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一听,连忙道:“二婶若是喜欢,便给二婶好了。”
殷氏闻言脸上一喜,连忙伸出手去,正要说话,蒋老夫人却冷哼一声:“这可是陛下特意赏下的,岂能让不相干的人吃了去?!”
池容琨出事儿,连带着将她私下贴补的事情都给牵扯了出来。
蒋老夫人并不傻,知晓她必然是贪墨了中馈和大房的财物,对她没一点好脸色。
殷氏顿时悻悻的收回了手,在一旁低了头。
蒋老夫人对于嬷嬷道:“将这些都送到汀兰院去。”
于嬷嬷应了一声是,立刻唤丫鬟仆人过来拿东西。
蒋老夫人看了池奚宁一眼,又道:“你跟我进来。”
池奚宁抬头望天,深深叹了口气。
齐澈这么高调的秀了一波,她恐怕是再无宁日了,看着吧,明儿个开始,池国公府必然会热闹非常,而她,再也不能白天补觉了。
想到此处,池奚宁顿时皱了眉。
齐澈他不会就是打的这个算盘,想要累死她吧?!
蒋老夫人回过头来,瞧见她还站在院中,不由催促道:“还不快过来?”
池奚宁又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
一进屋中,蒋老夫人的数落就落了下来:“你是怎么回事?陛下分明都知道你爱吃什么,你怎么还说不曾见过陛下呢?陛下那般待你,可你倒好,福公公来了也没见你给个好脸!”
听得这话,池奚宁就皱了眉,她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你还不知错!”
蒋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道,被陛下又送一副又送吃食的,你是京城的独一份!陛下能看上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也不想想,你生母是个什么身份,陛下不嫌弃你,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呵!”
池奚宁终于忍无可忍冷笑出了声:“我生母怎么了?我生母虽是青楼出身,可在遇见我父亲之前,那也是清倌,好端端的哪个女子愿意落入那样的地方去?!”
“是,她确实未婚先孕,可问题是,我爹是出了名的风流才俊,莫说是她,就是京中贵女也多有动心的,她在那样的位置上,初夜能遇到我爹,对她而言那是恩赐!”
“她这一生也就侍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爹,一个是她现在的夫君,寡妇再嫁和离再婚,她凭什么不能?!祖母口口声声说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您问过我,这福分我要不要么?!”
至于将她遗弃之事,这是因为三个世界合并,世界意志强行更改的剧情。
实际上身为池国公府嫡女的生母,是将原主养到了及笄,这才给了她玉佩、钱财还派人护着上京寻亲的。
恐怕如今那生母还一直生活在后悔和愧疚之中,她可能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将亲生孩子给遗弃了。
蒋老夫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般出言不逊,当即气的手都抖了:“你!你!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却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不忠不孝!”
“祖母莫要动怒,生气对身子不好。”
池奚宁看着她淡淡道:“孙女同您说这般多,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既然您之前已经定好了主意要让我留府招婿,就莫要再想旁的,也别想着,将我卖了能换一笔钱财来填二叔捅下的窟窿。”
“退一万步来说,我即便要嫁人,也绝不可能为人妾室,陛下虽好,但您也说了,我的身份够不上。所以,您就别操那个心了。”
说完这话,她朝蒋老夫人屈膝行了一礼:“祖父还病着,孙女先去守着了。”
看着她掀了帘子进了里间,蒋老夫人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一旁的于嬷嬷连忙安抚道:“老夫人莫要生气,老爷现在病了,您可千万不能倒了啊,国公府如今全指着您呢!”
蒋老夫人闻言,冷笑着道:“指着我?呵!我瞧着他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一个敢捅下这么大的窟窿,一个敢当面顶撞!不为妾室,有那样一个生母,她以为她是谁?!”
蒋老夫人的声音不低,里外都清晰可闻,外间的殷氏难得没开口嘲讽附和,马氏掐了一把池容煦,池容煦给了她一个讨好的眼神。
顾大夫看了池奚宁一眼,忽然道:“池姑娘就不怕这话,传到陛下耳中去?”
池奚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与陛下不是您所想的那般,今儿个这一出,他是故意在欺负人呢!”
想看她社死,然后弄死她就罢了,分明之前说了,她要是能逃过,那就是她的本事。
可现在倒好,她都从宫里逃出来了,他却还不放过她。
且不说今儿个事情一出,她会多了多少麻烦,就是齐皓也肯定会好奇,能够让他哥一改常态看上的女子是谁。
齐澈这是直接将她曝光在了聚光灯下,让她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顾大夫闻言淡淡道:“能让陛下费心思欺负的,池姑娘也算是独一份了。”
池奚宁现在听不得独一份这三个字,岔开话题道:“我祖父如何了?”
顾大夫轻哼了一声:“死不了。”
池奚宁:……
好吧,大佬身边的人,她得罪不起!
外间,于嬷嬷正压低了声音劝蒋老夫人:“夫人何必动怒呢?陛下今儿个特意派了福公公来,不就是表明了态度?您看看府上,现在还有谁能撑的起来?若是当真同大小姐她闹僵了,谁来帮衬国公府?”
“那女子毕竟是大小姐的生母,陛下都没因着这个嫌弃大小姐,您口口声声说她是妓子所生,大小姐生气也是应该的,只要大小姐将来进了宫,还愁池国公不能起势么?说不定啊,这爵位都不会降。”
蒋老夫人被说动了,但面子上却下不来,轻哼了一声:“她目无尊长,难道还要我跟她道歉不成?!”
听得这话,于嬷嬷笑了,低声道:“都是一家人,哪来低头不低头的,再者说了,将来大小姐进了宫,莫说是低头了,您还得给她行礼呢。”
蒋老夫人听得这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轻哼了一声,抬脚入了屋。
池奚宁耳聪目明,早就将她们的谈话听了个正着。
她只能说,你们可真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