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但实际上脚下愈发用力地踩油门。
一看到血,颜夏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的手轻轻覆上小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或许,自己这辈子真的拥有不了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颜夏就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就好像有一把小刀在她的心上反复抽插。
疼得她不能呼吸。
司景怀将车子开的飞快,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就将她送到了京城最好的私立医院。
他都来不及将车停好,就立刻下车走到后方将车门打开。
打开后座车门看到颜夏脸色不太好看,司景怀微微抿了一下唇,附身将她从后座上抱起来。
“会没事的,别担心。”
颜夏知道司景怀是在安慰自己,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了司景怀手心的汗。
司景怀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论做什么事情永远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很少像现在这样,手心都渗出了细汗。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嗯,会没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司景怀抱起她,快步往医院大门走去。
“快来人!”进了医院,司景怀大喝一声。
立刻有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出来:“先生,把病人放上去。”
颜夏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匆匆闪过的灯,脑子里全是那些不好的结果。
被推进急救室前,颜夏看着有些崩溃的司景怀拉住了其中一个医生的衣领:“不论如何我都要她好好的。”
“保大,给我保大!”
“要是大人出了事你们医院也别开了。”
颜夏听了这话觉得好笑,司景怀大概是糊涂了。
这个月份,也保不了小。
大门关上,颜夏被推进里面的急救室,而司景怀只能被迫站在门外等待着。
他从没感觉到过时间是如此漫长,从前总听人说度日如年。
但此刻,司景怀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不止度日如年,他甚至觉得度秒如年。
想到颜夏要在里面独自面对一切,司景怀就安静不下来。
从来冷静自持的他连安静地坐着等都做不到,一直就在急救室门外转圈。
直到两个小时后。
颜夏被人从急救室推了出来。
司景怀立刻冲上去:“怎么样?”
医生虽然不经常看财经新闻,但司景怀的名气实在太大。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夏小姐一切都好。”
“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大人没事就好。”司景怀一听松了一口气,垂头看向颜夏。
颜夏汗颜:“孩子也没事。”
司景怀手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颜夏转头看向医生,医生继续道:“确实是这样的司先生。”
“孩子暂时没事,但是夏小姐有些先兆流产地迹象,我们了解到上次夏小姐怀孕的结果不太好。”
“有可能是习惯性流产,但现在孩子还好好地在肚子里。”
“但要注意不能剧烈运动,需要好好修养,至于结果……”医生叹口气,说了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
“至于结果,就要看运气了。”
颜夏听着这话心里忐忑,她的手覆上小腹,神情也有些落寞。
但医生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这话仿佛一个定心丸,颜夏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谢谢。”颜夏看着医生。
医生点点头:“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说完刚想走,又回来补充一句:“最近千万不能再累到了,也不能剧烈运动,最好是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嘱咐完,医生才转身离开。
司景怀站在一旁听了这话,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
随着医护人员一起把颜夏送进病房,司景怀一直都紧紧握住颜夏的手,好像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直到整个病房只有颜夏和他两个人,他才躺在颜夏身边搂住颜夏的肩膀。
“对不起。”
颜夏一楞,侧头看了他一眼。
司景怀不是个会道歉的人,但此时他的语气听起来却格外的认真。
“为什么要道歉?”颜夏轻声说道:“跟你又没有关系。”
司景怀咬了咬后槽牙:“要不是带你去现场,也不会这样了。”
说着,他的大手覆上颜夏的小腹,语气带着命令:“小崽子,你最好是给我争气点。”
颜夏不满地挥开他的手:“你吓到他了。”
虽然知道肚子里的小家伙还听不到,但颜夏还是说的认真。
说完又觉得自己和司景怀说的话太幼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压抑的气氛陡然轻松了不少,司景怀下压的唇角也扬了扬,用下巴抵着颜夏的头顶。
鼻尖充斥着她发丝间的香气。
“婚礼推迟。”司景怀忽然开口:“你会不会怪我?”
颜夏忽然想到那一片玫瑰花海,真的很美。
但婚礼的时间司景怀定在三天后。
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举办婚礼,纵然什么事情司景怀都已经安排好了。,
但颜夏不敢赌。
虽然遗憾,但颜夏依旧故作轻松地一笑:“好啊。”
“今天已经去过了,就当婚礼已经举办过了。”颜夏在司景怀的怀里蹭了蹭。
司景怀抿唇:“等稳定了,再补给你。”
“不用。”颜夏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一些:“其实婚礼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这话她是发自内心的。
但她估摸着司景怀大约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这句话,因为他没说话,甚至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还紧了紧。
因为有先兆流产的现象,颜夏就在医院住下了。
司景怀干脆就在颜夏的病房里办公,像是生怕一个没看见颜夏又出什么事儿似的。
颜夏无聊,就躺在床上追剧。
“咚咚……”
这天颜夏追剧正追的起劲儿,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侧头看了一眼门口,就看到捧着一束鲜花的夏炤站在门口,样子有些踌躇。
原本正在忙碌的司景怀侧头一看是夏炤,手上的动作停下,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颜夏一看是夏炤,立刻关掉追剧的平板朝夏炤招了招手:“表哥。”
“你怎么才来?”颜夏跟夏炤熟悉,语气里有些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