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面前的马车,又看了看朝她招手的夏竹,池奚宁沉默了一会儿,抬脚朝前走去。
上了马车,池奚宁才知道,萧瑾川为她准备的不仅仅是马车和夏竹,还贴心的为她准备好了认亲礼,将所有她未曾考虑好的事情,都考虑的很是全面。
武安侯府那边认亲也很顺利,武安侯与洪夫人很是满意萧瑾川准备的礼,武安侯送了她当初她爹赠他的一本兵书,而洪夫人则是送了她一套精致头面,还有几间铺子。
池奚宁没有要铺子,只要了头面,留下来同他们与武安侯一大家子用了饭,还留下来送宾客。
夏竹在一旁急的不行,可池奚宁却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眼看着都快要到申时了,夏竹顾不了其它,当着武安侯夫妇,以及洪思蓉和洪子睿的面道:“小姐,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春兰和秋菊那边怕是支撑不住了。”
听得这话,武安侯夫妇也连忙催促池奚宁离开。
池奚宁想了想,这才起身告辞。
外间莫衡与莫谓也急的不行,她一上了马车,立刻直奔宁王府。
回去的路上,池奚宁一言不发,夏竹几番开口,都没有得到回应。
夏竹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池奚宁靠在车厢上闭了眼,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累了。”
夏竹这边着急,宁王府内众人也很着急。
先前用饭的时候,齐皓就在说要唤彩衣和池奚宁一道过来用饭,齐澈冷哼一声:“朕不想瞧见她,你若是实在舍不得,你去陪她好了!”
他都这般说了,齐皓也不好再提,只让小海子去传话,让池奚宁招待好彩衣。
小海子一出门,席墨就拦住了他,说由他去通知。
小海子不疑有他,便点头同意了。
如此,中午才算混了过去。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齐澈这边连若是战事起该如何应对都拿出来说了,却依旧没有听到龙一给他暗号,说池奚宁回来了。
齐澈已经在心里骂人了,好在这时萧瑾川又提起了培养武将一事,这才又有了话说。
齐皓不疑有他,只觉得今儿个齐澈与萧瑾川似乎特别对国事担忧。
如此一拖,就拖到了申时。
龙一与席墨呆在一处,低声对席墨道:“宁姑娘不会直接跑了吧?”
席墨闻言摇了摇头:“不会,她重情,在没有确认我们不会受到牵连之前,不会一走了之。”
龙一叹了口气:“说实话,我都替她发愁,你说她将来该如何收场?不过话说回来,她能逼着陛下来给她做衬,或许将来真能让她顺利渡过也不一定。”
席墨嗯了一声,就在这时,一直守着的席景终于纵身来到二人面前,如释重负的道:“回来了。”
龙一和席墨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龙一笑着道:“我去同陛下说一声,想必陛下此刻已经口水都说干了。”
席墨点了点头,龙一便进了大堂,抱拳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还答应了太后,今儿个要陪她用饭。”
听得这话,齐澈顿时长长松了口气,起身道:“今日就先聊到这儿,剩下的日后在慢慢讨论,朕先回宫了。”
齐皓与萧瑾川送他出府,待到齐澈离开之后,萧瑾川这才道:“今日叨扰王爷,臣也该走了。”
齐皓嗯了一声,让小海子去唤池奚宁和彩衣。
此时,回宫的马车上,齐澈气的骂人:“来福,你说说她哪来的胆子,竟然敢这般折腾朕?!知晓朕还在那给她撑着,她非但没有早早回来,反而拖到了这个时候!”
福公公笑着劝道:“陛下消消气,池姑娘定然是遇着了什么事儿。”
齐澈冷哼:“遇着了事儿?她怎么不想想,朕才是遇着了事儿!话说回来,今日萧爱卿似乎极为配合,朕好几次都快说不下去了,还是他接的话。”
福公公闻言笑着道:“萧丞相对国事一向殚精竭虑。”
这点齐澈从来不质疑,点头嗯了一声,他闭眼揉了揉眉间道:“想办法再给她送个牌子去,让她明儿入宫,朕倒要问问她,今日到底是在做什么,将朕给架到了火上!”
齐澈走后没多久,池奚宁和彩衣便被唤到了齐皓与萧瑾川面前。
萧瑾川看了看低着头,毫无生气的池奚宁,眸色暗了暗,笑着开口道:“今日给宁姑娘添麻烦了。”
池奚宁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整个人好似宝珠蒙了尘,毫无光彩,与平日里的她全然不同。
齐皓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由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池奚宁看了看他,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活着。”
听得这话,所有人心头都是一跳,不远处的席墨和席景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彩衣担忧看着她,萧瑾川也深深皱了眉,就连齐皓也是心头一紧,连忙出声道:“好端端的说这些胡话作甚?你若是觉得累,就歇着便是。难道还有旁人能勉强了你不成?”
池奚宁嗯了一声:“爷若是没事,请容我先退下了。”
齐皓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好似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整个人充满了颓丧和绝望。
他猛然看向了彩衣,目光满是杀气:“今日,你同她都说了什么?!”
彩衣心头一紧,正要答话,就听得池奚宁道:“爷莫要迁怒旁人,她没有同我说什么,只是同我聊了些女儿家的妆发,是我自己忽然心情不好罢了。”
说完这话,她看向齐皓道:“爷,今天我想一个人待着。”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双眸,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齐皓低声道:“好,你去歇着吧。”
池奚宁朝众人屈了屈膝,转身便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齐皓深深皱了眉。
萧瑾川看着她离开,而后对齐皓道:“臣便告辞了。”
齐皓现在已然没有心思应付他,只嗯了一声,让小海子送他离开。
待到萧瑾川离开之后,他立刻唤来席墨,沉声问道:“今儿个怎么了?她怎的会忽然那般模样?”
“属下也不知。”席墨躬身回禀道:“席宁与彩衣姑娘在屋中待了许久,属下在外间守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异样。”
询问池奚宁到底如何的,除了齐皓之外,还有萧瑾川。
回去的路上,他问彩衣道和莫衡问道:“她到底遇着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