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池奚宁眉头一跳,岔开话题道:“你要小心金陵知府与同知二人,在原本的轨迹中,正是这二人在背后操纵官盐走私,只不过如今世界变了,我也不知道是否仍旧是他们二人。”
萧瑾川点了点头:“还有么?”
“还有很多,可我知道的实在有限。”
池奚宁捡着重要的说了:“姜梦瑶身边有个丫鬟名为紫鸢,她是姜梦瑶的最得力的丫鬟,姜梦瑶不在,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处理,在原先世界轨迹中,她与淮帮大管事勾搭成奸,官盐走私就是他们在负责运输。”
只不过,现在世界变了,姜梦瑶自己都是谢怀孜的手下,官盐走私就不再是淮帮内部几个人的事情。
但最起码原剧情可以让萧瑾川知道,淮帮并不是铁板一块。
池奚宁细细将原剧情捋了一遍,凡是重要的人和剧情转折都告知了他。
她说的认真,萧瑾川听得也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有些池奚宁答的上来有些答不上来。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思考什么儿女情长,因为他们都知道,如今已不是几人之事,而是事关大齐安稳事关天下百姓。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她终于说完,口干舌燥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萧瑾川闭了眼,将她所说的那些一一整理串联,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看着她道:“你说的那些,加上我所掌握的情况,足以证明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江南都指挥使,恐怕也牵扯其中。若真是如此,整个江南从军到政,恐怕都已在前朝操控之下。”
“那该如何是好?”
池奚宁皱眉道:“你和齐皓带的人都不多,原本指着的就是江南官府和驻军,可如今军和政皆已改投所谓的小朝廷,那你们岂不是完全无法抗衡?”
岂止是无法抗衡,很有可能,都无法脱身。
萧瑾川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道:“你那丫鬟,你打算如何营救?”
池奚宁叹了口气:“她的安危,实则系在你们能不能够解决谢怀孜的前提下,若是能,她自然能够获救,若是不能,营救又从何谈起?冒然出手救人,不但救不到还会打草惊蛇,将你们都陷于危险之中。在大是大非和轻重缓急上,我还是拎得清的。”
不仅仅是夏竹的安危,还有她的自由,都得是在解决了谢怀孜的事情之后。
眼下,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萧瑾川点了点头:“此事我需要好生思量部署,你打算何时同宁王坦白?”
池奚宁回答道:“你走之后就去。”
萧瑾川闻言皱了皱眉:“用不用我陪你?”‘
“不必。”池奚宁朝他笑了笑:“本来我瞒着他,就已经够让他生气了,若是你再在一旁护着我,他只会更生气,你别担心,我有保命之法。”
见她心意已决,萧瑾川便没有再说,而是对她道:“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你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寻我。”
池奚宁嗯了一声,真心实意的道:“谢谢你。”
“不必谢我。”萧瑾川站起身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若是此间事了,你是否愿意……”
愿意如何他却没有说。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池奚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短短的一个时辰,他已经问过她两次,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再傻,也知道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同他说实话:“你说的未来,我很向往,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萧瑾川打断了她的话,朝她笑了笑道:“我走了。”
说完,他便要纵身离开。
池奚宁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微恼的看着他道:“听话听一半,你这样弄的我很内疚好么?我想跟你说的是,你的说的未来我很向往,但我可能做不到,除非齐皓他真的原谅我,并且放下我。”
她已经不想什么女主了,就姜梦瑶那样的身份和立场,还有她做的事情,十八匹马也拉不回原剧情了。
最起码,萧瑾川这儿是拉不回来了。
萧瑾川闻言皱了皱眉:“为什么我要排在齐皓后面?”
池奚宁头疼的抚额:“是你要问的呀,我实话实说,你又不乐意了。”
萧瑾川默了默:“那你把刚刚那话收回去,我就当没听到。”
池奚宁:……
你这么任性,真的好么?
萧瑾川轻哼了一声:“不管,我听我爱听得那部分就好。保护好自己,最起码今晚不要有事,我走了。”
说完这话,他不再停留,打开窗户纵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池奚宁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轻叹了口气,抬脚朝外走去。
院外,席墨和席景正在等着,瞧见她出来,席景立刻迎了上去,低声问道:“都谈好了?”
池奚宁嗯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去找主子。”
席墨闻言道:“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
“对啊。”席景看着她道:“我们陪你一起,若是主子气不过,想要一剑杀了你,我们好歹能拦一下。”
“不了。”池奚宁朝他们笑了笑:“我那么怕死,若是真的挺不过去,会向你们求救的。”
席景闻言还想再说什么,席墨却抬手制止了他,只看着池奚宁低声道:“你去吧,我和席景就在外面。”
池奚宁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齐皓的屋子,又深深吸了口气,一个纵身从窗户跃了进去,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床边。
齐皓睡的正熟,听到声音猛的睁开眼,他一把抽出枕下的匕首,一跃而起,正要朝床下攻去,就瞧见了池奚宁跪在床边的身影。
他急忙收了手,站在床上看着她,一颗心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跳的有些急。
他恼火的道:“大晚上你不睡觉,跑这儿来跪着做什么?!”
池奚宁抬眸看他,低低道:“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就来跪我?!”
齐皓只觉得她的逻辑有些无法理喻,头疼的揉了揉眉间,重新掀开被子坐进被中,将匕首放好,偏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上来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