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马不停蹄十五日才终是行至扶海城。
他们牵着马,站在扶海城外,此刻他们所处之地一片空旷,大风卷着黄沙吹在他们身上,楚贺冷的瑟缩了一下。
苏宁舟下定决心道:“走吧。”
几人深呼吸了下,壮着胆子向这座“鬼城”走去。
容雁牵着梁昭的手,目光坚定,就在刚踏出两步的时候,匾额“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众人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
高文寻指着匾额,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
江宴绪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为了安抚他们也只得说一句:“风吹的。”
苏宁舟与容雁对视一眼,谁都知道,不可能是凑巧,这座鬼城频频发生怪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紧密的联系。
江宴绪走在前面,进城后将马拴在一边就向前走了。
房屋都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成了废墟。
昔日繁荣盛景,此刻成了断壁残垣。
几人向前走去。
还没走多久,便听见了一个响彻云霄的喊声。
“啊——”
江宴绪警惕的看向四周,只见容雁正抱着梁昭不松手,而苏宁舟则是紧紧捂住容雁的眼睛。
高文寻站出来挡在三人面前,惊恐的问道:“这,这是什么?”
别说是容雁了,高文寻突然看到这个都想惊慌失措的大叫,如果不是怕丢了面子,高文寻的声音或许比容雁声音都大。
江宴绪立刻凑近了看,那是一具袒露在外面的白骨。
白骨露野,这是江宴绪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这里为何会有白骨?江宴绪拔出剑挑了下,那是一只人手,只有上面漏出的半截指头没有肉,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继续挑了下,发现这里只有一只手。
这究竟是那伙商队的人,还是别人?江宴绪不敢细想,他心下不忍,用土将手盖住了。
高文寻不断安抚容雁,容雁此刻脸色煞白,双目无神,被吓得几近疯癫。
梁昭是仵作出身,再恶臭的尸体都见过,自然不怕。
苏宁舟此刻心有余悸,她的确也怕了,只是面上不表露半分。
江宴绪几个不断安慰,容雁此刻害怕地不断颤抖,她深吸了几口气,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我没……没事。”
江宴绪和高文寻在前面为其开路,梁昭与苏宁舟拉着容雁向前走。
好在这一路上都没再遇到什么了。
眼看夜色渐晚,江宴绪只得带人离开这里,免得夜晚出现一些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就在众人离开扶海城的前一刻,不知哪里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江宴绪警惕地看向身后,废墟之中一片寂静,好似方才是他错听了一般。
他们离开扶海城,纵马去了最近的福溪镇。
容雁此刻好些了,只是精神仍旧有些恍惚,梁昭本想让容雁与她共乘一匹马,可容雁拒绝了,容雁说自己可以,怕他们不放心,后又加了一句无大碍。
高文寻全程跟在容雁后面,生怕容雁会出事。
到了福溪镇后他们觉察出了一丝古怪,镇中的人似乎对新面孔的出现很是在意,这一路上投向他们的目光逐渐多了起来,窥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江宴绪随便找个人问了下,发现他们扶海城很是忌讳,已经到了绝口不提的地步。
福溪镇与扶海城隶属江州所辖,扶海城与泾阳城曾是江州最富庶之地,如今泾阳城繁华绮丽,扶海城满目疮痍。
几人本打算在福溪镇歇脚,可看着这些人的举动,莫名觉得有些瘆得慌,而容雁此刻急需要一个可以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歇息的地方。
江宴绪此刻犯了难,最终决定还是留在福溪镇。
容雁早早歇下了,梁昭守着容雁,高文寻和苏宁舟以及江宴绪坐在了屋顶。
此刻夜已深,万物寂静,明月高挂。
眼前几处还亮着的屋子已经吹了蜡,高文寻心里烦闷,他既担心容雁,又担心这次任务。
江宴绪已经后悔来这里了,可他们身后已无退路,只好壮着胆子向前走。
苏宁舟不禁在想那袒露在外的森森白骨究竟是何人的手,那伙商队的人是否已经全部死亡。
那伙商队本不该经过扶海城,不知是否想要早些将货物送过去,竟不打算绕路,径直踏进了扶海城。
那伙商队是盛兴人,北疆势必要给出个交代。
江宴绪问道:“你们听过那句话吗?”
苏宁舟与高文寻双双偏头看去。
只听江宴绪道:“人扮鬼神,故弄玄虚以欺人。”
高文寻一下泄了气,沉默不语。
苏宁舟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江宴绪莞尔一笑:“世上本无鬼,有的是心魔。”
苏宁舟恍然大悟:“若是想要以此为突破,那就只有找到古怪的地方。”
“没错。”江宴绪看着苏宁舟,“如果真的有人扮作鬼神,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苏宁舟泄了气,这回却是想不通了。
高文寻脱口而出道:“引起官府的注意。”
“对,如果他经年累月做这件事情,但都没有被人所注意到,那他现在就是要干大的,北疆人失踪已经不能惊起波澜,那他就换条路想,若真的成了,那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何愁没有人调查。”
“可……”苏宁舟问,“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呀?若是被人注意到,查到他头上,那对他而言又有个好处?”
“这个……”江宴绪此刻迟疑起来,他还真没有往这里想过。
高文寻此刻也垂头不语,这样看来好像对那个人没有半点好处,那他为何又要这么做呢?
如果扶海城内当真有人,那他吃什么喝什么?又是否有人接济他?多年来他是否出过城门一步?
高文寻越想越烦躁,最后索性不想了,回屋休息去了。
江宴绪叮嘱了苏宁舟几句便双双离开了。
翌日辰时,容雁总算好了些,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至少不再像昨日一样魂不守舍了。
江宴绪道:“要不你们留在这里,我和高文寻去吧。”
容雁摇摇头:“我没事了,不用顾及着我,耽误了咱们这次的任务。”
“说什么呢,这怎么能叫耽误,更何况我来之前去算过了,咱们可谓是一路有贵人相助。”高文寻说这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