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鬼城商队失踪案

几人在原地呆了会,此刻再说话刺激那个人就是自找没趣。

江宴绪很好奇老者口中的念儿是谁,但老者此刻已经把他当成念儿了,估计他问了,老者也会回答是你呀。

江宴绪迫切的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扶海城又怎么会沦为人间炼狱,被人避如蛇蝎,可马匹没了,他们走不了多远。

高文寻一直在研究地上的箭矢,破甲箭在战场上最为常见,若是配上强劲的弓弩便可以轻松破甲,此刻破甲箭出现在这里,想必是故意为之。

三叉箭才是最常见的,不管是猎猛禽,还是放暗箭,三叉箭都是首选。

破甲箭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要告诉他们北疆军队有东平探子,还是说这些是东平士兵研究的攻城利器。

可太说不过去了,这些年陆续死在扶海城的人多达两百,若他们真的是有如此好心,怎么会残害人命。

高文寻脑中此刻只有宁亭靖说过的话:“只有做到视他人之言充耳不闻,才能完成自己想要完成之事,勿被他人之言所迷惑,要有自己独到的判断。”

独到的判断,高文寻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盯着箭矢。

一连几日都是烈日当空,马蹄走过也不会留下印记。

他们偷了马,目的难道仅仅是想让他们留在扶海城?不对,高文寻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难不成他们是想要借马离开扶海城?高文寻这个猜测推翻了从前的猜想。

冤魂夺命,叶家。

高文寻试着将它们联系到一起,当年东平人屠城,叶家没能活着逃走,而冤魂夺命一事多半就是有人想要为叶家报仇,又或是说,他们是要借冤魂夺命一说替死在那场战争的人报仇。

如此看来他们定然十分怨恨北疆,毕竟若是援军及时赶到,那扶海城也能免去一劫。

江宴绪劝高文寻:“光是知道一星半点可没用,想要彻底查清,还需了解事情始末。”

“可……”高文寻泄了气,“咱们去哪了解呀?”

福溪镇的人不肯说,他们此刻又被困在扶海城。

江宴绪从未如此感到无力,他觉着自己什么都做不成,觉着自己如此没用,如果日落前还没有找到马匹,他们就真的要在这里待上一夜吗?

苏宁舟看出了江宴绪神情低落,她劝不了什么,只能小声说道:“再去找找吧,兴许还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别怯懦。”

江宴绪点了点头,不知是在回应苏宁舟还是在安慰自己。

江宴绪长吁了口气,道:“走吧,天无绝人之路,就算马匹找不到,我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说什么呢。”高文寻走到江宴绪身边,“当兄弟的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今日说一句话,我便是豁出去了也给你把事情办妥。”

高文寻和江宴绪在大理寺的时候就已经称得上是管鲍之交,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交情愈发深厚,甚至担得起一句刎颈之交。

江宴绪伸出拳碰了一下高文寻,道:“够义气。”

几人绕着附近仔仔细细摸索了一遍,有些房屋没有被大火烧毁,还好端端的伫立在那,他们从前怕被埋伏,一直没敢推门进去,这次别无他法,里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们也要闯一闯。

高文寻刚推开门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干净的一贫如洗,推开门简直一眼望到底,高文寻都没眼看。

“呃……这?”江宴绪指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旷屋子,“门外匾额上写着悦香茶楼,别说茶楼了,这里怎么……好歹也给人留一张桌子不是,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断没有将人洗劫一空的道理呀。”

方才的声音再次出现:“人都不在了,留不留的重要吗?”

“怎么又是你?”

江宴绪颇有些不耐烦,方才如何刺激那个人都没有再出现,而今怎么又如此惹人厌地出现了。

声音再次说道:“管得着吗你。”

江宴绪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高文寻几个也知道江宴绪是懒得搭理那个人,于是乎谁也没与那个人交谈。

几人已经习惯了突然出现的声音,此刻都在忙着一个屋一个屋地翻找,那人不知疲倦地说着无用的话,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真是世风日下了,你们这些小辈一个个的真无趣。”

“我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我方才骑马溜了一圈,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谁也不问?是我说的话你们不感兴趣吗?”

