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叔叔，殷叔叔他是怎么死的？谁，谁干的？”
下一刻，方墨总算是从消息带来的震惊中回神，苍白着脸色后退一步。
满脸震惊地看向‘芸’王。
要不是宁月澜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方墨八成都会直接摔倒在地。
见到他这副模样，‘芸’王表情都是凝重了几分。
其实来找方墨之前，‘芸’王甚至还猜测过。
这会不会是殷断武假死，然后金蝉脱壳的手段，毕竟方墨下午可是和殷断武见过面的。
他不是说他有把握，他有计划，他在大气层吗？
结果见到方墨如今露出的这幅绝望神色，‘芸’王也彻底绝望了。
她心中对于方墨可能是知情人士的最后一层希冀也彻底消弭。
看来，他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芸’王黑铁不成钢地咬了咬银牙；
“你还不如一直待在国安配合组织的计划，去挨个排查那些交易日上抓回来的人呢！”
“说不定还能有收获。”
“结果你口中的有计划，最后无非就是闹了个笑话。”
“方墨，你真的让我挺失望的……”
听到这话，方墨麻木的没有回应。
而是面无血色的盯着‘芸’王，唇瓣颤抖。
“殷断武，怎么死的？”
呵呵！
怎么死的跟你有关系吗？
人活着的时候，你不在意。
现在死了，知道着急了？
‘芸’王看不惯他这副模样，轻嗤一声。
人他妈都死了，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你现在不骄傲，不装逼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反正就是从国安基地的看守所转移到监狱的过程中。”
“组织本来想让殷断武配合排查，结果他在车上就去世了。”
死在了转移到监狱的过程中？
方墨神色越发呆滞。
口中不断重复呢喃着‘不应该啊，不对，这不对啊’几句话。
见到他这副模样，宁月澜心疼坏了。
连忙帮他拍着后背，试图帮丈夫捋顺那一口气。
结果方墨还是捂着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
涨红着面颊好半晌，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到他这副模样，‘芸’王也是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一口。
倒是没有再继续对他火上浇油。
反而是方墨颤抖着双手，握住一旁的宁月澜，满脸痛苦；
“我，我要去国安……”
话罢，他牙齿死死的咬紧嘴唇，嘴巴都被咬破了方墨自己都毫无知觉一般。
口腔里全是鲜血的铁锈味。
“我要调查是谁害死了殷叔叔！”
“我，我要为他报仇！”
听到这话，‘芸’王再度嗤笑一声音；
“省省力气吧！”
“方墨，你知道这次渎职你要负多大责任吗？从今天开始，你已经不是龙组组长了！”
轰——
什么？
方墨不再是龙组组长了？
这话一出，就连宁月澜都是瞪大美眸，满脸错愕。
下一刻，‘芸’王掏出手机打开一封邮件，冷声道；
“从今天开始，给你无限期停职。”
“这不是我的决定，而是上面的决定。”
停职？
“由于国安龙组组长‘峥’在本次任务中连续犯下重大过错，渎职，不作为，玩忽职守。”
“误导组织调查方向，带有个人主观意见参与案件侦破过程。”
“工作态度不端正，并且遭到多次举报，未曾履行身为龙组组长的职权。”
“特此，免去‘峥’身为国安龙组结束特别精英小组组长的身份，及功勋和待遇。”
“勒令‘峥’第一时间接受停职调查处分……”
最后一句话，‘芸’王语气放缓了许多。
面纱下的那张精致俏脸也是多了一抹复杂。
“时间，无限期，重新上岗日期……”
“待定！”
轰——
待定！？
听到这话，方墨满脸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芸’王。
我被停职了！？
而且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国安似乎要彻底把他抛弃了！
接下来的任务跟他没关系了，也就是说国安也没义务和他共享情报了。
那我还怎么为殷叔叔复仇？
方墨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任务已经跟你没关系了，方神医你就好好准备你的医术交流大赛吧。”
下一刻，‘芸’王冷笑一声，旋即冲着方墨伸出手掌。
“拿出来吧！”
闻言，方墨怔了怔；
“什么！？”
‘芸’王淡淡道；
“你说是什么？”
“你都已经被弹劾停职了，你觉得是什么？”
“国安给你的身份相关证件，还有你的设备，你的卫星电话。”
“这些都要归还给组织。”
这么绝！？
听到这话，旁边宁月澜都是大吃一惊。
她做梦都没想到身为传奇黑客的丈夫，有朝一日会被停职，甚至会面临如此严重的处罚！
方墨为国安不算是鞠躬尽卒，那也算是尽心竭力了。
这些年他为组织流过泪，为人民流过血。
他的身份本来就一直见不得光，他没享受过什么成就和荣耀。
方墨全部的荣誉，都只存在于那几个知晓他身份的人心里。
结果因为此这件事方墨的渎职，不仅要丢了饭碗，甚至连一切国安发放的设备都要被没收。
这相当于是剥夺了方墨心底的最后一层骄傲啊！
一失足造成千古恨，这一行为直接相当于否定方墨前十几年的功绩。
为国安戎马十年，最后连一丝尊严都没能留下，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最后的卫星电话和身份卡交出去，他曾经那些痕迹就彻底被抹杀了。
毕竟，‘峥’本来就是个身份神秘的存在。
他的付出，他的努力。
全部都只活在极少部分人的记忆中了！
果不其然，旁边方墨也是脸色大变。
“非要这么绝吗！？”
“可不可以，让我体面的……”
‘芸’王摇摇头；
“不可以！”
“拿出来吧，有些东西继续留在你那里对你也不是好事。”
“更何况，这是组织上面传达的要求，你已经严重违纪了，如果不是吴青峰，我，刘尚华，以及一些昔日和你同窗的龙组精英们护着你。”
“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话罢，‘芸’王顿了顿，语气略微有些松缓了几分，复杂的看向青年；
“方墨，你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其实我也想明白了，你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没必要承担这些莫须有的责任，你本来也没有义务做这些。”
“这些东西交出来，对你而言不仅不是一种耻辱，反而是解脱。”
“你总算能够从这个让你压抑的身份中解脱出来了。”
“所以……你应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