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澳大利亚人是英国罪犯的后代,但还真不一定。
历史上,在墨尔本发现金矿以前,这里只有一万多英国罪犯的后裔。仅仅过了三年时间,就涌来超过十万的淘金客,这些淘金客大部分都是美国平民。
华人也是淘金客的主要群体之一。
都不提那些没有登记在册的华工,只说受到清政府许可出海的华工。第一批来了1586人,第二批直接猛增到1万多人,甚至还包含有20名儿童和1个妇女。
短时间内坐船抵达的淘金客太多,以至于墨尔本港停不下那么多船。只能先在雅拉河岸停靠,住在河岸的临时窝棚里,然后分批徒步前往矿区。
仅每天从河岸出发的华工,数量就多达300余人。
由于华人是最后才来的,而且一次性涌入过多,自然遭到各国白人矿工的联合排挤。
另外,当时的采金方式非常原始,没有任何专业机械可言。华人却自己制作各类机械,甚至就近伐木搞出木制水泵,采金效率在所有淘金客中最高,愈发引起白人的嫉妒和怨恨。
但华人基本都是同乡结伴而来,并且加入互助会非常团结。他们一百人一组出去淘金,而白人总是三五成群,三五个白人能打得过一百个华人吗?
打不过华人咋办?
那就官方出面呗,专门制定打压华工的法案,不断给华人矿工加税、加税、再加税。最后逼得近万名华工联合抗议,闹了一阵取得少许效果,即把华人6英镑的居民税降到4英镑。华工们继续抗议,三年之后又降到2英镑。
官方的正规税费虽然降了,针对华人的苛捐杂税却越来越多。其他国家淘金客的入港税被取消,华人的入港税却私底下继续收,新来的华工只能绕大老远登陆,需要徒步跋涉一个月才能抵达矿区。
华工们赚到了钱,不但开办各种商店,还集资修建各类庙宇。
可惜庙宇很快就被烧毁了,白人矿工带着火枪冲进华人社区,打砸抢烧无恶不作。类似冲突持续了十年,最终以黄金产量降低而告终,大部分华人都带着钱财回到家乡。
这里也不是澳洲最大的金矿,为啥能够引起那么大轰动呢?
要知道来墨尔本淘金的中国人,可不是什么猪仔。尤其是第二批坐船过去的华工,他们是被第一批华工写信招去的同乡。
第一,自然环境适合人类生存;第二,本地的人口数量稀少。
墨尔本同时具备这两个因素,所以万里而来的淘金客们,才能够活下来并把收入带回家。
等墨尔本的黄金开采殆尽,那些选择留下来的华人,甚至转行变成了澳洲农民。准确地说,他们早就不采金而改种地了,靠把农产品卖给淘金客来赚钱。
这里,是整个澳洲最适合种地的区域之一。
一个福建船员站在河岸,抓起泥土搓来搓去,对王崇度说道:“这里的土很肥啊,可以用来种粮食。”
王崇度点头微笑:“如果有金子,再加上能种地,极有可能搞出一股淘金热。台湾的淘金热已经冷下去了,剩下的金子散客很难淘到,须得大商贾组织开凿矿道深坑。”
高文宝计算时间说:“从广州到这里,冬天出发,一路顺风,五十天左右就能抵达。中途还能在爪哇岛补给,风暴也不多,比前往印度还安全。”
“本地的土著怎办?”李彬舔舔嘴唇。
李祖洽说道:“最好先不要起冲突,找到矿区就买下来,给土著们一点稀罕货就行。他们实在不肯卖,就只能武力占领了。”
王崇度说:“先弄几块狗头金回去,在闽粤两省宣传,第一批运几百人过来即可。一边种地,一边淘金。第二年派船送来补给时,让第一批淘金客写信寄金子回家,呼朋唤友吸引更多人过来淘金。我们不参与淘金,只收淘金税和保护费,保障淘金客不受土著伤害。”
“私收淘金税,朝廷追究怎么办?”李祖洽问。
王崇度说:“小打小闹,朝廷不会管的。至少要等这里的淘金客人数近万,朝廷才会派来征税官,甚至是在这里设一个总督区,到时候我们再抽手移交也不迟。当然,我会事先禀奏陛下。”
淘金客与土著早晚要发生冲突,尤其是人数越来越多的时候,双方必然会争夺有限的土地资源。
矮黑人算是人吗?
至少南洋那些矮黑人不算,不论是阿拉伯海商,还是印度海商,又或者东南亚和中国海商,都不把南洋矮黑人当人看。
一有空就顺道去抓矮黑人当奴隶,而且南洋各邦国对此最为热衷。
另一个时空,遍布各个岛屿的南洋矮黑人,被抓得只剩少数族群幸存到现代社会,人数稀有得甚至已经跟大熊猫差不多。
可以想象,寻宝三人组会在澳洲干啥,后续过来的大明总督又会在澳洲干啥。
不过肯定会比白人更仁慈得多,因为白人是有计划的种族灭绝。
纯种澳洲土著,一个不剩全死光了!
