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承书跟着江宴绪和高文寻一起去了四阁。
几个月无人清扫,屋内东西都蒙了一层灰,院中那棵槐树经历风吹雨打后越发粗壮。
此刻全部忙了起来,梁昭正清扫庭院,容雁擦拭桌凳,苏宁舟将他们桌上的东西擦拭一遍后摆放整齐。
容雁叹了口气,道:“这宁先生怎么就舍不下银两找几个下人打扫呢。”
苏宁舟笑了下:“别想了,宁先生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吝啬的很,他的院子都是自己打扫。”
容雁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话说你还记不记得一件事。”
苏宁舟疑惑不已:“什么事?”
“最先完成任务的三个阁有奖励,但是怎么都把消息捂得这么严实,到现在也不知道奖励是什么。”
容雁说到后面还有几分失望,虽然她什么东西都买的到,可还是想知道那十分神秘的奖励是什么。
梁昭从外面进来就听到了这话,她道:“奖励什么的他们瞒得密不透风,你就别想了。”
容雁眨了几下眼,委屈地说道:“可我想知道怎么办?”
梁昭可不吃她这一套:“不如你去问问唐枫玥?”
“不去。”容雁立刻摇头。
唐枫玥是何等人物,瞪人一眼都能把人活活吓死,更何况这么无聊的问题唐枫玥怎么会说。
不用想也知道,唐枫玥除了说无聊就只会说无聊至极。
容雁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苏宁舟,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神秘一笑。
容雁先是咳了两声,清清嗓,一本正经地问道:“话说你和江宴绪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江宴绪?”苏宁舟只想转移话题,“你不是想知道奖励什么了吗,我听说……”
“别和我来这一套,我不想听了。”容雁笑着去抱苏宁舟,“老实交代,怎么一回事?”
梁昭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怎么一回事?”
苏宁舟被容雁弄得浑身痒,她笑着推开容雁,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容雁和梁昭一脸期待,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快说。”
在扶海城那段日子几人各忙各的,都累的不成样子,每人回来倒头就睡,每日能说的话也屈指可数,如今才终于有时间好好问一问苏宁舟了。
苏宁舟将两人那天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容雁和梁昭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苏宁舟急忙去捂两人的嘴,羞愤不已,红着脸道:“你们别说了。”
容雁道:“这江宴绪也是真有本事,才几个月就把你搞定了,要我说还是太便宜他了。”
苏宁舟捂着发烫的脸,静静走到外面,她深吸几口气,外面冷风吹在脸上,很快就不烫了。
苏宁舟早该知道的,该来的躲不掉,过了几月安生日子,竟忘了容雁和梁昭还记得这件事。
而另一边的江宴绪打了个喷嚏,只道是天太冷了。
三人还没到四阁就听到了一个对他们来说宛若晴天霹雳的消息,藏书阁轮到他们清扫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四阁院子还没收拾好,这下他们有的忙了。
藏书阁共有十九层,每一个阁最不愿听到的消息就是藏书阁轮到你们了。
江宴绪看了一眼高文寻,道:“走吧,她们整理四阁,咱们去藏书阁。”
高文寻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洛承书急道:“我呢?我去哪里?”
高文寻神色怏怏,有气无力地说道:“去找你那个齐安通吧。”
“我找他做什么?”
洛承书一想到齐安通缠着他在他耳边不断提宁亭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头大。
江宴绪明亮的眸子盯着洛承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出的话也是让洛承书眼前一黑的程度。
江宴绪道:“那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吧。”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洛承书拒绝得很干脆,他都给他们这么多银两了,他们不仅不把他供起来伺候着,反而还让他跟着他们做这种又费时又费力的活。
江宴绪用胳膊碰了下高文寻,高文寻立刻懂了江宴绪的意思。
高文寻拉着洛承书,道:“走吧,干完了我们带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我最想去的地方?”洛承书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自己最想去哪。
江宴绪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去吧。”
“不去。”洛承书抽回胳膊,“你们少骗我,那藏书阁我也看到了,这么高,一天都打扫不完。”
高文寻也没了话,毕竟洛承书这几年摸爬滚打,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能把赌坊开的风生水起,万不可小觑。
“走吧。”江宴绪抬头示意高文寻。
高文寻犹豫着问道:“你不去洛家吗?”
洛承书垂眸,眸中闪过复杂之色,他也不知他的舅父是否生他的气,是否愿意原谅他。
他母亲去得早,舅父一个人挑起大梁,不仅撑起了洛家,还要和族中长辈周旋,委实不易。
而他不仅没能帮到什么忙,反而还日日让舅父惦念,是他不孝,他没脸回去。
洛承书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他哑声道:“不回去了。”
很快洛承书就调整好了情绪,他道:“你们去吧,我就带着齐安通去认认人。”
高文寻顺着话问下去:“认谁?”
洛承书转身走了,他一挥手,道:“那帮许久未见,整日只知打马游街的故人。”
“嘿!你个洛承书。”
高文寻实在眼馋,要不是身处天枢阁,他也想去和他们吃酒。
江宴绪看出了高文寻的意图,道:“别想了,就算你身在大理寺也不可能偷溜出去。”
“你惯会说些风凉话。”
高文寻不想在和江宴绪说下去了,便快步向前走。他们走的这条路只能容得下一人。
湖面结上薄薄一层冰,柳树枝垂泻而下,倒别有一番风趣。
江宴绪低声笑了下,无奈跟在高文寻身后。
接连忙活了两日,几人这才得空休息。
江宴绪不想瞒着苏宁舟,直言道他怀疑明秋水有问题。
其实不用江宴绪说,苏宁舟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只不过她贪恋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疑心毁了这安逸生活。
尽管扶海城一事暂且告一段落,可不代表旧事不能重提。
倘若明秋水杀了韦胜是死士阁的意思,那明秋水自己为何要说?为了证明自己一直待在死士阁?为了证明他一直就陪在他们身边?
其中疑点让他们不得不警惕起来,他们不敢说自己经历了这几件事就彻底成长了,但他们敢说自己所经历的每件事都在教他们长大。
元日到来的前一天,高文寻和容雁以及梁昭各自回了家。
元日这天,江宴绪和苏宁舟找来一个很长的竹竿竖在地上,竹竿顶部飘悬着一面用布做的旗子,用来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