“你们别找了,不如与我说说话,我若是一时兴起,告诉你们两句也无妨。”

“哎我说你们也太无聊了吧,还怕我骗你们不成?我不说无趣了还不行吗,你们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江宴绪十分不屑的说了句:“切,谁稀罕呀。”

老者一直跟在江宴绪身后,只要不碍手碍脚,江宴绪也默许了让他跟着。

另一个满是尘土的屋子内,苏宁舟道:“你说他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这样子的人不像是坏人呢。”

“这个不好说,第一次进城时的人手还在呢,这个要怎么解释?”容雁已经能接受人手的事了,甚至还能主动谈起。

“是啊。”梁昭道,“不过你们不好奇他是不是真的骑马溜了一圈?”

“没什么好奇的。”苏宁舟掩鼻翻找着东西,灰都溅起了一层,她只好向后退了两步,“若是真的骑马,那怎么马蹄声都听不到。”

苏宁舟话音刚落,一阵阵马蹄声呼啸而来,像是大军压境一般。

“这……”苏宁舟轻拍了下自己的嘴,“说来就来?”

还在孜孜不倦说着话的那个人立刻闭上了嘴,一时间城内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

江宴绪一手拉着老者,一手拉着高文寻,带着他们两个躲到了角落里,几人如临大敌。

只见一个身穿铠甲,脸戴面具的人勒停了马,马儿前蹄高高抬起,随后重重落在地上,身穿铠甲的人飞身下马,身后跟着的亲卫也纷纷下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扶海城。

走在前面的这人看着一片被烧毁的房屋,面具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亲卫在后面牵着马,他们是有目的的进城,进城后没有半点犹豫,径直走到了一处最大的废墟下面。

为首的那人挥了挥手,亲卫立刻将手上拎着的食物放到地上,有肉有酒。

那人蹲下身,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道:“对不住了,我父亲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畏缩不前的人,当年的事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若是你们在天有灵,就该惩治那些害你们失了家园的人,而不是喻家人。”

苏宁舟透过窗缝看了过去,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容雁小声道:“神秘兮兮的。”

突然间,老者再次失控的抓着头发跑了出去,江宴绪伸出去的手终是晚了一步。

江宴绪按下高文寻,道:“先看看再说。”

高文寻“嗯”了一声,眸光一直盯着老者。

老者冲出去后一直大声叫嚷着什么,可惜离得太远,江宴绪没有听清。

老者冲到那伙人的面前,蹲在地上的那人回身看去,他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好似在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

那人拦住亲卫,自己走到了老者面前,老者不断拍打着那人的盔甲,那人似乎感觉不到痛,他就静静地看着老者。

那人回头看着亲卫,问道:“那场战争,可有幸存者?”

“没有。”

亲卫摇头,别说幸存者了,周围村镇都被屠干净了,就是一只鸡都没能活着走出去,更别提人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楚贺和岳恒以及这个老者就是幸存者。

那人冷冷发问:“你是谁?”

回应他的只是老者的拍打。

那人摘下面具,露出被遮住的半张脸。

高文寻吃惊:“喻长风!”

“喻长风?”

江宴绪看了过去,果真是喻长风,当年一事,喻文州难辞其咎,便血溅将军府,只留下了年仅十岁的喻长风,喻长风大一些后便随着母亲离开上京,他参了军,收拢了一些他父亲的旧部,逐渐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而今他是私自调兵来这里,没有皇上的命令,也没有军令。

如此贸然行事,若是让人参一本,那便是得不偿失,喻长风有胆子来这里,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不被人知晓,而这份把握又来源于哪?

江宴绪轻笑一声:“你猜他背后是何人?”

高文寻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你觉得他敢瞒着皇帝来到这里吗?”

高文寻明白了江宴绪的话,他道:“你的意思是喻长风能够不受任何阻拦来到这里,是有人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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