21世纪所谓的澳洲土著,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土著,全是被白人强暴产下的混血后代。即便是混血后代,也被强行驱赶到“保护区”,汇聚为一个个部落变成旅游资源。
而按照中国人的尿性,多半是杀戮和驱赶就完事儿。土著被赶去了贫瘠地区,只要不来找麻烦,大明官员甚至乐于教化异族。
另外,随着过来的大明淘金客增多,土著们的首要敌人其实是外来病菌。
本地土著还没意识到大祸临头,在反复的肢体语言沟通之后,酋长派人带着他们去寻黄金。
沿着河流走了好几天,中途又遇到一个部落。
交流过程挺和平的,这两个部落有血缘关系。或者说,附近几个部落都已经结盟,联合起来对抗更远的部落联盟。
大概在后世巴拉瑞特东边二十里的河道,大明探险队发现了第一块狗头金。
继续沿河搜寻数日,却运气不好没有收获。
探矿师干脆拿出淘金的木筛,仅仅淘了半个小时就淘出金沙。
事实上,顺着河流两岸挖掘,那些泥土里面都有金子。
另一个时空的华人淘金客,因受排挤不得去发掘新矿山,专门在白人采过的废矿进行二次淘采。再加上他们自己伐木制作机械,采金效率依旧可以赶上白人,可见这里的金矿有多富。
十多万人,开采了十多年!
沿河选了好几处淘金,折腾了两三天,探矿师对王崇度说:“这里有东西,而且很充足。”
王崇度点头说:“这里的气候也不错,一路走来全是可以耕种的沃土。我们登陆的地方是天然良港,随便修一修就可做港口。等今后人口多了,港口那边最好再弄一个修船场。”
众人高高兴兴返回,还分别在两个部落热情交流。
王崇度拿出布匹等物品,跟土著们交换了总计六斤多黄金饰品。
船队继续沿着海岸往西有点困难,因为风向特别混乱。刚刚还他娘刮的是西南风,转眼就变成了西北风,搞得王崇度直接下令原路返回。
因此,澳洲矿产最富的地区,寻宝三人组根本就没去。
其实去不去都无所谓,大部分属于无人区,矿产再多也暂时缺乏开采价值。
他们回到澳洲北部沿海,发现想回爪哇还是逆风状态。于是就在海边暂做停留,每天到附近抓捕各种动物,杀死或受伤的动物拿来吃,完好无损的就养着带回国。
一直等到季风改变,船队终于返航。
在澳洲探索期间,前后有四十六人患病,其中三人不幸病死。
另有一人被土著的飞石打断骨头。
三人被澳洲的毒物咬伤,其中两人被当场毒死,还有一人果断砍掉被咬到的左手才活命。
李祖洽也大病了一场,莫名其妙开始发烧,随船医生说是患了某种疠病,把他隔离在船舱每日送药送饭。病愈之后,还在他的船舱撒石灰,换下的衣服全部用水煮沸,医生说这是在杀死疠气。
这种情况,船上的医生见多了,毕竟常年来往于南洋各岛,甚至有专门的船舱用来储存药物。
船员们只病死了三个,跟他们接触的土著可就惨了。
虽然这几万年来,一直有外来者登陆,但最近几百上千年的新型病菌,还是在澳洲有着致命的威胁。
有两个部落爆发传染病,土著们缺乏相关免疫力,转眼间就在部落内部传染一大半。紧接着,又传染到附近的部落,陆陆续续病死两三千人。
这个真没办法。
朱国祥、朱铭父子或许是穿越时发生了啥,他们带来的玉米红薯都变异了,那一身的现代病菌居然没带来瘟疫。
船队顺风抵达爪哇岛,在那里修补受损船只,并购买了一些香料启程。
沿途又补给一些货物,全部运到广州去出售。
在广州,王崇度让船员分批登岸嗨皮,在妓院和酒馆到处传播他们发现金矿。
又拿出两颗欧泊宝石,挂在货物交易所拍卖。
这种宝石太漂亮了,而且从来没人见过。
两颗欧泊宝石,在广州总共拍出950贯的天价。第一颗仅仅300贯就成交,第二颗却是抢破了头,因为王崇度只放出两颗。
修船,卖货,宣传,买货,启航。
从广州采购的货物,被王崇度运去杭州出售,同时再次挂出三颗欧泊宝石拍卖。
距离南下的信风还早。
王崇度派人把残疾的船员送回家,去世的船员骨灰也送回家,皆有巨额抚恤金。
他把各种事务都交给高文宝和李彬,自己则带着李祖洽进京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