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坐在一堆夫人中间,捧着花茶笑着道:“那可敢情好,过年了我给诸位一些优惠。”
诸位夫人连忙笑着说好,旁的她们也不要,只要香皂。
池奚宁立刻点头应下,与诸位夫人笑谈了一阵,送她们出门之后,自己也回去了。
如今她有了银子,也没重新买房子,依旧住在谢府。
谢怀孜和她投的银子,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回了本,还小赚了一些,照着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她觉得明年年中的时候,就可以去别处开分馆了。
马车在路上行驶,一阵风过掀起了车帘的一角,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微微凉。
她抬手掀开车帘朝外看去,这才发现天上已经开始飘起了絮雪。
看着天上的雪花纷纷扬扬,池奚宁的思绪一下子有些飘远。
从她六月来到江南,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半年了。
京城的一切,好像都有些虚无起来,这些日子忙里偷闲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齐皓与萧瑾川来。
想起萧瑾川的时候,则是她亲自替相熟的贵妇按摩,而想起齐皓,完全是因为谢怀孜时不时总是要去她院里蹭饭的行为。
她和谢怀孜相处挺愉快的,这家伙用现代的话说,有点痞帅痞帅的,行事看着有些不着调,可一旦处理是公务或者是生意,杀伐果断威压骇人,时常让她体会到,什么叫惹不起的大佬。
然而屁股一掉,这家伙又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同她斗嘴。
典型的生活和工作分的很开。
池奚宁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上位者都这样,包括齐澈在内好像都是的,私下里是个容易炸毛的,还有点好骗的样子,可他十四登基肃清朝野,又怎会是个冲动好骗之人。
京城啊,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若是能一直这么下去,好像也不错,等到明年开了春,她与春兰的一年之约快到的时候,她也可以将春兰接过来了。
再过个一两年,等到美容馆遍布江南,她手里有了银子,齐皓萧瑾川他们也已经放下,她就可以离开江南,着手研制火炮。
到时候,谢怀孜送一份,齐皓齐澈那边送一份,而她就研究出海的事情。
胡椒大齐还没有,等搞到胡椒,她就可以弄点西餐出来。
这么一规划,养老的生活,还挺精彩。
池奚宁唇边扬了笑,即便是冬日里的冷空气,呼吸起来也别有一番味道。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她转眸朝后看去,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在后方不远处,齐皓头戴墨冠身着狐裘,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正朝此处疾行而来。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是腰间佩剑的席景和席墨。
大雪纷飞,视线受阻,池奚宁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心头一慌,连忙放下车帘,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她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手,年关将至,他必然有一堆事情要办,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出现在金陵?
谢怀孜没有告诉她他会来,也就是说,连谢怀孜都未必知道他来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疯了么?之前好不容易从江南离开,现在又只带了席墨和席景回来,就算谢怀孜不会杀了他,可必然会奚落他羞辱他的,弄不好还会玩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住。
他冒险悄悄来江南做什么?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来捉她回去吧?
她得多大的脸,才值得他这般以身涉险?
齐澈呢?
齐澈脑子也坏了么?为什么会允许他跑江南来?!
短短的一瞬,池奚宁的脑子不知道都已经转了几个弯。
她屏息凝神听着外间动静,在听到马蹄声从车旁经过的时候,她整个人连脚趾头都绷紧了。
他刚才应该没看见她吧?她脑袋缩的那么快,又下着大雪,肯定不会看见她的!
然而,一声急促的马嘶,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三匹马将马车团团围住,阴影投在车帘上,顿时就让人觉得压迫。
马车被逼停了下来,夏竹留在美容院,车上只有车夫与池奚宁二人。
江南的日子安稳,谢怀孜便没有再派什么武功高强的给池奚宁赶车,眼下车夫是会武的武功却并不高,他顾着池奚宁,待到马车停下之后,才抽出长剑纵身而起,直奔齐皓而去。
然而他刚刚纵身,席墨就动了,在他还未至齐皓面前,直接就截下了他,不过三招,那车夫就被打晕在地。
四周归于了平静,池奚宁却大气都没敢出,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脑中一片混乱。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死而复生?他出现在这儿,又发现了她,是巧合还是预谋?
他到江南来,是捉她回去的,还是另有要事?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微微晃动,车帘被掀开了,齐皓带着风雪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一眼千年。
池奚宁条件反射似的,立刻扬起一个笑容来,朝他唤了一声:“爷。”
齐皓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外间传来席墨的声音:“主子,我们得走了。”
齐皓闻言回了神,低低应了一声,而后大步来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她道:“回家了。”
说完这话,他朝外冷声道:“出发!”
马车立刻在街道上奔驰起来,美容馆所在之处本就是城西僻静之地,如今又下了雪,街道上几乎无人,马车直奔西城门而去。
马车颠簸,池奚宁时不时被微微弹起,她努力稳住身形,不敢吭一声。
齐皓的目光看在外间,也没有说话,直到她再一次被微微弹起,他忽然一伸手直接将她提了来,坐在的自己的腿上,将人揽入了怀中。
他垂眸看她,一双凤眸幽黑的不见底。
池奚宁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来:“爷,好久不……唔……”
她的唇被封上了,柔软而带着微凉的触感瞬间将她笼罩,一只大手扣着她的脑袋,将她压向了他。
她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像个人偶似的任由他攻略城池。
直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马车的座位上,感觉到某个坚挺,还有他抽她腰带的手,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艰难开口道:“爷……唔……不要……唔……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