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很想朝他大吼一声,是什么遮住了你的眼?!
是黑夜么?
不!
是你的白内障!
好气啊!
是她的胸不够挺了,还是她的腰不够细了?
昨天夜里,黑灯瞎火她挖坑的时候,他就能认出她来!怎么?今儿个蒙了个脸,就不认识了?!
就算她换了衣服,可都是黑衣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这不是眼瞎是什么?!
池奚宁挺了挺胸,轻咳了一声。
齐皓皱眉看了她一眼。
萧瑾川见她并未领命,不由皱了皱眉,垂着眼眸问道:“这位少侠可有什么不明之处?”
池奚宁又挺了挺胸。
齐皓伸手拂了额,简直难以直视,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玩意儿,是他从府里带出来的!
萧瑾川转眸朝齐皓看去,有些疑惑:“莫不是这少侠口不能言?”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池奚宁气炸了,正要说话,一旁齐皓却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让丞相见笑了。”
萧瑾川却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有时候清静些也是甚好,那断后之事,就有劳王爷了。”
齐皓点了点头,皱眉看了池奚宁一眼:“还不快走!”
池奚宁嘟了嘟嘴,委委屈屈的跟着他走了。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各种阴影之下穿梭,不大一会儿便抵达了萧瑾川指定的地点。
他们来的较早,船只还没有到,为了不打草惊蛇,埋伏的地点距离码头也有些具体。
刚刚藏好身形,池奚宁就忍不住气呼呼的道:“他是瞎子么?属下这么大个女子他看不见?!我……”
她比划了下自己的胸部,看着齐皓道:“不明显么?”
齐皓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比划移动了下,待反应过来,她让自己看的是什么之后,腾的一下就红了耳根,他连忙转过头,咬牙道:“你怎的这么不知羞?!”
比划下就不知羞了……
池奚宁轻哼了一声:“他就是瞎!”
夜间凉风吹过面颊,齐皓耳根热度这才退下,他看着前方码头低声道:“怎么?你还指望着他认出你来不成?”
“那倒不是。”池奚宁也将目光看向了码头:“属下只是气他,连我是个女子都认不出来,早知如此,先前我就没必要做贼似的躲着了。”
齐皓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萧瑾川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如非必要,他一般不会轻易去认真看人或物。你是本王的暗卫,为了避免认出,他自然不会多瞧,也就不会发现异样。”
池奚宁撇了撇嘴,难怪他只是扫了她两眼。黑灯瞎火的,恐怕他就只能看出她是个人!
她轻哼了一声:“说来说去,就是属下特征不够明显呗。”
齐皓懒得跟她争辩这些,没有再出声。
四周静默了下来,池奚宁看着安静的码头低声道:“夜黑风高,主子何必亲自出来遭这份罪?”
齐皓闻言低声道:“因为本王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听得这话,池奚宁讶异的看向他:“主子竟然见过那前朝皇子后裔?”
“嗯。”齐皓微微颔首,转眸看向她一脸严肃道:“此事只说与你知晓,万不可泄露半分,若让旁人知晓,本王定亲手取你性命!”
“这么严重?”池奚宁一惊,然后连连摆手:“那主子还是不要跟属下说了,属下怕死的。”
看着她忙不迭摇头摆手拒绝的模样,齐皓的脸都黑了。
寻常下属听得这话,不该是表忠心,然后发誓绝不会泄露半分么?
主子告知下属,唯有他才知晓的秘密,下属不该感激主子的信任么?
她怎么非但没有感激涕零,反倒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齐皓黑了脸,冷声道:“不行,今日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不不不!”
池奚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整个人都写满了拒绝,眼看着齐皓又要开口,她干脆一下捂住了耳朵,鸵鸟似的低了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秘密知晓的越多死的越快,属下还想多活几年!”
齐皓的脸彻底黑了,他直接伸手点了她的穴,生气的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拿下来。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磨着后槽牙冷声道:“今日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池奚宁简直要哭了,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齐皓眼疾手快,直接将她的哑穴给点了。
池奚宁:……
白天她才这么对付殷氏,晚上她就被齐皓这么对付了。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么?
池奚宁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齐皓默了默,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呵!这家伙还知道心虚!
齐皓轻咳了一声,看向前方低声道:“有一件辛密你可能不知,太皇太后并非得了疾病身亡,而是被父皇一杯鸠酒赐死的,那年我与皇兄刚刚年满4岁,还是懵懂无知孩童。”
“那时父皇与太皇太后已是图穷匕见,太皇太后先发制人,派人将我和皇兄掳到了慈宁宫。”
说到这里,齐皓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冷,可见在慈宁宫的经历给他留下了不少难以忘却的阴影。
很不巧,池奚宁知道,其中最大的阴影是什么。
过了几息,齐皓平复了下心情才接着道:“太皇太后以我们的性命和安危来逼父皇妥协,父皇秘密派了我们的启蒙恩师,池国公府世子池容风吃将军带兵发动宫变,救出了我和皇兄。”
池奚宁眨了眨眼,有些不知道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连席景都知道的秘密,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吧?
再说,这跟前朝皇子后裔,又有什么关系。
仿佛知晓她在想什么似的,齐皓转眸看向她道:“我与皇兄乃是双生子,年幼时样貌几乎不分,池将军攻入慈宁宫之前,已经控制了皇宫大半,太皇太后知晓大势已去,但她依旧妄图挣扎,询问我和皇兄,谁才是太子。”
“皇兄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我沉默了许久,对皇兄道,多谢他顶替我,但身为齐国太子,我不能躲在弟弟身后。我与皇兄争论许久,太皇太后最终信了我是太子,命一太监从密道将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