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前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找到了地下隧道的位置,并掌握了隧道在地底的大致走势,奈何不敢明目张胆开挖进去,这才找到了位于隧道上的这座小区。
小区南门这边的这栋楼早已没多少住户了,底层也就只有一户还住着老两口,二叔就给出了个主意,一行人以维护小区管道做幌子,告诉老头老太太因为管道维护,需要动土,底层的住户需要一个短期的搬迁。
于是又像模像样的在酒店给老两口安排了房间,开始两位老人死活不愿意,还是胖子说每天一个人有两百块的补贴,二老这才兴高采烈地收拾了一些衣物,搬了过去。
本来这事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哪料到两位老人实在太无聊了,而且老太太还是聋哑人,老头憋得慌,于是就想着回来瞧瞧施工,就当看个热闹也好。
二叔哪里敢让旁人围观啊,于是叫罗烈买来了许多零食点心,外加好几瓶二锅头,几人轮流着陪老人喝酒聊天,想着将这老人灌醉了好让他回去。
那老头估摸着也是憋了很多年了,总有说不完的话,喝酒也是毫不含糊,二叔担心喝多了误事,于是每人喝了两杯后就借尿遁换人,没想到这样一来老头兴致更高,每个话题都可以在换人后重新说一遍。
昨天下午的时候,这老头接连放倒了罗烈和胖子,就在二叔撑不住,想着要不要让李九言出来挡枪的时候,老头终于趴下,醉倒在了桌上。
今天下午那老头摆明了姿态又过来蹭酒,赶巧包大兴过来八卦进度,顺便感谢胖子,之前胖子所说的巨鲶尸体他已经派人过去取回了省城,这会正大张旗鼓地召集专业人士制作鱼骨标本呢。
“不过他说有点可惜,有人抢先挖开过被埋的鱼尸,好些鱼骨都散落了,取回省城后才发现缺了一些部件,只能找专业人士做模型补充上去了。”胖子补充道:
“他这人就这点爱好,这会得了如此罕见的巨鲶骸骨兴奋地不得了,说什么也要报答我的馈赠之恩,他都这么热络了,咱肯定也不能把他当外人,我就叫他与那老头先喝上几杯,也好分担一下我的任务,哪里想到包老板是个银样镴枪头,上来就跟那老头连拼了几杯烧酒,还没撑个十分钟呢,就被那老头斩于马下了。”
回想起刚才那两位老人,我不由得生出感慨:“看这两老夫妻也怪可怜的,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个年轻人陪着,听他这么说好像连孙子都出了事呢。”
“出事?出什么事?他那故事我都听了不下十遍了。”胖子一脸愤恨的表情,胡乱收拾了一下桌面。
他见我仍是一脸好奇的样子,于是趁着收拾外面桌子的功夫,跟我将后面的事给讲了,那老头和他儿子冲进去的时候除了那一滩血迹,再就是隐约见到了一个影子从窗户蹿了出去。
好在室内的医生临危不乱,当时刚剪了婴儿的脐带没一会,担心有人因断电后光线不好摔倒碰着婴儿,医生第一时间将婴儿护在了怀里,虽然现场出现了不可预料的混乱,但好在母子平安。
正当众人松了口气时,有个护士却发现,胎衣不见了,众人找了许久也没再见到,直到在窗口发现了被拖拽的血迹。
说到这里,胖子双手合十,学着那老头的语调,做出一副很虔诚的模样:“幸好我老伴初一十五都有烧香,冥冥中自有护佑,肯定是那胎衣替我孙儿挡了一劫啊。”
我看他模仿的惟妙惟肖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觉得你要是去拍电影,说不定真能拿个奖回来。哎,对了,你说这世上哪有能钻进房间里去的黑云啊?”
胖子打开了房门引我进去:“他们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指不定将什么东西看成了黑云,再说了,这年头哪个老头老太太嘴里没几件稀奇事。”
我刚一进去,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正瘫着个人,不是那包大兴还能有谁,这老头已经醉地不省人事,四仰八叉地躺着。
胖子没理会他,随手指了一下室内布局:“右边这房间是他们老两口的,咱不用理会,开挖的地方在左边,那里有个杂物房,我们用来囤土了。”
接着在胖子的带领下,我跟着进了杂物房,这个房间紧挨着厨房和一个儿童房,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理到了儿童房里,如今杂物间内堆积了比人头还高的黄土,为了不弄脏墙壁,还刻意用塑料布贴在了墙上。
土堆里还有好几个装满泥土的编织袋,这些编织袋交叉叠放,这样做可以在小范围内将泥土堆积地更高,我不由感慨:“这是高手啊,堆地这么专业。”
“是李九言搞的,那小子家传的手艺,他祖上有好几代都是摸金淘土的,这次行动别看他年纪最小,担当的却是技术骨干,选地、落铲、囤土全权指挥。”
“老鳖叔没在吗?他才是前辈吧。”
“他啊,说这机会难得,城市里人气重,即使有古墓,再怎么异变也不会有大粽子,让李九言放开了折腾去,权当积累经验了。”
我虽然对盗墓这行当不算了解,不过好歹也看过几部这方面的小说,知道胖子说的大粽子指的是异变的僵尸,这玩意我自然说不准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但从李老鳖这句话里来看答案似乎还是肯定的。
就在这时,前方的土堆里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在往外运土的李九言,此刻的他满头泥垢,全身都黏了不少的泥土,不过脸上神色却显得很是兴奋,一见到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来啦,你刀呢?”
这小子还真够固执的,上一次他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从背包里将黑刀取了出来,带着刀鞘丢给了他。
他似乎对刀有着非一般的执念,见自己手上还有不少泥污,连忙用臂弯接住,两手在身上蹭干净了这才拿起刀来打量。
他只抽出刀来看了一会,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你这刀断过啊。”
“到我手里的时候它就断了,断面处是后来重新开的刃。”我解释了一句:
李九言神色怪异地将刀丢回给我:“断过的刀怎可能算得上是好刀,你应该找到那把砍断它的刀来使,那把肯定是好刀,来,给你看看我的刀。”说着他撸起了裤脚,从右腿靴帮子处抽出了一支近二十厘米的蝴蝶刀来,这种刀打开后其长度能增长一倍,在蝴蝶刀中算得上是超大号的了:“这是我自己做的,拿塔吊钢索做材料,机械锻打,硬度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我曾经用它单挑过一头红狼呢。”
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模样,我实在不忍告诉他,我对刀其实是一无所知,这把黑刀我也是看中了它那无坚不破的硬度,至于黑刀的名头也全是胖子的功劳,看他一副傲娇的模样,实在不忍心给他冷了场,只得等他说完后应和了一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之类的外交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