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最终的剧情她终于想起来了。
就跟需要激活似的,等到了齐澈告诉她,匈奴投降要和谈的时候,她才想起了,原书中齐皓的官配是谁。
在原书里,因为有了身为暗卫原主的破坏,齐皓有了克妻之名,再者,他本身对婚事就不热衷,因着婚事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还让他亲手杀了原主,他对婚事就更排斥了。
再后来又发生了匈奴入侵一事,匈奴和谈要两国联姻,派了他们的次云公主前来。
原书中没有火炮,那一仗胜的十分艰难,两国都是元气大伤。
齐澈本准备委屈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的,但齐皓却主动站了出来,自己娶了次云公主。
次云公主与齐皓算是先婚后爱,而齐澈最后娶了一个萧家的一个女子为后。
哦对了,那个女子就是萧瑾川的表妹萧如诗。
后面的剧情池奚宁就不知道了,第二本书的书名叫《和亲后我被王爷宠坏了》,第三本书名叫《皇后爱上青楼》
有了姜梦瑶的例子在先,池奚宁其实已经不再确信女主必然会跟男主在一起,但她还是觉得,齐皓或许可以有多种选择。
谢怀孜写过信给她,说是已经夺回了萧瑾川的尸骨,确认是他无误。
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如今战事又了,匈奴最少百年之内不会再生异心,她想去看看萧瑾川想看的山河,还想等到过上一段时间,再去看看他身陨的地方。
她想,她可能是喜欢萧瑾川的。
喜欢他的骄傲,喜欢他的肆意,也喜欢他的聪明和厉害。
但她发现的太晚,逝者已逝,生活却还要继续。
她已经害了一个人,不想再害第二个,所以她打算出去走走,了却心里的惦念,放下过往,顺道也让齐皓与那个次云公主有彼此了解的机会。
若是一年之后,她回来,齐皓已经喜欢上了次云,那她便祝福他们。
若是齐皓心意不改,那她就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不是弥补不是亏欠,不是因为贪图平静和宁王府的温暖,而是单单因为他这个人。
所以她留下了一封出去转转,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的信,带着彩衣走了。
第一站,她去了淮安,住进了她与萧瑾川曾经住过的客栈,重走了一遍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她来的那天,天上下起了雪,几乎与去年是一般的场景,却早已物是人非。
但她,似乎还是瞧见了他的肆意且毫不在乎旁人眼光的笑容。
她与他相识那么长时间,唯有那时他的笑,是真切的。
她还去了书局,买下了那些他曾推荐给她看过的书,这一路,与其说是怀念,倒不如说是告别。
池奚宁与彩衣在淮安待了三日,然后才去了金陵。
谢怀孜没有回来,毕竟大军回朝之后,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比如议和,比如赔偿的分配,比如将来江南要如何安排等等。
今年,他应该是没法回来过年了。
池奚宁去了美容馆,如今茵茵成了美容馆的店长,谢勇负责着美容馆的运作。
她将香皂以及精油、面膜什么的配方,都告诉了谢勇,在谢府住下了。
池奚宁没有刻意隐瞒行踪,过年的时候,她收到了谢怀孜还有齐皓的信。
谢怀孜跟她说,她想住多久住多久,住一辈子也行,顺道让她除夕的时候,帮忙祭祖。
齐皓跟她提起了次云公主。
只是让池奚宁感到意外的是,因为剧情的整个提前,那次云公主,今年不过才十三岁,比齐皓整整小了近九岁。
齐皓哭笑不得的跟她说,匈奴身份最高的公主就是次云,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如今次云公主住在宫中,齐澈和他,完全是把她当成了孩子在养。
让池奚宁意外的是,齐澈居然也给她写了一封信,问她什么时候逛够了就早点回来,当初说的枪,是不是真的存在。
还跟她说,火器营如今对外都骄傲的宣称,他们的女将军如何如何。
最后,他还在信中,郑重对她道了谢,还为当初几次三番想要害她的事情道歉。
池奚宁给齐澈回信,说道歉就不必了,毕竟她打他也是故意的。
给齐皓回信,让他好好跟次云公主相处,小姑娘一人来到异国他乡,不管表现的如何,心里肯定是难过的。
她又给谢怀孜回信,跟他说祭祖这事儿交给她了。
忙完了那些,年关也就到了。
除夕那天,池奚宁代替谢怀孜祭了祖,事实上也不需要她做什么,谢勇他们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她只是站在那些陵墓前,跟谢家人说了一些话。
说了齐澈齐皓,说了谢怀孜,也说了谢皇后,还说了如今的齐国。
除夕夜的团年饭,她是跟谢府比较熟悉的一些人一道吃的。
席散之后,她带着酒上了当初与萧瑾川所在的那个屋顶,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朝着虚空举起了杯。
池奚宁一直待到十五元宵之后才走。
元宵那天,她去了那条街,买了去年同样的面具,又去了当年猜灯谜的地方。
那盏灯王依旧挂在那里,谜底她到现在也依然记得: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她看了那灯王许久,想了想,还是取了下来,去对了谜底。
店家笑着要给她银子,她却没有收,只拎着那盏灯笼转身离去。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与惊喜,也没有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尽管,她已经多次回首,却依旧没有。
她自然也不会将旁人认成了他,追上去一看再失落的离开,因为他就是他,独一无二,无人能与之相像,即便是背影也不会。
池奚宁依旧去放了花灯,愿望也依旧是:国泰民安、万民皆安。
其实,国泰民安,是众人心中所愿,除夕夜那晚,齐澈、齐皓、谢怀孜、萧瑾川和她,说的新年祝词都是如此。
可万民皆安,却是她的私心。
她那会儿,写下这句话时,心里想的是,愿所有人,尤其是萧瑾川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可偏偏,最终老天只允了她前半句。
看着花灯一直顺流而下,直到再也不见,她这才站起身来,与彩衣往回走去。
十六那天,她坐上了往西而去的船。
每到一站,她都会下船,在那个地方住上几日,看看风景人情。
她的身上,始终带着那缕被血染红的发,就如同,她带着萧瑾川一道来过了一般。
她去了巴蜀,去看了那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去看了巍峨高山,去看了艰险栈道,还特意去见识了蜀地的剑道。
从蜀地出来之后,她顺江而下,去了苗疆之地,还特意去看了走婚的族群。
她从冬走到夏,又从夏走到了秋,终于在秋末的时候,踏上了回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