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吉利正想开口反驳,听苏晚晚忽然搬出了他爹,霎时紧张在原地。
“你放心,我没跟你爹说你昨晚在村里散布谣言的事儿。”注意着方吉利的表情变化。苏晚晚边推门往外走,边继续说:“所以如果没有人教你那么说的话,你怎么可能出去散布这个谣言?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屋里的钟卿卿也很想跟着苏晚晚走去卫生所外头,可惜受了伤的脚踝由不得她去除了病床之外的任何地方。
“你们两个要去哪儿!”
眼看着苏晚晚已经踏出了卫生所的门槛,方吉利也紧随她往外走,病床上的钟卿卿着急地喊了一声。
“我……我就是跟她说说话,你先好好歇着。”
方吉利紧张的跟着苏晚晚往外走。
阵阵凉风吹起苏晚晚额前的碎发,随手关上了卫生所的门后,苏晚晚便站在了卫生所前头的一块空地的中心,环顾着四周。
“钟卿卿让你那么去说,你就那么出去说?出去说那些谣言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确认在这儿说话屋里不可能听见,苏晚晚直视方吉利的眼睛。
“我……我就是觉得……反正……”
在苏晚晚面前,哪怕真的有什么理由,方吉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还能让那个你喜欢的钟卿卿高兴高兴,何乐而不为,是吗?”苏晚晚冷静的接着方吉利的话往下说道。
“不……不是……”
没想到苏晚晚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方吉利紧张的下意识就想否定,然而除了发出几个音阶之外,再也吐不出半句话来。
支支吾吾的样子,更是坐实了苏晚晚刚刚说的话。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昨天说的那些话,导致我跟我爹在厂子前面整整坐了一晚上?”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苏晚晚暗暗的捏紧随身背着的布包。
“对不起……我那就是……就是没带脑子!我下回肯定不那样出去乱说了!我……要不我今天午休的时候就去跟村长道歉……”
通过苏晚晚口中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方吉利的脸色更为震惊了,他只是听了钟卿卿的话出去传了几句闲话而已,居然让村长都亲自去那个厂子门口待了一宿吗……
那村里要是追责起他怎么办……
该不会会告诉他爹吧……
正想往下说点什么的苏晚晚才提起半口气,眼光陡然就看到了房子侧边的一处仓房门口。
“那门口是什么东西?”
苏晚晚视线立即锁定在了卫生所边上仓房门口处的几个工具上,由于离得较远,苏晚晚一时间没法确定那具体是什么农具。
但作为卫生所,为什么会有农具?
“啊……没…没什么,你看错了。”顺着苏晚晚所指的方向望去,方吉利眼里立即出现了先前他和钟卿卿一起上山时拿的镰刀刀柄。
“什么叫我看错了?我都不知道我看到什么了,怎么就看错了?”
方吉利过激的反应立即点起了苏晚晚的兴趣,再加上门口立着的那东西好像有点熟悉,苏晚晚抬脚向一旁的仓房门口走去。
见苏晚晚要过去看自己准备的农具,方吉利紧张之下立即挡在了她面前——
“别……没什么……没什么好看的,那边有点脏,还是别过去了。”
方吉利越是这样支支吾吾的阻拦,苏晚晚就越要过去一探究竟。
很快她就站在了仓房的门口处,清晰的看到了立在仓房木板边上的镰刀和一把镐头,以及一把有点新的锄头。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拿起靠在木板上的镰刀,透过清晨的光线,还能看到镰刀刀刃上一些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泥土和草汁。
显然是最近才刚刚用过,甚至还能闻到秋草味。
“就是……就是我之前经常来村里的卫生所帮忙……有时候下地干完活,随手就把这些农具放在这儿了……反正这个……这个仓房也没什么用处……”
方吉利说的倒是不错,卫生所的药品和医疗用品本就很少,放在屋里就完全够用,压根不占用屋外的空间,所以卫生所边上的仓房几乎一直是闲置的状态,里头空空如也。
“噢。”随意转了转手上的镰刀,又将边上的两个农具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苏晚晚假装不经意道:“既然是你之前用剩下的,那为什么一直没拿回家呀?秋收不是已经结束很久了吗?”
面对苏晚晚的发问,方吉利样子更为为难。
他脑子本来就转的不够快,情急之下更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就……就…给忘了。”
“嗯。”随手将镰刀举到两人面前,苏晚晚指着上头发绿的草汁痕迹,“那这是什么?你最近用过这些农具吧?”
苏晚晚话音刚落,方吉利脸色陡然变紧张了起来,这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方吉利不说话,苏晚晚自顾自的往下猜测:“村里的地都已经收完了,你不可能去村里的地里干活,那就只能是去山里了吧?”反复观察着镰刀刀刃上的痕迹,苏晚晚微微勾唇,“你去山里做什么?村里不是不允许私自进山吗?你就不怕山里的猛兽?”
苏晚晚“猛兽”两字一出口,方吉利脸色更是黑了一度。
从刚刚看到镰刀刀柄的那一刻,苏晚晚心里就暗暗的升起了一股怀疑。
随着方吉利一再的阻拦和怪异的举动,苏晚晚心里的怀疑越来越被证实。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呢?我……我知道错了,我…一会儿就去给村长道歉,这事儿……不会让我爹知道吧?”
“这个厂子的审批是咱们王支书去办的,昨晚的事儿,就算你去找了我爹,最后也还是要闹到王支书那儿,你不如直接去找王支书。”
苏晚晚缓慢的将手里的镰刀放回原位,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后没什么动静的卫生所的门。
“至于王支书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爹,那就不是我能管的范围了,既然你这么害怕这事让你爹知道,那你昨天为什么要替她出去说这种闲话?”
望着方吉利脸上昏暗不明,除了紧张就是害怕的脸色,苏晚晚心里嗤笑。
“我……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苏晚晚点了点头,“钟卿卿先前是怎么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