其冲的。
他若真放任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父亲不管,他们无暇听他的父亲的所作所为,只会把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传了出去,百姓会如何议论。
如何议论是小事,怕就怕都会效仿他,对父母不孝。
毕竟,绝大部分的父母亲都不是像他父亲这个样子。
柳遇卿叹口气。
会试试卷的搁置处没有出任何意外,也没有几个闲的发慌的人特意去翻着看看。
试卷还像前几日一样,安安静静的放在那里,没有任何被挪动过翻看过的痕迹。
会试前一天,柳遇卿还特意光明正大的去看了一眼。
柳遇卿没有丝毫避讳。
因为在回事前夕,主考官去检查试卷,向来是唐国延续了多年的传统,是不可缺少的步骤之一。
至于为什么前些年营私舞弊现象成灾,也是因为,他们一早买通了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