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再帮我擦擦身体?

孟希薇和沈星河同时被推上救护车。

沈星河哪怕昏迷,也将她手握的紧紧的,医护人员用了各种方法也没办法松开他的手。最后还是孟希薇说了声”算了,“她不着急先去检查自己的身体,跟着沈星河一起进了手术室。

小山那一刀捅的不轻,沈星河半个衬衫都被血染红,救护车上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帮他止血了。

孟希薇看到沈星河脸色越来越白,她内心祈求着沈星河千万别有事。

孟希薇破例跟着一同进去手术室,她穿着防菌服,戴着口罩,做手术时很多画面自己不忍心直视。

手术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孟希薇自己的意识也有些不清晰了,直到有人在她耳边叫道:“孟小姐,孟小姐。”

孟希薇才猛然惊醒。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便急忙做起来,“沈星河呢,他怎么样了?”

护士安慰她,“您放心,沈先生手术已经出来了,正在休养。”

孟希薇这才放下心来。

她穿上鞋子,就要过去看沈星河,护士便带着她一起。

外面站了几个人,有一张孟希薇见过的脸孔,是沈星河的朋友,叫张际礼。

张际礼看孟希薇出来,灭掉手里的烟,走了过来,“你可终于醒了。”

他脸上带着唏嘘。

孟希薇失踪的这几天,毫不夸张,J市的地皮都快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了。

沈星河几天几夜的不睡觉,有一丝消息他都要亲自去看看。

张际礼他们从没见过沈星河这个样子。

让人害怕,又让人感慨。好像如果孟希薇就此消失不见了,他会彻底疯掉。

终于有人看到疑似嫌犯的背影出现在郊区的时候,沈星河便彻底驻扎在这一片,没日没夜的巡视,他们还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怕将嫌犯惊动又偷摸着带人跑了,最后还是多亏了狗鼻子,闻到孟希薇的味道,在草丛里找到孟希薇遗留的手串等物件,他们这才在晚上的时候找到了人。

孟希薇听张际礼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沈星河病床前听的。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几日外面是什么光景。

沈星河还没醒,不过医生说还好送医院及时,也没捅到大动脉,所以人无大碍,就等着一会醒了。

孟希薇有些感慨,她和沈星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进医院。

沈星河无大碍,她还能放点心,要不然,说不清心里是难受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这种复杂的情绪会折磨死她。

孟希薇既然醒了,医生刚好给她也检查了下身体,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张际礼小声问道:“需不需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他知道很多人经历了这种绑架案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应激反应,看孟希薇柔柔弱弱的,还在那小破地下室待了那么多天,估计也有的受了。

虽然医生检查说她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痕迹,那也难保那嫌犯不会对她做出别的事情。

孟希薇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事,用不上心理医生。”

孟希薇被关的这几天,除了最开始害怕惊恐,到后面已经慢慢摸清小山的脾性,知道如何跟他应对。

“小..绑架我的那个人呢?”她问。

张际礼嘴角扯出一抹阴狠的冷笑,“他这辈子等着将牢底坐穿吧。”

孟希薇没说话,小山这种人,没受过教育,不懂法律,如果放到社会上不加引导和管理,很容易会走上邪路。

他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但却将学的这些全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沈星河在晚上的时候就醒了,他眼睛一睁开,就喊道:“希薇。”

病房里只有张际礼一人,沈星河以为他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他找到孟希薇了。顿时有些着急,急忙下床,“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我要找希薇。”

张际礼一把按住他,“哥,我的哥,你的希薇找到了,人好好的,还有你,你以为你是睡着了吗?你他妈的是被人捅了一刀,”他说着有些无语,“真没想到兄弟几个第一个为了女人挨刀子的是你,你可真是个情痴。”

沈星河不理会他话里的调侃,他只听到孟希薇找到了,人这才放松下来,”希薇人呢?有没有受伤?“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孟希薇和沈星河病房离的近,她听到这边的声音时便知道沈星河醒了。

一推开门,沈星河看到她安然无恙的看着自己,瞬间百感交集,只怔怔的喊了句:“希薇....”

张际礼受不了他这副柔弱又肉麻的样子吗,这还是他铁血的沈少吗?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孟希薇走了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声音轻柔,脸上更是挂着关切的笑,直到她将冰凉的手放在沈星河额头上时,沈星河才彷佛被惊醒,他一把抓住孟希薇的手,“我没事,我没事,你呢?”

