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一顿心火拱起,转身回头,来人他也面熟,户部尚书之子周平生。
户部尚书绝对是朝堂中的美差,掌控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虽然地位没有丞相高,但在朝堂中也算是能呼风唤雨的狠角色。
也是因此,周平生仗着是户部尚书之子在京都横行霸道,比起李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李言虽然下流,但是真性情,做事从不遮掩,而周平生小人一个,表面衣冠楚楚,实则道貌岸然。
“我确实是斯文败类没错,周少爷翩翩君子,又怎么会来此风月之地寻花问柳。”
李言冷笑。
“我……”周平生脸色不悦,而一旁又有众多人围观:“李言,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和你能一样,婷霜姑娘才貌双绝,我是欣赏婷霜姑娘的才情才来此地,而你只是贪图婷霜姑娘的美色,谁不知道你李言风流好色。”
此话一出,众人频频点头,纷纷对李言投去鄙夷的目光。
“周少爷说的是,李少爷,你就别狡辩了,我们还不知道你,风流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众人口诛笔伐,李言沉默了,心里暗骂前主人不争气,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区区一个周平生,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眼下自己根本站不住脚。
好气,李言真的好气。
往日里李言这般遭人折辱,那定是要动粗的,李安在一旁随时准备拉着李言开溜,这刚得罪了左相,要是再得罪户部尚书,相爷可就满朝树敌了。
然而李言却只是冷笑一声,随后径直走进檀香阁。
对此李安不免有些惊愕,心想少爷总算是懂事了,知道体恤相爷,孰不知李言只是在较暗劲。
旁人觉得他不学无术,瞧不起他,他今晚偏要一鸣惊人。
在大厅两侧坐下,兰芳赶忙招呼道:“诸位公子今夜齐聚檀香阁,想必皆是为一睹婷霜芳容,所以今夜我们檀香阁将开展一场比试考验各位,过关者将成为婷霜今夜的座上宾。”
“比试,倒是有趣。”
“今夜周少爷亲临,想必头魁首定是周少爷的。”
周平生刚坐下,一众世家公子便开始吹捧。
李言忍不住冷笑出声:“胜负之事,难以预料,这般言之凿凿,也不怕闪了舌头。”
“听李少的意思,是觉得周少不行?”
李言淡定自若,慢悠悠抬头瞧了周平生一眼:“我可没说他不行,你可别火上浇油,我只是说在座的各位都不行。”
“你放肆!”
周平生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起身矛头直指李言:“李言,你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纨绔,怎得如此口气熏天,信不信我撕烂你的狗嘴。”
李安急忙站出来:“周少爷,怎得,你还想动我家少爷不成?你父亲区区一个户部尚书,难不成还想和相爷为敌?”
此话一出,一众人再次变脸,赶忙劝阻周平生:“周少,李言虽然是个废物,但毕竟是李相之子,还是不要轻易动手的好,况且这不是还有一场比试,既然他口气熏天,咱就在学识上狠狠地杀一杀他的威风。”
“对对对,他一个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一会准闹笑话,到时候丢尽脸面,看他还如何猖狂。”
“好,既然如此,还请婷霜姑娘即刻出题。”周平生轻笑道。
不多时,二楼之上传来一阵轻巧的开门声,紧接着一位红衣女子出现在凭栏前,女子身材曼妙,面戴薄纱,即便遮着面纱,李言也能看得出来谢婷霜绝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绝色佳人。
“今夜诸多公子齐聚于我檀香阁,只为与奴家一见,奴家受宠万分,感谢诸位公子抬爱。”
莺声燕语,余音绕梁,李言实难想象面纱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
“今夜的试题,奴家本有所准备,但是奴家斗胆想临时起题,不知道诸位公子可否接受?”
“姑娘旦说无妨,我等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临时起题,更能展现我等才学。”一人自负道。
“对对对!就是不知道李言这等寡学之人是否愿意,免得今夜惨败于我等面前,日后说我等欺负他。”
有人唱戏,就有人搭台,一唱一和,看的李言着实好笑,想不到古人竟也这般阴阳怪气。
“李公子,如何?”谢婷霜问道。
李言点了点头:“无妨!”
“那好,那就以此物为题。”
谢婷霜举起右手,当纤纤玉手缓缓打开,一把红豆洋洋洒洒从二楼落地。
“请诸位公子以红豆为题即兴赋诗一首!”
当红豆滚落在地,一众人都愣住了,面犯难色。
这若是以梅兰竹菊等为题,即便他们不会,还可以剽窃别人,毕竟此类诗句众多,但是以红豆为题的诗,属实罕见。
见一众人抓耳挠腮,李言淡然自若拿起酒杯,只是这酒寡淡无味。
李言摇了摇头:“李安,记着,回头提醒我酿酒,这都啥酒,与白水何异。”
李安皱眉:“少爷,您又开始说胡话了,这可是醉仙酿,平时您最好这一口了。”
“是吗?”李言苦笑一声:“罢了,斗酒诗百篇,好酒配好诗,着实有些可惜了。”
大厅内沉寂半晌,始终无一人答题,谢婷霜略显失落,兰芳赶忙跑上楼去:“婷霜啊,你这题是不是出的太难了点,瞧把这些少爷给愁的,要不咱换道题,都是些世家公子,咱可得罪不起。”
谢婷霜卖艺不卖身,从不将就,也不愿屈服他人:“兰妈妈,若是他们答不出,说明他们与我无缘,若是以权势威逼,我宁死不屈。”
“这……”
又过去半晌,谢婷霜见无人应答,暗暗摇头转身准备回房。
见状,周平生着急起来,赶忙叫道:“婷霜姑娘且慢,此题我可答。”
往日里谢婷霜就听闻户部周家少爷风流倜傥,才貌双全,如今看来并非虚言。
“婷霜姑娘且听好。”
周平生正了正神色,又咳了咳嗓子,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令李言钦佩。
“一颗二颗三四颗,
五颗六颗七八颗,
千颗万颗无数颗,
吃进肚里都不见。”
一首诗毕,周平生昂首挺胸,神气十足:“婷霜姑娘,如何?”
谢婷霜俏眉微蹙,显然并不满意。
“好诗,周少果真大才,这红豆可不就是一颗两颗千万颗,吃进肚里都不见。”
“周少文采斐然,我等悍然,钦佩。”
这搭台唱戏算是被这帮人玩的明明白白,李言坐在一旁越看越好笑。
终归李言还是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就这也好意思作诗,区区一首打油诗,何足挂齿。”
“李言,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废物,也敢贬低我作的诗,你要是真有本事,也别和我在这里呈口舌之快,你倒是作一首来听听。”
李言微微一笑,起身道:“尔等竖子且听好,我作的诗千金难求。”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当李言念完诗,现场顷刻间鸦雀无声,在座之人无不震惊,此等才情说是千古难见也不为过,但偏偏是出自一个风流纨绔之口。
“这怎么可能……”周平生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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