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还给你。”云亦烟说,“反正家里是有中央空调的,四季恒温,温暖得很,不穿也不会感冒的。”
霍景尧拧着眉头。
不让他穿衣服?
这是什么操作?
“五年没见,你的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嘛。”云亦烟笑道,“肌肉还在,线条也相当流畅。”
她说得直白,没羞没躁的,倒是霍景尧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瞥了她一眼:“从哪里学来的,流里流气。”
“这就流里流气了?”云亦烟问,“我还没上手摸呢。”
霍景尧的唇抿得很紧,拉成一条直线。
“再说了,你是害羞了吗?”云亦烟盯着他的脸,“你还会害羞?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经常在我面前开车,那车速,火车高铁都比不上你。”
霍景尧还是没说话。
“喂,你不会真害羞了吧。我们好歹也夫妻一场,什么事儿没做过,你不至于吧?”
霍景尧慢慢的看向她:“云亦烟,你是不是……经常这么调戏别的男人?”
“啊?”
“我看你挺自然还挺熟练的。”霍景尧说,“信手拈来。”
云亦烟扬唇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的脸一黑。
云亦烟又说道:“怎么?不高兴了?吃醋了?还是嫉妒了还是不爽了?”
霍景尧伸出手去:“衬衫还我。”
“我说了,吃完早餐就还给你。”
“云亦烟!”
“不用叫我的全名。”她干脆一转身,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你身材这么好,让我看看也没有关系吧。再说了,光着上半身吃饭,我看着还挺养眼。”
云亦烟的眼睛,盯着霍景尧的胸肌,就没移开过。
这是她爱的男人啊……
其实,霍景尧瘦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壮实,但是,长年累月的锻炼,他的肌肉身线依然都还在。
云亦烟鼻子一酸。
也不知道,这些年里,他是怎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的,病魔又是如何的折磨他。
霍景尧奈何不了她,又不能跟云亦烟真正的动怒动气,只能看着面前的早餐。
他拿起了筷子。
云亦烟就这么看着他,鼻子有些酸,她赶紧快速的眨了眨眼,把那股泪意给逼了回去。
霍景尧吃得很慢,一口一口,动作缓慢而优雅。
看着他这么吃东西,云亦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心情好坏,是真的饿了还是在强塞,聂铭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因为,真的很明显。
想吃东西和硬塞自己东西,根本不一样。
勺子碰撞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
云亦烟攥紧了手里的衬衫,不敢再看霍景尧,望向窗外。
衬衫是洗过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格外的好闻。
她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
“吃完了。”霍景尧放下筷子,“衣服可以还我了吗?”
云亦烟迅速的抬起头,应道:“当然可以。我说话算话。”
她起身,朝他走来。
霍景尧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想快点把衣服给穿上。
以前,总是爱开车爱调戏的人,是他。
现在风水轮流转,倒是变成了他被云亦烟给调戏了。
这饭的味道,霍景尧一口都没吃出来,如同嚼腊。
“喏,给你。”云亦烟把衬衫递给他,“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还会这么的害羞啊。”
以前的霍景尧,恨不得她能有这么的开放有趣。
至于衣服……他巴不得将两个人都给扒光。
可现在,生死恩怨,是是非非面前,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情趣。
调情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霍景尧飞快的穿上衬衫,手指灵活的动作着,把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
就在他从下往上扣扣子,扣到倒数第二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凉意。
像是……有水滴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些湿润。
怎么回事?
霍景尧疑惑的抬头,就看到了一串接着一串的泪珠,从云亦烟的眼眶里往下掉,落在他的衬衫上。
眼泪滴在衬衫面料上,微微的晕染开,肩膀处已经有一小片湿润了。
他一怔,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云亦烟的眼泪,对霍景尧来说,就是最大杀伤力的武器。
“亦烟,”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你……你怎么,好端端的,哭什么。”
他还没把她怎么了,她逗趣他,他也是受着。
她为什么就哭了?
云亦烟也不回答,就这么掉眼泪。
霍景尧手忙脚乱,抬手想去给她擦眼泪,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四处张望着,想要去找纸巾。
云亦烟抬手,自己抹了一下。
“你……哎,”霍景尧叹气,“哭什么。”
云亦烟红着眼睛看着他:“你说我哭什么?”
“我……”
他还是叹气,伸手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给她擦去眼泪。
“你这件衬衫,还是我之前给你买的。”云亦烟吸了吸鼻子,“当时是按照你的身材标准,量身定做的。可是今天,它穿在你的身上,显得那么的大,空空荡荡的,都不合身了。”
霍景尧到底是瘦了多少啊……
她心疼,又想到他肯定没有好好吃饭,饥一顿饱一顿,又没有食欲,还有接受各种治疗,吃药等等,就更加难受了。
这一难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了了。
“瘦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么。”霍景尧回答,试图安慰他,“哪个生病的人,还能比之前更加强壮。”
得,他这么一说,云亦烟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虽然这几天来,云亦烟动不动就哭,这眼泪没断过,可是今天在霍景尧面前,是她哭得最凶最惨,最没有形象的一次。
这眼泪和鼻涕,都跟着一起流了。
云亦烟用一团纸巾,捂着脸,擦了眼泪又擦鼻涕,哭得一塌糊涂。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哭得一抽一抽,差点背过气去。
霍景尧从一开始的慌张,无措,心疼,到最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给她递纸巾。
他还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有云亦烟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