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魏忠贤请辞

陈子龙听愣了,一个来自未来的经济学中等生在讲课,基本的知识点还是有些的。

经济学认为,税收必然打击一个行业发展的积极性,但收税的目的是二次分配,在保障社会环境的稳定基础上,在全局层面为各行各业的发展保驾护航。

你丝绸产的好,不交税,觉得挺美。现在你交税了,而且很重,听起来不太好,甚至想改行。但国家有了钱,募集更强大的军队,赶跑了沿海的倭寇,你的丝绸可以卖到海外,价格更高,数量翻了几倍,这是不

是一件好事?是不是税收的力量?

陈子龙是大才子,当然是听懂了,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收税,当然是收富人的,大汉朝不是收多了,而是收少了!

陈子龙没敢答话,因为地主和商人在努力积累财富,这个社会还有帮不劳而获的人昵!比如那位福王,富可敌国,为何不收他的税?

会收的,而且必须得先收。否则,何以服众?

守门的王德化进来,说徐应元问候殿下,外面宾客众多,还有什么安排?

赵云回答:“请徐公公办理!只说本王醉酒,此时已近三更,该结束便结束吧!”

时候不长,王德化再次进门,说:“苏州的丝绸商人鲍崖求见!”

赵云笑道:“你又拿别人的钱财了吧?”

王德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没有金钱开道,他不会来惊扰王爷的。

赵云招呼道:“让鲍掌柜进来!”

在今晚的酒宴上,他一人贡献三十万,虽说将来会还他,但力度不可谓不小,赵云心存感激。

鲍崖进来,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果真牙齿有点长,突破了唇际,露出白白的一小块。

“草民给殿下请安了!”

赵云见他跪下,忙虚扶一把,“鲍掌柜免礼,你今日借给本王那么多钱,不胜感激!”

鲍崖堆着笑说:“不是借,草民情愿送给殿下,不用还的!”

不用还?那可不行,赵云笑道:“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本王说借,那便是借了。三年后,你随时可以连本带利的讨回。”

鲍崖不好太坚持,心中却在暗笑,你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吧?到时候,你是皇帝,我要是敢不识时务的讨钱,你随便找个借口,让锦衣卫或者东厂出面,肯定会被搞死。

对鲍崖这个级别的商人来说,不官商勾结根本混不下去,你要是查找罪证,可以说有的是,皇帝对付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

赵云知道对方不信任,他没必要多费口舌,三年后自然可以见分晓。不管是皇帝还是一名村野民夫,信用不是用嘴说的,是靠一举一动慢慢积累而成。

鲍崖直接提条件,“殿下,若是有缘,草民愿意为紫禁城效犬马之劳,供应皇宫的锦锻丝绸。”

赵云略有不喜,这位大商人未免浅薄了些,这才刚送出好处,那边便想得到回报。

皇宫有专门的尚衣监负责衣料采购,鲍崖想获得独家供货权,每年的丝绸、锦锻与帛布会源源不断的供应皇宫,从而得到巨额的利润。同时,因为与皇宫的亲密关系,鲍崖的生意更容易开展。

在他看来,三十万两银子只是毛毛雨,只要赵云答应他的请求,赚回来轻而易举。

赵云没说是否同意,只是笑了笑,言道:“本王愿意结交鲍掌柜这个朋友。”

鲍崖非常高兴,信王不明说是对的,因为当今皇帝没死,你敢应承皇宫里的差事,岂不是太心急了些?

但信王说了,愿意与自己结交,侧面表达一个意思,刚才提的事情他允了。

身侧的陈子龙投来注视的目光,信王不会真喝多了吧?刚才还说要抵制糖衣炮弹,不能将人情与国事混为一谈,因此只能借,不能平白无故要人家东西。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把皇宫的丝绸、锦缎供应权给了鲍崖?

赵云露出神秘的笑,鲍崖要好处,给你!

陈子龙的担忧,那是不存在的。赵云有一个既能答谢鲍崖,同时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办法。待入驻皇宫之后,陈子龙,还有喝多的黄宗羲,你们一定会大开眼界。

宾客们陆续乘船离开,现场却平静如常,没有丝毫异动,赵云心中好奇,难道我醉酒装的不像?

黄宗羲睁开眼睛,我都这样了,肯定比殿下像!

可是,没有动静!

陈子龙大惊,你俩没醉?

黄宗羲是装的,赵云不能那样,只能假装微醺,有点酒意。

两人在房内这么久,中间有苏州富商进来过,赵云表现的还算正常,却也不如平日里做事的干脆利索。

这么好的条件,敌人为何不动手?

王德化入内,冲赵云摇了摇头,外面非常平静,那些跟随富商来的刺客老老实实,没有动手的意思。问题是,他们是刺客吗?

当然是,赵云让王德化分管情报体系,通过各方消息互相印证,那只黑暗中的手已经抵近,今晚趁酒宴杀人越货是大数据分析出来的。

赵云的分析只向两人求证,一个是分管情报工作的王德化,另一个是他的头号智谋黄宗羲。陈子龙事先不知,乍一听到,惊问道:“那些富商要害殿下?”

“并不是,富商多半被利用,那些跟随他们而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刺客。”

王德化请示道:“殿下,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只要搜出他们身上的兵器,便可以定罪!”

“不可!不可!”

这些人既然能跟随进岛,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兵器不会随意带在身上。更何况,赵云钓的是大鱼,单纯抓捕一些刺客并无太大意义。

现在官员和富商走了,所谓“刺客”也走了。

外面守好了,他们四人在密谋,谋划的不是自保,而是如何借机害人。

黄宗羲是个大思想家,脑回路向来清奇,此处没有外人,他直言道:“殿下的目标很清晰,向上到不了魏忠贤,那最理想的是霍维华。”

陈子龙惊道:“霍维华今日带兵换防到此,手底下几万兵马,如何防范?”

赵云早有安排,霍维华带的一半京营来了,按理说阎鸣泰带的另一半应该回去。但是,阎鸣泰并没走,只是假装离开,其实半路上早已折返,等着霍维华出手,便可将其就地拿下。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并不知阎鸣泰虎视眈眈,他们手底下有兵有将,又借宴会为名混入北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何迟迟不动手昵?他们在等什么?

赵云同样为此纳闷,敌人出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在暗处盯着,像一只草原上捕猎的獅子,时刻都有扑上来的可能,偏偏只能闻到一股血腥的气味,却不知何时才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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