孟希薇还没开口,一旁的张际礼已经忍不了了,“我说你俩,搁这儿演琼瑶剧呢,你好吗,我很好,你呢,我也好。”

他自己说的好笑,差点笑出声,孟希薇被他这一调侃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从沈星河手里抽出。

沈星河看了张际礼一眼,嘴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得嘞”这语气才像沈星河嘛,张际礼立刻转身,还贴心的为两人关好病房门。

“你放心,我这两天没受什么罪,他只是把我关在小房间,但是有吃有喝的,也没有侮辱虐待我。所以我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是健康的。”孟希薇一次性把话说完,她说的直接,也是想让沈星河放下心来。

沈星河果然眉头松动,“你没事就太好了,我那天回去,看到房间一片乱,昏倒的昏倒,受伤的受伤,还有你,忽然消失不见,我真的.....“

剩下的话沈星河没有说出口,但孟希薇明白。

她当时只是很早就昏迷过去了,两个保镖肯定还挣扎了一会,但最终还是不敌药效。

沈星河在接到阿森电话后,第一时间连闯几个红灯跑了回来,可是还是晚了。

大门敞开,家里几个人东倒西歪,孟希薇不见踪影,去调查监控,监控又被毁坏,什么都看不到。

他恨自己让孟希薇在自己手上冒了第二次危险,甚至有可能比第一次更凶险。

而嫌犯的手段他明明也一清二楚,却偏偏还是着像了。

那几日,他不敢合眼,一闭上眼就是孟希薇在求救,她被关在黑漆漆的房间,生死不明。

这种感觉他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了。

”你这几天伤口得小心养护,还是不能洗澡见水。“孟希薇忽然开口。

沈星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从孟希薇失踪到现在,好几天没洗澡了,那天找到孟希薇时,她闻到的臭味应该是自己身上的。

沈星河一贯都是以干净清爽的形象出现在人面前,第一次这么颓废,甚至脏兮兮的,他自己这会反应过来,也很不好意思。

“回头我先用热毛巾擦一擦,要不然这味道把我自己都能熏晕过去。”他低声说。

孟希薇听的好笑,她今天醒了以后已经痛快的洗了个澡,知道几天不洗澡是什么感受。

“我帮你刮胡子吧。”她看着沈星河胡子拉碴的忽然提议道。

沈星河一愣,然后眼里便泛起柔光,“好。”

孟希薇买了新的剃须刀很快送了过来。

其实她之前也给沈星河刮过一次胡子,两人情热之际,她穿着浴袍坐在洗手台伤,沈星河轻扶着她的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神像只大狼狗,可爱又凶巴巴的。当时两人你打我闹的,在沈星河的指挥下,孟希薇成功给他刮完。

如今,沈星河躺在病床上暂时不能有大动作,孟希薇动作更是轻柔。

离的近了,沈星河甚至闻到孟希薇身上淡淡的香味,有沐浴液的味道,也有洗发水的清香,更有她本身身体的甜香味,让人闻了想咬一口那种。

想到这沈星河不自觉喉结滚动。

孟希薇只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小心的将那些长出来的长胡须一点一点刮掉,并努力忽视落在自己脸上的那股灼热的眼神。

终于刮完了,两人都舒了一口气。

“要不,你再帮我擦擦身体?”沈星河声音响起。

孟希薇身体一僵,她扭头,看了眼眼里闪着笑意的沈星河,忍着将剃须刀扔到他身上的冲动,“要不,我让阿森和阿强来?两个人一起服务你,应该更快一些。”

沈星河脸色一变,立马拒绝,“不用了,我宁可继续脏着。”

孟希薇忍着笑意,她背对着沈星河,将剃须刀收拾干净然后放好,“不用不好意思,阿强和阿森也不错啊,何况都是男人,怕什么。”

“孟、希、薇。”她身后传来沈星河咬牙切齿的声音。

孟希薇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正好这时张际礼推开病房门进来,手里提着餐食,看两人这一番神情,有些纳闷,“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又——”他看了眼沈星河,“不开心的?”

沈星河头扭过去,不想多说。

孟希薇接过张际礼手里的餐,打开放桌上,“沈星河受不了自己的脏臭了,想找个人给他擦擦身体。”

张际礼搓了搓手掌,“嘿,沈哥不早说,这事兄弟就能给你办了,要我说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我可不会嫌弃你几天没洗澡,我——”

“你闭嘴,”沈星河瞪了他一眼,“我不洗了。”

他说到后面像是甘愿臭着也不让谁多碰他一下。

张际礼看沈星河现在就像拔了胡须的纸老虎,躺在床上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此时不欺负更待何时,他便笑着同孟希薇开起沈星河玩笑,“你看我们沈少,还害羞了,一副黄花大闺女的样子,啧啧啧,这让别的兄弟看到,还以为谁把他怎么了。”

孟希薇对沈星河这几个活宝朋友印象深刻,他们经常能一句话将人逗的笑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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